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自己的學生拿出了更有力的依據(jù),王主任頓時重燃了氣勢,底氣也足了起來,不敢再去和校長爭辯,而是扯著李主任不放說了起來。
“南茜這姑娘的確成績好,但她沒威信,沒管理經(jīng)驗,這個職位是拿來給她玩的嗎?”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副校長彭安輝也開了口,朝著胡榮說道,“胡老師,你這決定可沒有跟我提過啊,我不同意?!?p> 他是柳馨兒的伯父,暗地里也很看重任木這個孩子。至于南茜,她有資格和馨兒平起平坐嗎?
副校長就這么直截了當?shù)鼐芙^,一時之間胡榮也有些為難了,一直充當看眾的高一年級主任和書記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他一句,“這還在升旗儀式呢,底下學生的時間非常寶貴。”
這是在提醒他盡快處理了,雖然他是一校之長,但有些決定的確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個職位說大大不過這些領導,沒想到他們都紛紛不贊同。
“胡老師,我想和任木學長公平競爭一次可以嗎?”就在胡榮進退兩難之際,南茜走了上前,站在了臺子中央,依舊背對著底下的學生,只有臺上的幾個領導看見了她自信到有些驚艷的笑意。
當然,南茜不知道的是,廣播樓二層落地窗里,還有一個嬌美的女孩將臺上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南茜故意咬重了“公平”這個詞,幾個見識多廣的領導都聽懂了這話里的意思。這個競爭是屬于她和任木之間的,這是讓他們幾人不用再開口了。
公平?沒有校長幫你說話你還以為自己能在這臺子上站得住腳?彭安輝冷冷一笑,搶在胡榮前說道,“好!那你們就當著全校師生面前公平競爭一次?!?p> 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沒見過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年輕人。這種年輕人啊,心比天高,不經(jīng)歷幾次打擊總以為自己是齊天大圣。
胡榮默不作聲,也算是默許了。南茜啊,我相信你是塊料子,這機會我給你提出來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幾個領導都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將說話的權利給了兩個學生。
南茜朝胡榮彎了彎身,禮貌地拿目光詢問了一下,在得到應允后抽過領導座位前的兩只話筒,將其中一只遞給了任木。
“那我們今天就在全校師生面前競爭一下,你敢嗎?”南茜眼眸明亮。
“廢話!”任木扯過南茜手中的話筒。
敢不敢?他一個男人有什么不敢!他竟然被一個小女生給挑釁了!
南茜對任木有些惡劣的態(tài)度不氣不惱,依舊眉眼彎彎,對著話筒沖著臺下柔聲說道。
“敬愛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剛剛因為我出現(xiàn)了一段小插曲,耽擱了大家?guī)追昼?,在此南茜深表歉意?!?p> 這是繼臺上一段無聲戲劇后第一段傳到全校師生耳中的聲音,安撫了場上一部分有些無所事事處于煩躁中的人,另一部分人則收起了手中的單詞本,重新放回了口袋。
道歉,然后呢?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校長想給南茜這個職位,但是太多人的反對讓校長很有可能要收回那句話,他們也很想看看這戲會如何進行下去。
“插曲發(fā)生的原因我想大家都猜到了,我很想擔任這個職位,請學長給新人一次機會吧。”
真夠簡單直接的……
任木有些無語,他都準備好南茜要說很長一段話來鼓舞人心朝向她那邊,再用幾句簡短的話戳中她的要害。
而現(xiàn)在呢?就感覺他準備了一把可以削鐵如泥的大刀,對方卻拿出了一堆棉花。
“學妹語文成績不符合擔當部長的條件,并且學妹沒有威信力和管理經(jīng)驗,不能服眾。學妹還是將精力放在學習上吧?!?p> 既然她這么直接,那他也爽快一點,不拐彎抹角了。
“同學們,如果南茜真的擔任了學習部部長,她管你們,你們服嗎?”
底下右側那邊的學生堆里頓時響起了一陣拖長的聲音,“不服——”
那是高三的陣地,喊話的都是任木的死忠粉。男生因為他行事果斷而折服,女生因為他才藝雙全而迷倒。
整個高二,還沒有一個為她站出來說“服”的,畢竟她之前的名聲的確很不好,出色的成績頂多可以讓他們去尊重這個人,但是維護,他們還做不到。
蔡國棟很想喊一聲“服”的,但他是個老師,這么孤立地一喊,恐怕周圍的學生都要暗地里笑他。
這問題,可真夠狠的,底下頓時就一邊倒了。這么不給她面子,也真是果斷地有些不近人情了。
南茜郁悶了一下,端正了話筒重新說道,“威信力是要一步一步培養(yǎng)的,學長還沒有給我第一次機會讓我邁出第一步,就問大家服不服我。這不就跟你媽米還沒洗,你就問飯做好了沒有嗎?”
南茜剛說完,底下就響起了一陣低聲的嗤笑。怎么感覺……南茜在占任木便宜,把自己比喻成他媽?噗嗤……
石宇將雙手插在口袋里,玩味地看著,不愧跟他同桌那么久,毒舌的能力終于學會了一點。
聽到嗤笑,任木怒氣再一次被激發(fā),卻還是忍著不動聲色地咬牙冷笑,“學妹這比喻就不對了,我家做飯可不是我媽做的,這是保姆的事?!?p> 泗縣一中里因為南茜之前惡劣行徑鬧出的名氣,幾乎一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南茜媽媽是當保姆的,任木這話一出,都察覺到了是有所暗指。
這反擊,可真夠厲害的。
以前有人指著南茜笑她媽是保姆,南茜都會被激怒扯著那個人扭打。今天南茜會不會在全校師生面前撕破這十幾天偽裝的面孔,再一次歇斯底里的爆發(fā)?
突然的變化有一部分人都是很難相信的,所以他們認為這只是暫時想通了的偽裝,一個人的劣根性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的。
一個曾經(jīng)被他們踩在腳底下的女孩,今天卻在大禮臺上受校長的贊揚和全校師生的仰視。這種落差他們不服,這樣耀眼的南茜他們也不喜歡!他們更想看到的是那個灰頭土臉形象盡失的南茜。
臺上,南茜絲毫沒有憤怒,反而笑了笑,拿一種憐惜的目光看著任木。
“那學長挺可憐的,沒有享受過炊煙繚繚的溫馨,沒有吃過親媽媽做的飯菜?!?p> 任木有些惱火,想要說什么又被南茜搶去了話頭,“不知道是不是學妹的錯覺,學妹怎么感覺學長話里有些瞧不起保姆的意思?職業(yè)都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貴賤。保姆,農(nóng)民,以至教師,軍人,都是為不同的社會團體服務的。學長是瞧不起這些為他人服務的人嗎?”
他什么時候瞧不起老師了?還瞧不起軍人?他有這個膽子嗎?南茜這是故意給他招黑吧!
光是一個瞧不起老師就足夠他得罪泗縣一中的所有老師了。他還是個學生,泗縣一中他還要待下去的。
這邊南茜還不依不撓地繼續(xù)說下去,“看來學長高一的思想品德課還沒過關啊,學長要不要回高一重修一下?”
臺底下,石宇眼含笑意,南茜這說話水平還不錯!
不過這十月的日頭雖然不猛,曬了那么久還是有些燥熱,他拿手撫了撫曬得微熱的頭發(fā)。然后直接蹲下來,盤腿坐在了綠茵草地上,享受著周圍人影帶來的清涼。
婳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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