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雇傭軍市集見聞（上）
“波斯人，閉嘴！你的妻子和孩子再輜重營的時候，我可沒虧待過他們！”梅爾西斯氣憤的說道。
“梅爾西斯，你真的只是讓這十幾個****接……接客……？”克莉斯托婭羞紅著臉，認真地問道。
梅爾西斯知道這事瞞不了人，他不得不說道：“還有一些婦女，搶她們的士兵戰(zhàn)死了，她們失去了支柱，又不愿干臟活、累活，受那些**們的影響，覺得這事兒掙錢容易，畢竟我們的食物都優(yōu)先配發(fā)給士兵們，她們也是為了活下去……”
“那你怎么不把她們放了？”克莉斯托婭詰問道。
“放了她們，她們能去哪里？都已經(jīng)離開她們的家鄉(xiāng)幾百、幾千里遠啦！他們回不去了。與其被沿途的城邦和部落抓獲，同樣淪為奴隸，還不如繼續(xù)呆在我們軍營，至少能活得好一點……”梅爾西斯故作悲憫的說。
“這都是士兵們犯下的罪過！”戴弗斯長嘆了口氣，用手摟住傷感的克莉斯托婭，說道：“梅爾西斯，你也不用強迫她們了……我看這樣，我們免費提供給她們食物，等到我們在大希臘找到地方落腳后，就把她們嫁給士兵們吧……以后我們的士兵不會再去劫掠，因為我們也不會再是雇傭兵！”
“首領，你真是仁慈！”梅爾西斯匆匆贊了一句，就趕緊離開，他可不想再面對克莉斯托婭責怪的眼神。
……………………………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邊傳來的消息一天比一天令人擔憂，西邊山隘盧卡尼亞人的營地是一天比一天擴大，而克拉蒂河北岸緒巴里平原上勞作的圖里伊人則日益稀少……直到十幾天后，盧卡尼亞人的探子出現(xiàn)在圖里伊郊外，引起城內(nèi)民眾一陣恐慌時，市政廳的將軍們知道盧卡尼亞人的進攻即將到來，他們必須做好準備。
于是，布爾科斯懷揣著使命，乘船到克拉蒂河口的簡易碼頭上岸（希臘人的壞習慣，只要去的地方能乘船，就絕對不會走路）。
上了岸，布爾科斯發(fā)現(xiàn)這里明顯比緒巴里平原的其他地方更有人氣，三三兩兩的人走在一條夯實的寬闊土路上，而這條路則通向一個很大的土圍子。
“那是什么？”布爾科斯問莫拉斯。
“就是我上次給你說過的雇傭軍建的一個市集。”
當初莫拉斯給他說的時候，他不以為意。此刻，他來了興趣，反正到雇傭軍營地要經(jīng)過這個市集，進去看看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還沒到市集門口，里面沸騰的人聲就充斥了耳朵。門口站著兩名穿著艷麗、相貌俏麗女子，亭亭玉立，看面相就知道不是希臘人，但說出來的希臘語委婉動聽：“尊貴的客人，歡迎您！您是第一次來嗎？”
莫拉斯不自禁的連連點頭。
“如果您是來賣東西，進門后有一間木屋子，是我們的市集管理室，可以找里面的負責人為你挑選攤位，不過需要一點小小的費用?！?p> “費用是多少？”布爾科斯急問道。
“一天一個奧波爾?！?p> 價格倒很便宜，不過這群雇傭兵竟然用圖里伊的土地掙錢！布爾科斯有些憤怒。
“不過現(xiàn)在攤位都已經(jīng)滿了，你只能明天再來?！?p> 這個破地方居然這么搶手！布爾科斯大吃一驚，試探的說道：“我要是多出點錢，能不能給我擠一個攤位出來？”
“尊貴的客人，我們收取這點費用，并不是為了掙錢，我們是為了維護這個市場的秩序，為你們所提供的幫助已經(jīng)遠遠超過一個奧波爾的價值，我們只是希望攤主們能好好發(fā)揮攤位的價值，每天都能掙得遠超過一個奧波爾的錢！”
要是一個現(xiàn)代人聽到這番話會覺得非常熟悉，可是布爾科斯和莫拉斯完全聽傻了。
就聽女子繼續(xù)說道：“如果你是來買東西，在市集管理室門上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我們市集對于每一位顧客的一點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遵守。如果你在買賣時遇到欺詐或者發(fā)生糾紛，可以到市集管理室尋求幫助，他們會熱情的幫你解決……”
布爾科斯和莫拉斯也算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此刻卻被女人的一翻話說得有些暈乎，在他們?nèi)ミ^的希臘城邦，他們還從未聽過有如此為商人和顧客著想的市集，懷著強烈的好奇，他們來到市集管理室。
這是一個簡陋的木屋，面對市場的方向開了一個很大的窗口，有幾個人坐在窗口處正很有禮貌地向前來問訊的顧客解答問題。
“您好！請問有什么問題需要我們解決的嗎？”一個皮膚黝黑、體形消瘦的埃及人很客氣的問正通過窗口向室內(nèi)張望的莫拉斯。
莫拉斯剛要敷衍幾句，屋里有人高喊：“布爾克斯大人，歡迎您！”一位褐色頭發(fā)、長胡須、金鉤鼻的中年男子推開門，熱情地迎上來。
“你是？”布爾科斯看他覺得有些面熟。
“戴弗斯首領手下商務官，我叫馬里吉?！瘪R里吉毫不謙虛的把戴弗斯許諾他的官職給自己安上。
布爾科斯倒沒有注意聽他說什么，他先是糾正說：“不！請不要叫我大人！我只是圖里伊的一名普通公民?！比缓?，又好奇的問：“你是波斯人？”
“是的?！瘪R里吉不但不避諱，反而有些自得。
“你們這里可有什么種族的人都有??！”布爾科斯感嘆的說了一句，接著指著“窗口”上擺放的東西，好奇的問道：“這些稱量器放在這里是做什么用的？”
“如果有顧客感到自己買的東西份量不足，比如橄欖油和海魚……等等，他可以拿著它們到這里來稱量，一但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管理人員就會找到買家，對其進行處罰，嚴重者會取消其攤位，不再允許他進入市集?！?p> “嗯，不錯，很有想法。有過這樣的事情嗎？”布爾科斯淡淡的說道。雖然覺得雇傭軍沒有權利在圖里伊的土地上處罰任何人，但他認為這種事最好跟他們的首領去談。
“僅有一次，處罰了之后，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類似的事情?！瘪R里吉看了看他，小心的說道。
“你這個木板上寫的‘不允許亂吐痰、亂扔垃圾，買家必須保持攤位的整潔’，為什么要強調(diào)這些？！我去過的所有城邦的市場都沒有這樣的要求，包括雅典的阿戈拉！”這才是布爾科斯最感興趣的地方。
“這一條是戴弗斯首領的建議。他說‘市集是人流密集的地方，也是垃圾、污水橫行的地方，垃圾多了不但臭氣熏天，讓人難受，而且還會引來大量的蒼蠅蚊子，會影響大家買賣東西的心情，最重要的是會導致疫病的發(fā)生！’”馬里吉慎重的說道。
“有這么嚴重？！”布爾科斯有些吃驚。
“首領可是哈迪斯的神眷者，他的話當然不容忽視！我們不但提醒顧客，我們還專門有十名奴隸，不間斷的打掃整個市場。我可以說我們的這個市集雖然簡陋，論清潔程度比任何城市的市場都干凈！付出了這么多的汗水和努力，所以才會收那么一點點小小的費用。”馬里吉在這里不動聲色的為自己做了點兒解釋。
布爾科斯呼吸著還算清新的空氣，低頭看看平整的地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