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嗤笑一聲:“在這個欲望橫流的社會,人總要學會為現(xiàn)實低頭,有些東西是注定的。”
白澤道:“那么,拔劍吧,我給你這個機會”
高通冷道:“你近幾日進步實在是快,但是依然未入星態(tài),刀劍無眼,你會受傷,流血,會殘廢,我勸你不要如此!”
白澤搖頭,只是笑,手卻握緊了刀柄。
高通點頭:“這樣就很遺憾了?!?p> 刺啦一聲,高通拔出了隨身的長劍,劍身的寒光凜冽,冷入骨髓,這是一把殺人的劍。
高通號稱一劍穿心,所以他的劍很快,如一抹電光直奔白澤而來,身如幻影,勢若奔雷。
白澤未動,在高通的劍光快要臨身時,忽然拔刀,一抹月牙似寒光翻滾著降臨到了高通的身上。
劍很長,彎刀很短。
高通快如暗影,白澤閑庭信步。
但是……
白澤的刀卻先一步架到了高通的脖子上,毫無征兆的。
黑云足夠鋒利,刀刃割破了高通脖頸的皮膚,有血液滲透而出,高通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高通不信道:“為什么?我的實力比你高,身法比你快,劍更快,為什么我還會輸?”
白澤笑了,收刀,退后,退后到一開始兩人的距離。
白澤道:“你再試一次?!?p> 高通一開始并未盡全力,他不想殺了白澤,但是此刻他卻覺的受到了侮辱,直接使出了自己的絕招穿心劍。
這招是他十幾年苦練劍法的濃縮,也是他最有自信的一劍。
這一劍有九種變化,每一式變化都是殺招,白澤的實力,開始讓他忌憚,江湖人最好面子,他不可能輸給一個毛孩子。
只是劍剛刺出時,白澤那如月牙般的刀光又到了,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動作,同一把刀架在高通的脖子上。
刀不快,白澤甚至只是小范圍的騰挪了幾步,刀就很直接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高通呆了,半天才恍然:“你,你,難道你看穿了我的劍法?怎么會?”
這種結(jié)果只有一種解釋,在他剛出劍時,白澤就看出了他的劍法的變化,看出了他出劍的軌跡,他縱使再快,白澤只要伸出刀,簡單的抬手,他自己就會把脖子遞上去。
他忽然想起了三公子無雙十三歲那年,簡單的一劍,殺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劍魔,這是一種妖孽的天賦。
他忽然又想到了,那日那個帶著孫悟空面具殺了黑鴉道人的刀客。
他忽然恍然大悟。
高通大笑道:“原來是你,我大意了,殺了我吧?!?p> 高通忽然覺的自己很蠢,他竟從沒有想過那個面具刀客和白澤是一個人,他曾經(jīng)鄙夷黑鴉道人輕敵,此時才明白黑鴉道人的無奈,白澤的刀就如天上的月光,等到看見的時候,竟已經(jīng)臨身了。
高通已經(jīng)想到了下場,作為江湖人他有這個覺悟。
白澤卻笑的唇紅齒白,搖頭,收起了刀,“我不殺你。”
高通不解:“為什么?”
白澤道:“沒有為什么。”
高通反而怒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就是那日殺了黑鴉道人的面具人,我只要散播出去,東瀛的人不會放過你,放我回去,蓬萊會派更厲害的人來,你的刀法再精妙,難道能勝遍星態(tài)的所有高手?你這是取死之道。”
白澤笑嘆道:“你這是求死嗎?我從沒見過你這種人?!?p> 高通卻扔掉了劍,揚起了脖子:“能死在你這樣的刀客手里,是我的榮耀?!?p> 白澤卻道:“就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不殺你,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們第一次碰見的時候,你已經(jīng)死了?!?p> 高通沉默。
白澤喝著酒:“竹葉青不錯,交個朋友吧?!?p> 高通愣道:“我是你的敵人,你要與我交朋友?你不覺的可笑嗎?”
白澤笑道:“可笑啊,所以我笑了,沒毛病?!?p> 高通也笑了,笑的勉強:“敗在你的刀下,我是不服的,不過我服你這個人,真的服了?!?p> 白澤席地而坐,喝著竹葉青,悠然問道:“你覺得,你是一流的劍客,還是二流的劍客?”
高通也席地而坐,喝著百花釀,望著手中劍嘆道:“我一直以為我是一流,其實我是二流,練劍十幾年仍然跨不進一流,蹉跎年華,我一輩子可能就這樣了。三公子那樣的人,練劍幾年便能修得劍氣,我連在他面前拔劍都不敢,說來可笑?!?p> 白澤喝著酒搖頭:“你的劍法是自己琢磨的吧?”
高通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哈哈,確實如此。小時候貪玩,從老鼠洞里,掏出的一本劍譜,成就我了。如果,是現(xiàn)在的年紀,才不會信什么劍法,可能不會練,可能做個農(nóng)民,老死在那個大山中,一輩子都不會出來。不過我不后悔,這樣的肆意的人生才是我要的選擇,即使有一天死了,也是痛快的?!?p> 白澤卻道:“其實,你沒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天生的刀客嗎?”
高通訝然:“你在開玩笑嗎?”
白澤搖頭:“我殺過許多成名的劍客,亦見過許多燦若流星的刀客,你身上有刀客的氣質(zhì)?!?p> 高通好笑:“你是說我像一個賊人嗎?”
白澤也笑:“如果你覺得拿刀是賊人,那么你確實像。”
高通笑道:“可是我還是喜歡做一個劍客。我這人雖然無恥,但是知恩圖報還是懂的,直說吧?!?p> 白澤笑道:“既然你這么痛快,那么我需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關(guān)于我,關(guān)于你們蓬萊,關(guān)于三公子的,我都想知道。”
高通點頭,說了一聲好字。
兩人就在操場的角落,路燈下,聊了起來。
剛剛還打生打死的兩人,現(xiàn)在卻笑的像個朋友,但是也只是像而已,這就是男人的奇怪之處了。
高通說了關(guān)于白依依的事情,白澤面色淡然,但是心間卻是大驚,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個混跡在煉氣界的老媽,而且成名已久。
白澤忽然明白了暗中幫姥爺治療的人是誰了,也就是說未曾蒙面的老媽當了他的擋箭牌,高通以為她是水紋青龍佩的主人,白澤搖頭笑,倒也沒有說破。
高通還說到了蓬萊之主,說蓬萊之主不擇手段的盜取各家煉氣秘籍,他雖被人罵無恥,卻不甘平凡,偶得蓬萊仙山地圖,冒死出海,九死一生,才尋到,得到蓬萊傳承,等到出山之日,四大君王是要俯首稱臣,這是大勢所趨,未來只要蓬萊之主跺腳,整個華夏都要大地震。
高通說到蓬萊的時候,歸屬感很足,高通以為白澤在說他適合練刀是在騙他,其實不是。
高通覺的蓬萊會一統(tǒng)天下,白澤也沒有了挖墻角的意思了,只是感覺很可惜,高通如果棄劍修刀會是一個厲害的刀客。
至于說到蓬萊三公子,高通卻只說了一句話。
高通道:“三公子其實已經(jīng)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