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既然敢口出大言,隨行還有十余名隨從,恐怕身份不簡單。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龍馬鄉(xiāng)的里正羅駒。南中地區(qū)歷來不受朝廷管轄,原本羅駒是從來不肯到這南面的蠻荒之地來的。這次他突發(fā)奇想跑到穆圖村來,其實也是受了下人劉成的揣度,害怕宇流明背著自己搞小動作,因此玩了一把微服私訪。結(jié)果剛一到穆圖村,在村口就看見了長得水靈靈的阿莫姑娘,心下一盤算覺得一個小小的村姑,欺負(fù)了也就欺負(fù)了。色迷心竅之下,羅駒帶著一班狗腿子上來就動手動腳。
誰知這個時候卻正好被赤哥撞見了,阿莫本就是赤哥家里許好的未婚妻,眼見阿莫被欺負(fù),赤哥怒火三丈的上去對著羅駒的手下就是一頓拳腳。但是,奈何好漢架不住人多,再加上和吳金作戰(zhàn)時受的傷沒有好,很快便被對方按到在地一頓拳打腳踢。這個時候,聞訊趕來的色目南山見狀立刻帶著手下的一干兄弟沖了上去,這下子攻守易勢,羅駒手底下那幫人又怎是色目南山這幫常年在南中這片蠻荒之地摸爬滾打起來的彝族漢子的對手,幾個照面下來,便被對方給統(tǒng)統(tǒng)制住了。
接下來,色厲內(nèi)荏的羅駒還想用自己的身份去壓色目南山,威脅說要把穆圖村的人都抓去當(dāng)奴隸。這下算是把色目南山徹底得罪了,當(dāng)即拿出鞭子,對著羅駒便是一頓猛抽。接下來便是色目嘉、宇流明等人看到的一幕了。
此時,色目嘉目光陰沉的注視著躺在地上羅駒,沉默著沒有說話,下意識的想要回身去問宇流明應(yīng)該怎么辦?畢竟宇流明是華夏人,如果讓他來處理這件事,效果恐怕會好上許多。但是,一回身,色目嘉卻沒有見到宇流明的身影,仔細(xì)在人叢中尋找一番,才發(fā)現(xiàn)宇流明拉著二牛等人站在遠(yuǎn)處,正注視著場中的情況。色目嘉見狀正要開口召喚宇流明,卻猛然看見宇流明臉色平靜的對著自己擺了擺手,機(jī)警的色目嘉見狀,頓時把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給咽了回去,回身對著色目南山說道:
“你先看著這些人!”
說話間,色目嘉老人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他快步的穿過人群,向著宇流明等人所立足之處走來。來到近前,色目嘉剛要開口詢問,宇流明便已經(jīng)搶先說道:
“那個人叫羅駒,是龍馬鄉(xiāng)的里正!”
色目嘉聞言,頓時目光一滯,停留在宇流明的臉龐之上,仿佛是在詢問什么。
宇流明只好苦笑道:
“也就是我的頂頭上司?!?p> 色目嘉聞言,臉色一沉,目光炯炯直視宇流明,少頃,臉色方才微和,口中說道:
“那,戶長認(rèn)為此事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理?”
宇流明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四周,卻沒有說話。色目嘉會意,立即下令將羅駒等人全部收押,然后說道:
“到老夫宅內(nèi)詳談!”
隨即,宇流明、二牛、色目嘉三人單獨(dú)回到族長的房間,其余眾人均被攔在屋外。此時屋內(nèi),色目嘉老人面色凝重,只聽見二牛也正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羅駒這個家伙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這次少族長把他抓了,還抽了幾十鞭子,這個仇算是結(jié)得狠了。依著羅駒這個老家伙的性子,只怕是說要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發(fā)配為奴還真不一定是假話?!?p> 宇流明聞言面色一沉,尚有幾分疑惑的說道:
“一個小小的里正就有這么大能耐?”
二牛似有些不屑的說道:
“哪里是那老家伙有能耐,但是他的閨女卻是嫁給了會澤縣警備團(tuán)一個叫李平的營長做小妾。雖然閨女嫁過去不久就死了,但是卻落下了李平這個便宜女婿。有了李平給他撐腰,羅駒在龍馬鄉(xiāng)十里八村自然是有恃無恐,為所欲為,稍有不從,便下毒手?!?p> 宇流明聞言頓時眉頭緊皺,色目嘉老族長臉色也是陰沉到了極點。二牛說到這里也知趣的沒有再說下去。屋內(nèi)安靜良久,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宇流明靜靜的站在那里,眼角的余光時不時的掃向坐在一旁的色目嘉族長。色目嘉老人此時坐在一旁,臉色不停的變換,陰晴不定,但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宇流明見狀,眉頭微皺,但是卻不好在此時插言,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二牛卻已經(jīng)忍不住說道:
“族長,羅駒此人狠毒無比,睚眥必報,這次咱們已是把他得罪狠了,若是還存有妥協(xié)的心思,怕是……”
話音未落,色目嘉老人搖搖頭,臉色頗為難看的說道:
“難道就沒有絲毫可以妥協(xié)的可能嗎?”
宇流明聞言,神色頓時陰沉至極,少頃,他站起身,口中緩緩的說道:
“老族長,你還在想著妥協(xié)嗎?好,我有辦法……”
此時,在穆圖村臨時的牢房里,羅駒還有劉成等人都被關(guān)在這里。羅駒被色目南山一頓鞭子打得皮開肉綻,正趴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此時,劉成一臉沮喪的看著羅駒,口中說道:
“大人,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羅駒惱怒的抬起頭,瞪了劉成一眼,口中說道:
“你問我怎么辦?是你揣度我到南面來看一看宇流明有沒有給我搞鬼,是你說有一幫隨從保護(hù)應(yīng)該很安全,但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我竟然會被那些低賤的南蠻子給關(guān)在這個充滿臭氣的屋子里。你居然還在問我應(yīng)該怎么辦?”
劉成一臉沮喪,滿臉愁容的說道:
“那老爺您也得拿一個主意啊,現(xiàn)在咱們被關(guān)在這,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羅駒沖著劉成一瞪眼,嚇得劉成頓時又是一縮,只聽他說道:
“哼,這幫不服王化的蠻子,和他們?nèi)珶o道理可講!現(xiàn)在,我們只有先示弱求饒,看能不能讓他們放了我們?”
“那若是他們不肯善罷甘休呢?”
羅駒冷冷一笑,說道:
“那就許給他們些好處,這幫蠻子在南中呆著估計是窮怕了,從縣里再調(diào)撥點兒糧食過來,用來做交換,到時候還不得樂死他們。哼,等老爺我從這里出去,非讓他們連本帶利都給吐出來。”
“老爺您打算怎么做?”
此時羅駒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陰毒的神色,口中喃喃的說道:
“等我出去,我要到縣里找我那女婿,讓他派兵過來,把這個村子給滅了,男的一律充軍,女的全部為奴為婢,若是稍有不從,定要把這村子屠戮干凈,雞犬不留。恩,我在村口看到的那個小妞倒是生的水靈,到時候把她搶回府里,天天在胯下蹂躪,哈哈哈……”
說到這里,一談到女人,原本遍體鱗傷的羅駒仿佛突然之間注入了一股強(qiáng)勁的生命力,使他竟然手舞足蹈的從地上蹦了起來,只是他此時臉上扭曲而陰毒的神色和他充滿活力的身體搭配在一起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問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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