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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錦

第三十五章 一丘之貉

畫錦 涼風(fēng)微醉 2126 2017-03-15 19:35:01

  “是,我知道了,再也不說這些話了!”

  盧蕊終于放下心來,剮著她的鼻頭:“你啊,一點(diǎn)也不讓人省心!”

  “哦,對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給我解解惑”

  “什么事?”沈依看盧蕊又變得嚴(yán)肅,不知為何,心頭一跳。

  “你剛剛說,你知道他不會娶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沒什么意思,就是我表哥覺得他還沒有立業(yè),所以不想成家。所以我說他不會娶我?!?p>  “又胡說!如果只是沒有立業(yè),你不過多等幾年,哪里來的不會娶你這句話?何況自古以來都有一個先成家再立業(yè)的道理,你表哥反其道而行,原本不干我的事,雖然我和他差點(diǎn)議了親,終究也只是陌生人。我擔(dān)心的是你,如今你早就過了二九年華了,再拖,可就雙十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再者,你表哥若真的無心婚事,又是怎的在媒婆哪里有掛名?”

  “以前你也說不嫁,女子的使命又不是嫁人,現(xiàn)在倒好,你結(jié)了親,與你意中人成雙入對了,就來管教我來了?!?p>  盧蕊臉一紅,嬌羞的蹬了她一眼,噌道:“你別打岔,問你呢”

  沈依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踱到窗口,看著窗外車來人往,悠悠開口講述。

  原來蘇恪是結(jié)了親的,他及冠之年時,蘇家長輩讓他出去歷練,一年之后,他傷痕累累,衣衫襤褸的回來,把蘇府上下都嚇了好大一跳,再三追問,才知道他在前往揚(yáng)州之時遇到了流寇,身上財(cái)物都盡數(shù)被劫了,人也被砍傷,在那人煙稀少的地方,他自己都以為將要命不久矣,漸漸失去意識。

  等到他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是在一個茅草屋里,迷糊間,見著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向他走來。

  那間茅草屋建在深山里,吃食都要翻半個山頭,在山腳下的小村莊去采購,汲水則多走些路,有個瀑布河流。

  山間濕冷,景色卻美,空氣清新,深吸一口氣,濕涼的空氣埋入肺腑,感覺身體是濕答答的沉重卻又有纖塵不染的輕飄。

  蘇恪在這個地方養(yǎng)病,好了傷口,染了風(fēng)寒,好了風(fēng)寒,又腰酸腿疼。

  前前后后折騰了大半年。

  半年后,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婦人的丈夫沒有回來,只曉得蘇恪卻愛上了這個比他還小一歲的婦人,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拜了堂,成了親。

  總之又孤男寡女的生活了半年,他離開了了那座山,回到了京城。

  身上的衣物和傷都是在路上又遇到了山賊弄下的,這次的蘇恪像是汲取了教訓(xùn),要什么給什么,卻又因?yàn)楸Wo(hù)一根項(xiàng)鏈,被呵斥打罵。

  回京后,蘇家為了讓他安心養(yǎng)傷,都不跟他提婚事,后來覺著實(shí)在不像樣,才托了媒婆,不過已經(jīng)是過了兩三年,依然沒有著落。

  主要原因,蘇恪不答應(yīng)!

  他說自己已經(jīng)結(jié)了親,不能辜負(fù)他的妻子。

  蘇家問他那個女子在哪里?他卻總是不開口,逼急了,就奪門而出,誰也不理。

  以前那個總是調(diào)皮搗蛋,做事不按章法,想一出是一出,總愛作弄人的蘇家公子,性情大變,除了那個女子的問題,其他時候,他都是微笑著,對誰都和善。而蘇家老太太最疼他,看他變成了這個樣子,很是心疼,覺著他受了委屈。

  一頓氣沒處發(fā)泄,就都怪到蘇家老爺夫人身上。覺著要不是他們?yōu)榱笋Z服這個不著調(diào)的兒子,把他趕出家門歷練,又怎么會遭受這般苦難,所以在整個府里,誰都動他不得,護(hù)著他,弄得蘇家老爺和夫人都沒有法子,只好作罷,歇了心思,不過媒婆哪里也依然送銀錢過去,讓她幫忙留意著,萬一以后哪一天,蘇恪想明白了?

  “你也是抱著萬一哪天,蘇恪醒悟,聽從父母安排,決定成親,才等到現(xiàn)在也不定親么?”

  半響,沈依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和表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我九歲那年,他爬上樹為我摘下我惡作劇作弄他,要吃最頂上的梨子后,我就再也不能正視他?!?p>  盧蕊此刻也只能靜靜聆聽他們的往事,那些微不足道,興許蘇恪毫不在意,早已經(jīng)忘了的小事,沈依記得一清二楚,時而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時而悲春傷懷。

  看著這樣與平時大大咧咧,我行我素,肆意歡笑的沈依,蘇恪這個未曾謀面的男子,自此在她心中留下了很壞的印象。

  盧蕊覺著這樣不好,感情不是個可以強(qiáng)求的事,她不該如此論一個人的好壞,然而,看著沈依這般苦,她又會忍不住的想要罵罵那個男子,最后權(quán)益取衡,想著說不定也見不著這個男子,何必,就當(dāng)是吃壞了東西,吐了就好了。

  兩人分別,盧蕊回到桃蓁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有些灰暗了。

  容若看她回來,向她招了招手:“蕊兒,過來嘗嘗這個湯,王廚娘新做的,我想著你可能會喜歡,一直讓人溫著呢!”

  盧蕊往旁邊一坐,喝了一口他盛過來的湯,又放下了,盯著容若看:“你今天可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容若第一次看她面有慍色,也收了顏色,嚴(yán)正道:“我問過曹寅了,他真的沒有做過那等下流的事,不過是沈姑娘恰好在她前面,她被人從后面摸了,曹寅自己也在專心看著字畫,沒有注意,見一個女子打量她,只是想留個好映像而已,哪里知道誤會反而更大了。何況,你也是認(rèn)識曹寅的,他什么樣的人,不說你有多么了解,至少八九分你也是知道的,不可能干出那等事!”

  “如果恰好是我不了解她的那一二分作下的這等事呢?”

  “即便你不十全十的了解他,難道我還能不了解他么,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皇上都曾說他是個最老實(shí)守禮的人,不會做出這事的!”

  “你說的就一定可信么?”

  容若有些意外,又有些怒氣:“你不信我?”

  盧蕊看他動了怒,也有些不滿了:“我該心你么?我和你的第一個約定,這才多久,半年!三次機(jī)會,你就都用光了。你們男子都是一丘之貉!”

  “你。。。!”

  容若想著她這句話也有道理,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后滿臉通紅,拂袖而去。

  盧蕊看著他疾步往外走的步子,氣急,扔了手里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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