盧蕊留了顧誠吃了中飯,又親自送了她出府,回了桃蓁院,便有些困了,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到底躺了有多久。
再醒來,天還是亮的。
朗月過來服侍完畢,塞了一張紙條給她:“姑娘,禾香給您的,說姑娘您看了就知道了?!?p> 盧蕊疑惑的接過,打開看了看,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朗月,隨后又覺得應當如此才是對的似的,把紙條放進燈罩里,看著它慢慢燃燒,變成了灰燼。
“她在哪里?”
“在門外候著呢?!?p> “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姑娘您剛剛躺下的時候,她就來了。”
“我沒問這個,我問得是她受罰的期限到了么?”
朗月這才想起來,的確好久沒有看到禾香在屋子里侍候了,自從那次如玉事件發(fā)生,她也被問了玩忽職守的罪責,從一個一等丫頭變?yōu)榱巳?,被發(fā)在了院子里做下手。
“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p> “嗯,讓她進來吧”
“是,姑娘”
朗月答應一聲,去到屋外,過了一會兒,就領了禾香進門。
禾香進門后,一看到盧蕊端坐在茶幾旁邊,直直地看著她,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少夫人”,聲音哽咽。
她想回房里侍候,院子里的活又臟又累,還要受人嘲笑。
這次姑娘讓她動了,她就一定要辦好少夫人吩咐的差事,改掉她這懶散的性子,受到重用。
“抬起頭來”
禾香聽話的抬頭看著盧蕊,眼神清冽,神色堅毅。
盧蕊看著她的這副精神樣子,有些愣了,果然人是不可以貌相的。
那個好吃懶做的禾香,哪里想到還是個會武功的人兒?
“你就叫禾香么?”
“是!”
“什么時候進府的?”
“十歲?!?p> “武功哪里學的?”
“午夜自會有人教我?!?p> 一旁的朗月聽得一頭霧水,這都是什么問題,怎么一句都沒有聽明白?
禾香會武功?還有人每夜教她,那那個人又是誰呢?
果然,盧蕊也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恕奴婢不能說。”
“你現(xiàn)在將來都要為我辦事,我卻不了解我要用的人,你教教我,該怎么辦?”
盧蕊的語氣少有的嚴肅和盛氣凌人,平時溫和細語的調子不見了。
禾香有些猶豫,暗自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說。
只好梗著脖子說道:“還請少夫人不要難為奴婢?!?p> 空氣凝結,半響沒有聽到回話,禾香心頭七上八下,蟄伏這么久,她不會還沒有開始發(fā)揮她的用處,就被舍棄了吧?
“你在外面再待一段時間吧?!?p> “我會想辦法讓你回來的??偟妹髡皂?,我的身邊不止你一個樁子?!?p> 禾香心頭猛地一震,清風看來還是暴露了,她老早就覺得她不對勁了,只是想不通她到底是為誰做事。
而她上頭一直也沒有啟用她,她不可枉自暴露了自己,所以這個消息,姑娘是不知道的,那么少夫人是自己察覺得了。
“是,一切聽少夫人的”
“起來吧”
禾香謝了,站起身來,直視著盧蕊:“少夫人有什么要緊的事吩咐奴婢么?”
“你家姑娘沒有跟你說?”
禾香搖了搖頭:“回少夫人,姑娘只說以后但聽您的吩咐。”
“是么?我能完全信任你么?”
禾香一聽,又要跪,被盧蕊攔著:“好好說話就是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你有沒做錯什么。”
“少夫人,奴婢以姓名擔保,一定完全效忠于您,不會背叛?!?p> 盧蕊點了點頭:“你的未來也只能靠我,明白嗎?一旦為我所用,就說明,她那邊就已經棄了你。”
“奴婢明白,誰才是我的主子?!?p> “現(xiàn)在,你聽著,去弄明白清風的背后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這件事成了,你也就可以回來了?!?p> “是”
“下去吧”
等到禾香走出屋子后很久,朗月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猶疑的喚了一聲:“姑娘,這。。?!?p> “她是顧誠的人?!?p> 朗月張大了嘴巴,驚疑不定:“十歲,半夜三更,武功,啟用,姑娘,我有點暈。”
盧蕊看了看她,笑了:“朗月,你不暈,你都說到了點子上,這件事,放在肚子里就好了?!?p> “可是,姑娘,每天半夜,想到這個府就有人隨意進出,我就害怕?!?p> “怕什么?他又沒說是在府里教。”
“可是,如果她都可以在十歲的時候隨意出府,那么教她的那個人。。。。。”
“她也沒說是十歲才開始教的。”
“那,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朗月,去拜訪禾香的父母,他們都知道?!?p> “可是,他們不是應當隱瞞嗎?”
盧蕊搖了搖頭,玩著手里的帕子:“只怕禾香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禾香?!?p> “姑娘,你是說。。。”
朗月覺得這些真是荒謬,有些遲疑,不敢說出啦。
盧蕊點了點頭:“去吧,確認一下?!?p> 朗月答應一聲,正要告退,突然聽得自家姑娘又把她喊住,喃喃問道:“朗月,身邊,我只有你可信是不是?”
朗月跑回去,抱著盧蕊:“姑娘,你放心,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你,我都不會?!?p> 三日后,朗月告訴她,禾香十歲那年跌落入水,后來被救起時,本來已經快要沒氣了,卻又活了。病好了后,從此,禾香性子就沒有以前那么活潑了,不過習慣那些但是都還一樣。
禾香她娘覺得反正他們都是家生子,自己的女兒早晚都要去府里當差的,正好送她入府,讓她做點事,也不至于憋壞了。
盧蕊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容貌沒有變化?”
“沒有,除了額角跌了一個疤痕”
“禾香是不是個雙生子?”
“這個,我沒問,我拿著禮物去他們家,說是姑娘你念禾香是個踏實的,想要來問問性情,看看以后還能不能大用?!?p> “他們信了?”
“信了。”
“真是夠蠢,難怪女兒被換了都不知道?!?p> “可是,怎么換的呢?容貌沒有變化啊?!?p> 因為用不著變。罷了罷了,知道這些也就夠了,若盧蕊真的要追究到底,去問問顧誠,她一定不會瞞著。
“不用想這個事了,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在院子里灑掃呢,一點都不露出情緒來。”
盧蕊微笑:“果然是個可用的?!?p> “姑娘,要不要,我去問問她消息,可有什么查出來的?”
“不用了,有動靜,她會自己來報告的,她比你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