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唱歌比賽還在繼續(xù)進行著,只不過相對于十六班而言,那已經(jīng)是過去凋謝的花,片片花瓣碾碎在泥土之中,殘缺的花朵像七八十歲的老人掉光了門牙,顯得有些可憐。
一晚的輾轉(zhuǎn)難眠之后,終于入睡,再醒來的范遵憲,又重新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上午的三四節(jié)數(shù)學(xué)課,課前老范又照例宣布了一些有關(guān)班級的事項。
“啊.....這次的月考,文科大綜合和理科大綜合也都要考了,只不過最后算總成績時,只計算語數(shù)外的總分?!?p> “我想大家都已經(jīng)聽說了分科考試的事情了吧!”
“啊......尤其是志愿讀理科的同學(xué),你們得注意了,不要說我事先沒提醒你們,要想留在實驗班的理科班,全班名次必須在前五十以內(nèi)?!?p> “自己好好算算,自己還差多少!”說完,就看了一眼臨小川。
“啊......另外!關(guān)于下個星期國慶放假,我也在這里順便提一下。”
“由于之后要連放三天假,所以學(xué)校決定,這個星期的星期天照常上課!”
全班一陣默哀,于是范老師開始講他的課。
上午三四節(jié)課結(jié)束之后,臨小川又習(xí)慣性地背靠著墻,趁著全班放學(xué)的混亂局面,偷偷看兩眼正在認(rèn)真寫作業(yè)的彭珊。
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能夠每天見到彭珊,而且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就已經(jīng)十分幸福。
雖然他也很想再進一步,但好幾次的努力都只是使局面更加惡化,以至于得不償失,還不如姑且就這樣也很好了。
中午放學(xué)的這個時間段,無論是教室內(nèi),還是教室外的陽臺,來來往往的人比趕集還熱鬧。
也就是在這嘈雜的人群當(dāng)中,臨小川還沒有注意到之時,曾淼同學(xué)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彭雪松的桌邊,帶著仿佛能融化堅冰的溫暖笑容,看向臨小川。
雪松本來也還在寫作業(yè),此時也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停了下來,于是抬頭瞅了一眼。
“呦!是語文課代表啊!”
“嗯嗯!”曾淼的話語依舊輕柔的像絲綢一般順滑。
然而,看見曾淼的第一眼,又從彭雪松的嘴邊聽見語文課代表的名字,他有一瞬間又以為,上上個星期發(fā)生的一幕又要重演了。
臨小川倒是并沒有去想曾淼為什么會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倒是急著去翻抽屜,然后從一堆雜貨里找出自己的周記本,僅僅當(dāng)周記本上那熟悉的猴子搖竹桿的素描壁紙出現(xiàn)在他眼前時,他才心里的石頭轟地落了地,這個星期的兩篇周記已經(jīng)寫過了。
曾淼看著慌里慌張的臨小川,看著他忽然從桌空里翻出周記本,她算是明白臨小川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來收周記本的!”
“今天才星期三,寫周記,你還有時間!”
“我來,是想問問你,國慶放假,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唱k?!?p> 于是,話還沒說完,曾淼暴露在外的肌膚,從脖子根兒,到額頭頂,都漸漸泛起陣陣紅暈,并且還大有火爐燒水的架勢。
聽到這兒,楊紫霞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筆,看著站在雪松身旁的曾淼。雖然在校大家都是穿著校服,但她那白皙的皮膚,以及含情脈脈的眼神,都襯托著她是個大美人兒。
如此女子,倘若放在舊時代隨便哪個王朝,不說是皇上身邊的正妃的話,起碼也得是王爺身邊的寵妾。
“聽說......”然而臨小川毫不顧忌地準(zhǔn)備把從楊紫霞那里聽來的話,全都對著曾淼說一遍。
楊紫霞也是意識到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位笨蛋,太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完全糊里糊涂的,以至于她不得不立馬伸出手去,把臨小川的嘴給捂住。
你想干嘛!臨小川被楊紫霞沒來由這么搞一下,還不知道她在玩什么名堂。只是自己的腦袋,硬是被她死死按在一旁的墻壁上。
“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時間!”楊紫霞捂著臨小川的嘴,自己則替著他本人答著話,說的是嘻嘻哈哈,還有些歉意。
哎!真是心里捏一把汗啊,要是臨小川從頭至尾把自己如何強迫他參加曾淼生日聚會的事兒給抖了出來,還不知道曾淼那顆天真無邪的心,會害病到何種程度。
曾淼看著臨小川,看著他在楊紫霞的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她甚至還覺得有趣似的微微笑了起來。
“你真的不要緊嗎?我是說......”我是說,如果你有你自己要忙的事情,不用特意去遷就我。
然而話到嘴邊,曾淼并沒有說出口,她也是擔(dān)心,自己過分小心謹(jǐn)慎,反而會弄巧成拙,說不定臨小川還真的就順著滑滑梯給溜走了。
被捂著嘴的臨小川,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地點頭。
于是,曾淼臉上的紅暈也就漸漸淡去,她雙手背在身后,與其說是握在一起,不如說是彼此在相親相吻。
“那......”曾淼的話語,由剛剛的輕柔,漸而變得歡快,“十月一號,不見不散!”
臨小川還在拼命點頭時,曾淼已經(jīng)跳著舞似的,邁著步子從教室的大門走開了。
這時,楊紫霞才算終于松了一口氣,還不等臨小川發(fā)出詰問,自己就先發(fā)制人吵了起來。
“你是不是傻瓜?。倓偛铧c就讓你給說漏了嘴,要是讓曾淼知道是我逼的你,她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臨小川本來一臉怒氣,聽到楊紫霞這番埋怨,忽而領(lǐng)會到這其中是有幾分道理,于是自己的怨氣消散,轉(zhuǎn)而變得理虧似的默默然了。
“你笨死了!”說完,楊紫霞就一臉不滿的開始收拾桌上的課本,幾欲拉著幾位同桌就離開教室。
臨小川一會兒看了看楊紫霞,一會兒又看了看在一旁無動于衷的彭珊,見二人都沒有想要理解自己的心情,于是他轉(zhuǎn)過頭來,直面彭雪松。
然而,就連彭雪松也一臉滿不在乎。
“你說......”臨小川剛一開口,就立馬被雪松給懟了回去。
“我欲所言,皆紫霞仙子先于我而言之,故吾無所言也!”
“言你個頭啊!不就是今早背了兩篇文言文!”
臨小川發(fā)現(xiàn)四周全是對頭,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太笨了?如此看來,所以才總不能和彭珊交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