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在首戰(zhàn)失利之后,暴跳如雷,第二日命令部隊同時對縣城及兩側(cè)山巒發(fā)起進攻,意圖利用自己兵力上的優(yōu)勢同時多點進攻,從而使官兵顧此失彼露出破綻。但是不曾想鄭則民卻是守得沉穩(wěn)至極,縣城兩側(cè)山巒上的官兵依托著地形的優(yōu)勢,不斷利用弓箭、滾木、落石等物對盜匪造成遠程殺傷,城中民團則是并排依托著城墻,井然有序的進行著防守,城外盜匪的攻勢雖然猶如驚濤駭浪卻始終難以登上城頭。
盜匪連續(xù)打了兩天,在付出了傷亡近六百人的代價后,卻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在盜匪的大營當中,林震終于按耐不住火氣,一連砍了數(shù)名作戰(zhàn)不力的盜匪頭領(lǐng)的腦袋。但是光殺人并不能起到任何實際效果,這個時候只見楊壽說道:
“大首領(lǐng),小人有一計明日施行或可奏效?!?p> 林震臉色陰郁,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講!”
只聽楊壽說道:
“明日我等進攻之時,可將隊伍分成數(shù)個梯隊,輪番對官兵進攻,這樣我等將士既可利用輪換之機進行修整,同時又不給敵人以喘息之機,時間一長官兵必然難以支持。”
林震聞言,從其計。
第三日,林震組織了三千人的部隊同時進攻縣城及兩側(cè)山巒。他將這三千人分為三個梯隊每隊一千人,輪番向官兵發(fā)起進攻。官兵則是依照前兩日的方式按部就班的進行防守,但是在盜匪幾輪攻勢之后,無論是兩側(cè)山巒還是楚雄縣城的防守均出現(xiàn)了松動。尤其是兩側(cè)山巒上的部隊,人數(shù)較少又分散在兩處,兵力不足的劣勢尤為明顯,面對盜匪的連番攻打頓時顯得捉襟見肘。迫于無奈之下,鄭則民只得趁著又一次打退盜匪沖鋒的間隙將兩側(cè)的部隊撤回城中。
兩側(cè)山巒丟失之后,楚雄縣的局勢陡然變得嚴峻起來。盜匪占領(lǐng)兩側(cè)山巒之后,在山巒之上可以直接通過箭矢向城墻上的官兵進行攻擊,對官兵造成極大的殺傷;另一方面,盜匪還可以從山巒之上直接俯瞰城中虛實,將城內(nèi)的兵力部署窺探得一清二楚,從而使其進攻更加具有針對性。
接下來,林震開始集中兵力猛攻楚雄縣城。所幸鄭則民為了固守楚雄事先做了諸多準備,比如將城中百姓家中的門板、橫梁、石塊拆卸下來堆在城墻上做為橫木、落石之用,再比如向百姓征集了大量的牛馬雜畜的皮毛制成水囊、水袋用作儲水,防止敵軍焚燒城門,再比如將人畜糞便匯集起來,用油鍋燒熱做成‘金汁’,在盜匪攻城時向下傾倒不僅可燙殺敵人,且糞便骯臟,傷口多腐,難以醫(yī)治。
正是由于這些完全的準備,使得楚雄縣城在盜匪的猛攻之下雖然搖搖欲墜,但終究是有驚無險的的度過了第三日。
打到第四日,盜匪的正面猛攻壓得官兵逐漸喘不過氣來,而兩側(cè)山巒之上盜匪的羽箭、飛矢更是對城墻上的守城官兵造成了極大殺傷。正當鄭則民漸漸感到支持不住的時候,王襄卻從雙柏縣率領(lǐng)三千人馬趕來救援。在王襄的牽制之下,使得盜匪難以全力攻城,鄭澤明僥幸堅持到了晚上。在打退盜匪之后,鄭澤明知道楚雄已不可守,隨即在王襄的掩護之下主動撤離,楚雄隨即陷落。楚雄一戰(zhàn),鄭則民堅守縣城四日,最終主動撤離。其間擊潰盜匪進攻三十余次,斃傷盜匪近千人,自身傷亡也有六百余人,卻是有效的遲滯了林震東進的速度,挫傷了盜匪的銳氣。
楚雄陷落之后,王襄撤回雙柏,鄭則民則是率軍退回祿豐縣,與那里的三千人馬匯合。再加上屯兵易門縣的宇流明,如此一來,祿豐、雙柏、易門三縣則組成了另一個倒三角的防御體系橫亙在林震的大軍面前。
用了四天時間方才拿下楚雄對于林震來說這樣的進度并不能讓人滿意,目前軍中剩余糧草已經(jīng)不足大軍一月之用,即使將日食三餐改為兩餐,再將飯食由干糧改為稀粥,恐怕最多也只能支持一個半月,依照現(xiàn)在的進度一個半月能不能打到永昌城下都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面對這樣的情況,林震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兵分三路,一路由自己親自率領(lǐng)兩萬人強攻祿豐,另兩路則由羅平安和牛延慶各率領(lǐng)一萬人佯攻易門和雙柏。之所以這樣部署,而不是直接強攻易門打開永昌西側(cè)門戶是因為考慮到易門作為永昌最后一道門戶,必然有官兵重兵把守,以兩路人馬佯攻,牽制住官兵主力,自己則強攻才在楚雄受到重創(chuàng)的鄭則民部,力求迅速拿下祿豐,先打掉官兵的三角防御體系其中的‘一角’。
宇流明在易門得知盜匪兵分三路之后,由于難以判斷林震虛實,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該重點應付哪一路人馬,為策萬全,他傳令鄭則民與王襄二人各自謹守縣城,不可擅自出擊,同時自己親自率領(lǐng)五千人馬出易門縣西進五十里,在羊邑駐扎,一方面是為了示敵以強擺出迎擊的態(tài)勢,另一方面則是拉近了與南北兩側(cè)的雙柏、祿豐的距離,便于及時救援。
羊邑地勢多山,山勢普遍不高,但是層巒疊嶂地形復雜。為了能夠在此有效的阻擊盜匪部隊,宇流明將麾下五千人馬中的三千人由北向南排開,在連綿近二十里的山巒上安營扎寨,扼守各處要沖。然后在正面防線背后,由二牛、阿鐵各領(lǐng)一千人呈扇狀排列,作為機動預備隊使用。
且說羅平安率領(lǐng)一萬盜匪東進至羊邑,正好遭遇到了宇流明的五千官兵。此時,宇流明已經(jīng)在羊邑占據(jù)了有利地形扎好營寨,依托該地區(qū)山巒起伏的復雜地形構(gòu)筑好了防線。
羅平安率隊到達之后,眼見前方山巒之上官兵列寨相迎,瞇著眼睛冷冷的問道:
“前方是何人領(lǐng)兵?”
羅平安身旁一個嘍啰連忙答道:
“已經(jīng)查探清楚了,前方來的正是會澤縣巡檢宇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