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巨獸拉棺
陸明馭劍從血紅色的木船飛了出來,拼盡了全力也還是如蝸牛一般,飛到了蒙著面紗的女子面前。
面色有些古怪的看著那女子,雖然捂著胸口,口中吐出的鮮血將面紗染紅,但卻沒受到什么傷害,胸口沒有傷痕,女子的面色依舊如常,只有眼神還有些驚魂未定,有些呆呆的看著小木船,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是那團虛影手下留情了還是……”
陸明更愿意相信是那團虛影手下留情,暢談了那么久,相處還算愉快,更是打聽到了很多密辛。
而眼前這個女子,算是自己第二個“親人”?
陸明轉(zhuǎn)過身來,微張著嘴,話還沒出口,瞳孔猛地一張,驟然緊縮,驚的險些從法劍上掉下海。
“這……這……”盡管早已心有準備,可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口棺材,一口血紅色的棺材,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倒吸了一口冷氣,敢情從飛舟下來就一直坐在了棺材里面,周游了大漩渦,暢談那么久。
“難道那個青年男子是鬼魂?不然怎么會是在棺材里面。”
陸明的額頭冒出了虛汗,連背脊都被冷汗打濕,澀聲道:“前輩?”
“跟自己拼斗這么久的并不是道念,而只是一團至強者死時留下的怨念?可為何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蒙著面紗的女子不自禁的想著。
“咔咔咔……”
棺蓋緩緩的合上了。
整個棺材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來棺蓋和棺體的差別,遠遠看去更像是一截浮木。
三桅帆船上的白衣男子更是驚懼的上牙碰下牙,直打哆嗦,“那口棺材,血紅色的棺材,合上了?!崩浜逛逛苟?。
此時陸明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那個青年男子在的時候都沒傷害自己,如今看這情形,像是要繼續(xù)在海上流離浪蕩,就更不可能會傷害自己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棺材,卻是疑惑竇生,棺材狹長,長有一丈寬不過五尺,雕刻著數(shù)十條龍,鱗甲線條流暢清晰逼真,但不是張牙舞爪的龍,而是死寂,毫無生氣的龍,一條條龍側(cè)臥在血紅色的棺材上面,龍頭處都被洞穿,就像……就像是龍血染紅了這一個棺材。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葬人的棺槨,反而像是……
“轟隆……”巨獸寬大的鰭肢拍打在海面,拖動著棺材,緩緩地游動起來。
陸明一愣,這巨獸居然遠遠不是之前看到的上千丈,而是足有上萬丈,“是幻覺還是縮小了體型?還是受到那青年男子的影響?”
“這是藏兵匣,不……是葬兵匣??!”蒙著面紗的女子喃喃自語著,目光盯著那棺材灼熱了起來,連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陸明看了那女子一眼,又轉(zhuǎn)而盯著漸行漸遠的棺材,暗自琢磨著,“葬兵匣?埋葬兵器嗎?葬的是誰的兵器?難道是鯤鵬的兵器,不可能,鯤鵬被人一擊必殺,根本就來不及埋葬兵器?!?p> “難道是將鯤鵬一擊必殺的那把槍?葬兵?將鯤鵬殺死的人難道也死在了荒界?”
陸明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兩眼發(fā)著光,“無聲無息就將鯤鵬殺死,用來偷襲,實在是再好不過了?!?p> 轉(zhuǎn)念一想到那個青年男子的虛影,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實力,還是實力不夠。
蒙著面紗的女子揮舞了一下木鏜,瞬間木鏜就消失在手中,轉(zhuǎn)而取出了一片瑩白色的葉子,扔在了海面上。
葉子飄在海面上,緩緩變大,變寬,羽毛狀的葉片,邊緣呈波浪形。
“上來吧?!泵芍婕喌呐拥?。
陸明也來不及另做他想,快速的登上了葉子。
在這十倍重力的荒界,馭劍飛行的消耗大了何止十倍,不過這么一會兒,靈力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
蒙著面紗的女子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表哥”,“和畫像中倒是挺像的?!?p> 三桅帆船緩緩迎了上來。
葉子在帆船的甲板上停了下來。
“小姐……你的傷……”白衣男子恭敬地候在邊上,急切的道。
蒙著面紗的女子看也不看那白衣男子,徑直向著船長室走去,道:“帶他下去休息?!?p> “是,小姐?!卑滓履凶酉仁巧裆蓱劦目戳艘幌玛懨?,眼底還有一絲外人難以察覺的恐懼,對著陸明道:“道友,請跟我來?!?p> 面對陸明,他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一點也不敢怠慢這位僅僅筑基期的“礦奴”,絕不僅僅是因為小姐重視,不惜受傷也要帶回來,還有陸明端坐在棺材里,自言自語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剛剛來到荒界時,他便已經(jīng)聽說了這個談之色變的巨獸拉棺,數(shù)十艘飛舟意外遇到了那棺材,全部變成了一具干尸,無一例外,他仗著修為高絕前來查探,僅僅在棺材外圍,還沒靠近棺材就險些隕落,期間更是發(fā)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幸好那一次幾近全軍覆沒,僅余的幾人也被他滅口。
自那次起,便再也不敢靠近巨獸拉棺,連巨獸經(jīng)過的地方,也退避三尺。
白衣男子略微欠了欠身,眼睛在陸明的腰間停留了一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塊石板道:“我叫趙如松,道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房間內(nèi)有一些衣物,道友還是將雜役弟子的服飾更換一下為好,免得被底下人誤會?!?p> “多謝趙道友提醒,我叫陸明?!标懨鹘舆^石板,放入儲物袋中,看了一眼腰間,將有著封印法決的儲物袋取了下來,道:“趙道友,這是我在靈礦島拾到的儲物袋,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
趙如松輕笑著道:“既然陸道友拾到了,便算是道友在靈礦島這幾年所受委屈的賠禮吧。”說著從陸明手上取過儲物袋,手中法決一掐,灰色儲物袋的封印法決立刻消散,這才遞給陸明。
陸明若有所思的看著趙如松,淡淡一笑,道:“些許小事,這么重的賠禮擔當不起?!?p> 趙如松一愣,有些恍然大悟的大笑道:“是我思慮不周,便不打擾陸道友了,稍后再將賠禮送上?!?p> “靈礦遠沒有靈幣那么好用,這個趙如松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呢?這個便宜表哥的身份,還真挺好用的?!标懨髂克挖w如松走出了房間,思忖著。
換過一身衣物的女子,端坐在梳妝臺,微蹙著眉將眉宇間的英氣沖淡了些許,輕顫的睫翼下漆黑明亮的眼睛,有一絲殺意和猶豫閃過。
神色一動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片瑩白色的樹皮,一行字緩緩顯示出來,眼神里的猶豫和殺意,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順其自然?”眼里閃過一絲狐疑,喃喃自語著:“難道混沌鐘在表哥身上,不然為何表哥一出現(xiàn)就不需要再尋找混沌鐘了?不對,找混沌鐘和這么多年來尋找表哥是一件事,是……前幾年的那個鐘聲?!?p> 女子眼神漸漸亮了起來,取出面紗,將她清冷高貴絕麗的容顏遮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