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快點兒,都快點兒,別耽誤了我的事情,不然我饒不了你們?!?p> 看著身后一群慢吞吞的家丁,馬滕皺了皺眉,大聲喝道。
家丁們聽了訓(xùn)斥,明顯心有不忿,你可是力霸境的高手,我們這群人里修為最高的也只不過淬體境,哪里比得上你兩手空空?不過他們并不敢反抗,只得加快速度前進。
又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一眾人終于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zhèn)。
“馬公子,這就是莫家鎮(zhèn)了。等會兒到了莫家,馬公子到時候可要注意些禮數(shù)。相信以馬公子的優(yōu)秀,再有老身出馬,一定會馬到成功,讓公子抱得美人歸?!?p> 說話的是青州有名的媒人,人送外號“于代柯”的于三姐。她當(dāng)媒人多年,能說會道,心思縝密,一路上看著馬滕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勢在必得的架勢,就暗自覺得好笑。哪有還沒見到女方就這么自信能成功的?
不過后來她又仔細(xì)想了想,恐怕這馬滕不是來提親,而是來逼婚來了。雖然莫家拒絕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馬滕這么強勢,難保不會出什么意外。
話雖不多,但那意思卻很明顯:去了之后別犯渾硬來,看我一張嘴就行了,有我在,沒意外。
馬滕懶得搭理他,頭發(fā)向后一甩,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向莫家走去。
……
今天是通天學(xué)院青州賽區(qū)報名第一天,一大早,莫涵雙就帶著兩個仆人,興沖沖的來到了肖奈的家里,拉著肖奈去報名了。走時還揮了揮手,讓仆人不必跟著,好留給她和肖奈一點私人時間。
兩名仆人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有心跟著卻又怕莫涵雙訓(xùn)斥,無奈之下只得應(yīng)了聲是。
剛走沒多遠,二人忽然看見前面站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哥,面白如玉,身體修長,好不俊俏。
二人一愣,這不是馬家的公子馬滕嘛,怎么到這里來了?更讓二人奇怪的是,那馬公子身后還站著位半老徐娘,儼然一個媒婆打扮。
二人疑惑不已,這馬滕從前垂涎自家小姐的美貌,故意接近過莫涵雙,雖然最后因為小姐的厭惡不了了之,但二人好歹有些印象。他可是青州四大家的嫡系子弟!
顧不及多想,二人趕緊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抄近路回了莫家?;蛟S馬家公子這次就是沖著自家小姐來的,是了,肯定是這樣,畢竟他們走的方向正好是莫家所在。他們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馬滕這回要來真的了!
果不其然,當(dāng)莫涵雙的父親、莫家家主莫天正聽到這個消息時,心里也是一驚。
馬滕可是馬家嫡子,他能大張旗鼓的親自來提親,或許就是吃定了莫家不敢不同意。若是莫涵雙還是待嫁之身就罷了,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也未嘗不可,畢竟以馬滕的身份,莫家算是高攀了。
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莫涵雙已經(jīng)和肖奈訂了婚約,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自幼感情深厚,算得上青梅竹馬。若是單方面撕毀婚約,肖家會怎么想先不說,恐怕到時候連女兒莫涵雙都會記恨上他。而且以莫涵雙的性子,到時候說不定又會做出一些傻事!
可是馬滕呢?拒絕他嗎?莫天正自問莫家還沒有這個底氣。
越想越亂,莫天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而恰在此時,馬滕已經(jīng)來到了莫府前。
“哈哈,莫叔叔,侄兒馬滕不請自來,特來拜訪您了?!?p> 馬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莫天正真想一巴掌將這家伙給拍死。
“哈哈,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今早就聽見喜鵲在叫,我正納悶今天有什么喜事,原來是馬公子光臨。馬公子能駕臨寒舍,真是令老朽蓬蓽生輝啊?!蹦煺疵鼣D出來一張笑臉,趕緊迎了上去。
“來,馬公子里邊清。”莫天正伸手示意。
馬滕也不謙虛,大笑著直接就進了正屋。
待稍稍坐定,莫天正命人給馬滕沏了一杯茶。
“清新淡雅,唇齒留香,好茶,好茶?!瘪R滕品了一口,微微動容,沒想到小小莫家也有這么好的茶,不禁點了點頭。
放下杯子,馬滕話鋒一轉(zhuǎn),道:“莫叔叔,實不相瞞,小侄此番不請自來,是與莫叔叔有要事相商啊?!?p> “什么事?馬公子清盡管說?!蹦煺傺b疑惑的問道。
“是這樣,小侄知道莫叔叔的女兒賢良淑德,溫柔體貼,而且長的十分美麗,這可讓小侄非常動心啊。所以我這次特意前來拜訪莫叔叔您,就是希望您能把雙兒妹妹許配給我?!?p> 馬滕雖然看起來挺恭敬,但語氣里隱約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這讓莫天正很不舒服。
莫天正面露難色,干咳了兩聲,這才慢慢說道:“可是我家小女她……她已經(jīng)有了婚約了,這讓我如何能答應(yīng)馬公子?”
就知道你這老匹夫會這樣說,馬滕在心里冷笑道,看來不給你施加點壓力你是不會同意了。
“沒關(guān)系,莫叔叔,雙兒妹妹的婚約我也了解,年輕人嘛,他肯定是被那個叫肖奈的小子花言巧語給迷惑了,我相信只要您肯好好和她談?wù)?,她一定會明白誰更適合她。”
馬滕見莫天正以有了觸動,繼續(xù)說道,“而且我也將雙兒妹妹描述給我父親聽了,他老人家對令女也是喜歡的很?!?p> 這下莫天正想淡定也不行了,好個馬滕,竟然把他父親馬文山搬出來壓我。
“唉,我到?jīng)]什么,畢竟能嫁給馬公子也是福分,奈何小女與馬公子不甚了解,我就算能答應(yīng),怕是她也答應(yīng)不了啊。”
莫天正嘆了口氣,裝作無可奈何的說道。
“誒,此言差矣。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替孩子做主,就連我,也是在征得家父的同意之后才敢來提親的。莫叔叔你盡管替雙兒妹妹做主,我相信,她遲早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p> 馬滕笑瞇瞇的說道,但那語氣中威脅的意味卻顯而易見。
“賢侄,老朽也覺得你的話有道理,但這畢竟是我閨女的終身大事,實在是不能草率啊……”
莫天正無奈的說道。
馬滕暗自咬了咬牙,看來這個莫天正挺難對付啊,是時候用點兒強了。
“不,不,不,我相信莫叔叔總是會有辦法的。我這次來可是連聘禮都一并帶來了,你就不要再推脫了,否則我怕我萬一做出點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來,那可就有損我們兩家的友好了。你說是不是?”
馬滕干脆不再費心思與莫天正周旋,直接擺了擺手,開門見山的說道。
莫天正怔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xiàn)憤怒之色,馬滕的話里已經(jīng)沒有了商量的語氣,而全是命令。
可是憤怒是一回事,將它在馬滕面前表現(xiàn)出來就又是一回事了。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莫天正恰好承受不起這個代價。他只能怒視著馬滕,卻又無話可說。
馬滕知道這莫天正正在做最后的掙扎,也不在多言,只是坐在那里重新喝起了茶。
莫天正看著馬滕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心里更加矛盾,心知這次馬家對自己的女兒是勢在必得了。難道事情真的沒有了回旋的余地?真的要把女兒嫁給這個她沒有絲毫好感的人?
莫天正心里激烈的掙扎了一番,努力的考慮著這件事的的得失。他明白,一切的反對都是無謂的,馬家,不會因為莫家的不同意而就此作罷。
良久,莫天正終于做出了決定。
“那就這樣吧,老夫就答應(yīng)把女兒嫁給你,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對她?!?p> 說完這句話,莫天正便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臉色也變得憔悴了,似乎做出這個決定讓他極為不情愿。
馬滕一聽莫天正答應(yīng)了,立即站了起來,眉開眼笑的對著莫天正拱手做謝。嘴上表示以后定會好好對待莫涵雙,但心里卻在謀劃著到時候如何抽出她的血脈滋養(yǎng)先天石。
既然目的達到了,馬滕也就沒有再待在這里的興趣和必要,對著家丁們吩咐了一聲,帶聘禮安放好后便離開了。
那個叫于三姐的媒婆在一旁觀看了二人談話的全過程,心里也是五味陳雜。
她本以為這次要靠自己這張嘴才能將莫天正說服,可誰知道那馬滕根本不與莫家多廢話,被拒絕了之后直接把家族勢力搬出來唬人,看來他請自己來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又看了看一旁仍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莫天正,微微搖了搖頭。她為莫家的遭遇感到唏噓不已,馬家嫡子,偌大一個身份,怎么一開始就不同意呢?再者又為他的女兒感到同情,畢竟身為女人,明明已有了婚約卻又被另一家人逼婚,自己還蒙在鼓里呢,可笑的是自己父親已經(jīng)為自己做主了。
嘆了口氣,于三姐也離開了莫家。
莫天正仍然頹然的坐在那里,臉色較之以前,似乎蒼白了不少,就像老了幾歲一樣。而他面前幾個仆人正在清算著馬家的聘禮,不知道莫天正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