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幼熙覺得自己快死了,明明頭發(fā)和衣服都被汗?jié)瘢齾s只覺得身體像是沉浸在冰河中般,冷得只打顫。腹部的痛像是要把她的身體撕成兩段般,只是輕輕的動一下,都像是會扯斷五臟六腑般,她只能不斷的蜷縮起身體……
打了120后,南安陽便站在她的身邊,緊張得手足無措,“幼熙……幼熙……”南安陽連呼喚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p> 思想漸漸的不受她的控制,一點一滴的從她的大腦中抽離,眼前的景象在不停的旋轉(zhuǎn),連同這個失去主張的男人?! ?p> “南……南安陽……如果……如果我就這樣……死了……”石幼熙拼盡最后一絲力量的抓住了南安陽的手,汗水從額上流下,浹進了眼睛,生疼生疼,可是又怎及腹部的疼痛半分?
“不會的!幼熙,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南安陽早已被她現(xiàn)在的樣子嚇白了臉,當(dāng)聽到她說出了他心中的隱憂時,他驚恐地?fù)u頭,重復(fù)地呢喃著同一句話?! ?p> “我……做鬼都……不放過你……”石幼熙的唇角扯出一絲殘酷的冷笑,看著他的目光中,盡是怨恨與怒意?! ?p> “幼熙……”南安陽像是被雷擊般,猛地抽回手,后退了好幾步,驚恐成分地看著痛得昏死過去的石幼熙。
“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南安陽的腦海里不斷的重復(fù)著石幼熙最后留下的這句話,雙腿無力的劇烈顫抖著,他只是驚懼地看著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石幼熙,根本不敢上前去看看她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p> 五分鐘后,石幼熙被抬上了救護車,護士招呼著南安陽:“你是病人的家屬嗎?快上車啊!”
“我……我……”他這時才回過神,囁嚅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p> “別磨蹭了,病人經(jīng)不起拖延了,得趕緊送去搶救!”護士不悅地朝他提高了音量,這男人是嚇傻了嗎?
“她……死了嗎?”南安陽總算擠出了一句話,那慘白的臉色,不比救護車上的石幼熙好多少。
“沒有!你再拖延時間的話,后果你承擔(dān)得起嗎?”護士干脆的下去拉了他一把,將他塞進了救護車?yán)??! ?p> 南安陽看著鼻孔里插著氧氣管的石幼熙,困難地吞了口口水。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的,雖然他確實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他也同樣活在愧疚與自責(zé)中,并沒有好受過?。槭裁此筒荒荏w諒他呢?
為什么她就不能像美娜那樣,可以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呢?
救護車停在了急診室外面,門口早就有接應(yīng)的醫(yī)生和護士在那里等著了?! ?p> “御醫(yī)生,病人已深度昏厥,這位先生說是因為腹部疼痛開始,嘔吐過一次?!避囬T一打車,護士小姐馬上就跟一名戴著口罩,身形高大的醫(yī)生描述了病人的大致情況?! ?p> “嗯,送急診室搶救!”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一邊聽著護士的陳述,一邊翻看了石幼熙的瞳孔,按了下下腹右側(cè)位置,冷靜而沉著的聲音從口罩中傳出?! ?p> “是!”他的話音剛?cè)耄魂犪t(yī)護人員便快速的推著石幼熙進了急診室?! ?p> “是什么時候起的,晚上吃了什么東西,有沒有受刺激?或是壓力?”醫(yī)生一邊往急診室走去,一邊詢問南安陽?! ?p> 等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南安陽依然呆楞地站在原地,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
濃眉一蹙,子夜般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他走回到南安陽面前,“先生,人還要不要救?”他的聲音里冷冷的聽不出一絲情感?! ?p> “救……要救!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南安陽這時才回魂,一想起她昏迷前說的那句話,他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是什么時候起的,晚上吃了什么東西,有沒有受刺激?或是壓力?”醫(yī)生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抽回了被南安陽死死抓住的手,插進了大褂的口袋中?! ?p>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她跟我吵架……”南安陽用力地?fù)u頭,他怎么會知道她吃了什么?晚飯他是躲著她,和美娜一起吃的,他是吃過晚飯后才去找她的!
醫(yī)生看了他一眼后,沒再問他什么,轉(zhuǎn)身大步的往急診室走去?! ?p> “我們在吵架……我就只是說要和她分手……我沒有做什么……我怎么敢對她做什么……醫(yī)生,我……”南安陽小聲的囁嚅著,語無倫次的說著……
四十分鐘后,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可是手術(shù)室外,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p> “御醫(yī)生,到處找不到病人家屬,怎么辦?”護士有些為難地看著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的醫(yī)生?! ?p> “報警?!钡耐鲁鰞蓚€字后,他便大步的離開了手術(shù)室?! ?p> 他是醫(yī)生,他的職責(zé)是跟死神搶人,而其他的事情,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