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現(xiàn)身了一瞬,又再次隱形起來。崇小白再次失去了對它的感應(yīng)。
就連金丹期的神識都失去了對這只蜥蜴的感應(yīng),更何況其他只有筑基期的師兄弟?
那種明明就知道死神在身邊,自己卻無法知道……
人最恐懼的只有兩種事物。
一是死亡,一是未知。
而此時此刻,七個人都被這兩種所帶來的恐懼所囚禁。
噗--
崇小白立馬感知了它到了氣息,回頭看去。
卻只看見一顆頭顱瞬間爆裂,如同被打碎的西瓜。
砰的一聲,尸體倒下。
“師弟!”郝師兄怒喊,目眥欲裂。
然而話音還沒落地,又是一具無頭尸體。
鮮血和碎肉飛濺到每個人呆滯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崇小白在魔門圣女的地牢里見過太多的血腥場面,存活的幾個人中她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跑!”崇小白用盡全力大喊。
其余四人才反應(yīng)過來,一身靈力爆發(fā),紛紛運行身法。
崇小白也不例外,轉(zhuǎn)身就是跑。
身后又是一陣爆裂聲響,那人只是反應(yīng)慢了一拍,卻連慘叫也沒來得及就死掉了。
崇小白咬牙,狠心沒有回頭,腳下身法不停一心想著逃跑。
七個人轉(zhuǎn)眼間死了三人,只剩下四個人。
崇小白、鄭凌、鄭奕軒、郝師兄。
四個人三個方向,郝師兄右逃,鄭奕軒左逃,而崇小白和鄭凌兩人相距最近,下意識都選擇了中間的路。
在幾人逃走后,黑皮蜥蜴漸漸現(xiàn)形,吐著沾滿鮮血的長舌。
黑皮蜥蜴左右眼仁以各自的頻率滴流亂轉(zhuǎn),好像在用那拳頭大的腦仁思考著,自己應(yīng)當(dāng)追哪個方向。
它思考的時間比它殺人的時間要長。
俄而,黑皮蜥蜴爬下了樹干,沒有再次隱匿身形,而是向著它認定了的方向,用強壯有力的四肢以飛快的速度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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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小白和鄭凌兩人在林中飛奔,誰也不敢回頭,眼前仿佛只剩了這么一條路。
兩人的身法在境界不相上下,但鄭凌身法品階卻比崇小白身法高上一籌。于是鄭凌比崇小白快了這么一段路,崇小白墜在后面趕不上他。
鄭凌行了一段路,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情,便停下身來想要拉崇小白一把。
然而鄭凌只看到了一副可怕的場景。
一只巨大的黑皮蜥蜴在樹木間橫沖直撞,長舌彈射,幾棵粗壯的大樹應(yīng)聲倒地,步步緊逼。
什么都拉不住它的前進。
崇小白和那只蜥蜴只剩下不足二十丈的距離。
鄭凌看到此景,立馬就要奔過去救崇小白。
崇小白的神識仍在,感覺到了身后越來越近的蜥蜴。崇小白繼而看到鄭凌停下回頭要救自己,不禁焦急。
這個小丫頭……不,這個小子到底在想什么?。?p> “別管我!”
崇小白瞬間做出判斷,朝鄭凌大喊了一句然后立馬轉(zhuǎn)朝另一個方向逃跑。
這次黑皮蜥蜴沒有猶豫,跟著崇小白調(diào)頭追過去。
明明是異常龐大的身軀,卻在調(diào)頭的時候顯得比崇小白更加靈活。
鄭凌站在原地,看著黑皮蜥蜴長尾一甩,掃出一大片扇形的空白區(qū)域,然后屁股對著自己離開。
追,還是不追。
鄭凌的身體此時才感受到恐懼,開始渾身顫抖不停。
追過去,無非是再枉送一條性命。
而不追,他過不去自己道心的坎。
啪--
鄭凌用力甩了自己一記耳光,聲音異常清脆,毫不留情。
之前崇小白就救了自己一命,現(xiàn)在又是為了自己引開蜥蜴……就算是必死之局,他也要試上一試。
鄭凌躬身如豹,行如雷疾般竄了出去,直奔崇小白和黑皮蜥蜴的方向。
然而就算功法怎樣上乘,修為的低微還是不能改變的。
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鄭凌眼睜睜看著黑皮蜥蜴的長舌彈射而出,無力阻止。
噗--
長舌打崇小白后腰竄進,腹部穿出。
崇小白驚愕地看著從自己身前穿出的長舌,鮮血浸透了衣服。
她動作緩慢地回頭,看見了那只身形龐大的黑皮蜥蜴,還要不遠處站著的一個身影。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只能判斷出那個身影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就自己的鄭凌。
快跑。
崇小白張嘴,卻是滿是鮮血。
“啊啊啊啊!小白!”鄭凌面色悲慟,聲音凄冽。
鄭凌抽出長劍,劍閃金光纏烈火,行似獵豹踏雷鳴,手中的長劍直刺黑皮蜥蜴。
咕嗚咕嗚--
黑皮蜥蜴一臉懵圈地看著這個發(fā)出怪動靜的人類,也不明白為什么他身上的光五彩斑斕的,然后帶著微小的靈氣波動就沖到自己身前。
雖然知道不會痛,但黑皮蜥蜴還是討厭這種它不能理解的人類,然后抬起尾巴一抽,渺小的人類便倒飛了出去。
長劍崩斷,鄭凌躺在斷樹旁,生死未卜。
他還是沒能逃走,真是個傻孩子啊。
崇小白眼前漸漸黑了下來,染血嘴角帶著自嘲。
這一輩子……只能到此了嗎?
崇小白的頭耷拉了下來,雙手無力垂下。
黑皮蜥蜴沒有將舌頭抽出來,而是就著一卷,將崇小白卷了起來,含在嘴里。
詭異地凸眼睛在不停打轉(zhuǎn),黑皮蜥蜴仰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確認了氣息和方向后,身形一點點變化,直到與這個環(huán)境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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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空狐族地,修煉靜室。
狐殺盤坐在房間中心,周身靈氣濃郁到肉眼可見,仿若暴風(fēng)龍卷一般源源不斷向他匯聚。
因為回來路程只他一人,功法運行到極致,不過次日清晨邊回到了月空狐族地。
感應(yīng)到他的狐和族長看出狐殺馬上就要突破,便立馬安排族人將族地中陣法最高級的靜室空出來。而一向關(guān)心他的玉書大哥也立馬備好各種族內(nèi)珍藏的丹藥和大量的靈石。
這番舉動令狐殺感動不已。
是啊,就算了沒了爹這種東西,也還是由關(guān)心自己的族人啊。
狐殺抬手捏碎幾顆靈石,靈石爆發(fā)出的靈氣全部匯入圍繞在周身的靈氣龍卷之中。
他此時正在將靈氣緩緩壓縮成靈液。
功法每行一周天,便凝出一滴水珠大小的靈液滴入丹田。
狐殺重復(fù)著運行功法,不知疲倦。
從閉關(guān)晉升到現(xiàn)在已是三天。曾滿是靈氣的丹田,積少成多,到如今這丹田中的一片靈液海。
當(dāng)?shù)ぬ镏斜混`液蓄滿,狐殺便可以將靈液再次淬煉精華,最終形成一枚渾圓通透的圓球。
這便是金丹,也是步入金丹期的標志。
有天才者,曾在對敵中突破筑基,步入金丹期。
有庸才者,花費大量靈石和幾年時間才勉強步入金丹。
狐殺資質(zhì)尚好,以此推斷也許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五種、五屬性的靈氣匯聚于身,以功法牽引,沿經(jīng)脈運行一大周天,最后凝為一滴靈液匯入丹田。
嗒--
“他還是沒能逃走,真是個傻孩子啊。”
水滴聲伴著一個女子的嘆息從狐殺靈魂深處傳來。
狐殺渾身一震,驀然睜開雙眼。
如此一分神,丹田中靈液便失去了功法的壓制,開始恢復(fù)成靈氣,從丹田瘋狂涌入各個經(jīng)脈。
噗--
狐殺噴出一口鮮血,皮膚也因隱隱滲出血跡。
不能……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他不能負了狐和族長和玉書大哥的期望。
他還要去尋找半妖的國度,他還要再見白丫頭一面……
狐殺硬撐著坐起,想要再次運行功法壓制靈氣暴走,然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在逐漸變得虛弱。
這一輩子……只能到此了嗎?
那幽幽女聲再次響起,帶著無盡的幽怨。
半妖少年端坐的身形不穩(wěn),眼前一黑,緩緩倒了下去。
如果沒有立下共生魂契就好了。
他昏迷之前,最后的想法只是在后悔。
至少那樣的話,他此時還能有能力去救白丫頭。
白丫頭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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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鳥林,某處。
半空處兩道身影你來我往,戰(zhàn)了數(shù)十回合卻不分勝負。
一位是長的和善白須老者,元嬰期修為。
一位是身材瘦小卻眼含精光的小老頭,金丹期修為,靠身后其他四位金丹結(jié)成陣法獲得了暫時可以媲美元嬰之力。
“老賊,趕緊將司風(fēng)秘術(shù)交出來,我們還能饒你不死!”小老頭揮手打出無數(shù)風(fēng)刃。
“饒我不死?你們還真是好大的口氣。若不是你們的鎮(zhèn)宗之寶驚醒你們這幫廢物,恐怕你們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功法被偷了。”老者臉上帶著不屑,身法一閃輕松躲過。
“哼,你也不過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只會偷東西和躲來躲去。在這里裝什么高深莫測?!毙±项^的回擊毫不留情。
老者臉色有些不善,他擅長變幻和隱匿一道,身法也算精通。但卻弱與攻擊方面……可是,他本來就不是攻擊型的兵將。
“可那你們又能撐住多長時間呢?”老者掐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身形一隱。
小老頭一愣,神識里失去對老者的感知,旋即心中大呼糟糕,轉(zhuǎn)身奔向后方毫無戰(zhàn)力的四個人。
然而來到近前,卻發(fā)現(xiàn)四個人毫發(fā)無傷。
“掌門,您這是?”
“功法奪回來了么?”
“哈哈,當(dāng)然不用說了,一定是贏了?!?p> “什么贏了,看掌門的表情,八成是被人騙了?!?p> 最后一位金丹開口,其他三位金丹瞬間沉默下來。
小老頭臉色一變,立馬飛身重返剛才的位置。
四位金丹相識一眼,跟了上去。
被破壞不成模樣的森林里,顯然除了他們五個再無他人。
“下令!給我搜!把這個百鳥林翻著個底朝天也好,務(wù)必把那個人給我揪出來!”小老頭憤怒至極。
“是,掌門?!彼奈唤鸬すЬ凑f道。
歸知行
各位看官,明天不用等更新,小龜在此請個假,因為要進入新章節(jié)所以要理清一下思路,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