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兩國相安無事,曾軍主對南越尚沒有那么警惕。但隨著久攻不下,南越的危險性在他的心中就一點點升高。
特別是見識過張三花是何許人后,曾軍主深刻的意識到,在這人的帶領下,南越能爆發(fā)出多大的破壞力。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后悔,當初為何默許了他們?nèi)ミ吘吃嚪N糧食的事。誰能想到竟然真的讓他們搞出了名堂,把南越對東華的依賴性進一步縮小。
不該貪財啊。
目光落回張三花身上,曾軍主的臉色略有些不虞。
“只要國夫人站在東華這邊,我自然是沒什么好怕的。”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就差指著張三花的鼻子讓她不要再犯又去伙同南越搞事。
張三花嗤笑。
“曾軍主,你怕是忘了,尊主有令,長寧公主可以調(diào)動鎮(zhèn)南軍。所以,該是你站在我這邊才對?!?p> 曾軍主臉色明暗不定,最后哈哈一笑。
“這是自然,都是為了東華子民?!?p> 兩人的機鋒打完,張三花也不想多留,帶著胡桑他們又大搖大擺地走了。曾軍主在帳中獨自待了一會,然后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尊主那里,到底是鞭長莫及啊。
鎮(zhèn)南軍這邊按兵不動,邊境的局勢暗地里再波濤洶涌,明面上也是安定的。
隨著張三花和林庸婚期將至,出現(xiàn)在浚城的南越人也越來越多。
浚城人都習慣了,剛開始這些南越人是奔著祝賀來的,后來兩位大人婚事屢次不成,他們就干脆當成了趕大集。甚至,浚城人還暗暗的有點小期盼,期望這次婚事也出問題,這樣,那些南越人帶來的賀禮接下來就會被帶到市集賣掉。
那可都是平時買不到的上等貨。
“那位徐內(nèi)侍呢?”
給自己留了五天時間好好的打理自己,林庸忽然想起還有這么一號人。
“還關著呢?!绷衷接行┬覟臉返?,“估計三花姐姐壓根就把他忘了。剛開始那幾天這人還叫囂,餓了幾頓就老實了。”
林庸嗯了一聲,既然已經(jīng)決定抗旨不回上京,那扣押一個使者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還有五天,他和三花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想到這里,林庸有些心熱,也有些心慌,林越見了,就取笑道:“少爺,都那么多回了,你還沒習慣吶。”
林庸瞪了林越一眼,林越立刻賠了個笑臉。
“我倒是把你忘了?!?p> 此話一出,林越立刻感到大事不妙。
“你家少爺都齋戒沐浴了,你這個小廝是不是也該陪著。嗯,倚翠樓那邊,你就不要去了?!?p> 林越一聽,立刻面如縞素。他這人沒什么愛好,就喜歡喝個花酒逛個勾欄。他長得好又是林庸的身邊人,在那煙花之地也是很受歡迎,前不久才約好了要去煙姐兒那聽琴呢。
心理掙扎了片刻,林越只得認栽。如今浚城這三教九流多在庸華幫的掌控之下,林庸說不許他去,就算他去了也沒人敢招待他。
都怪這張破嘴,沒事撩撥少爺干嘛。
見林越不高興了,林庸就開心了。心里對幾天后的婚事也越發(fā)期待。
“越哥兒,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疏漏對吧?!?p> “少爺,我都查了三遍了?!?p> “哦,那再查一遍?!?p> “······”
林越很無語地和林庸對視了片刻,無奈地應了聲喏。
“還有尚城主那邊。”
微微一愣,林越反應過來林庸指的是什么,有些詫異。
“少爺你的意思是?應該不會吧?!?p> “怎么不會。要是我,我也會選在這一天。人多,就容易出亂子。出亂子,就有機可乘?!?p> 對于自家少爺?shù)呐袛?,林越是相信的,所以他即刻打起了精神,表示尚城主那邊他一定派人盯得緊緊的。
“對了,那位表少爺那邊怎么樣了?!?p> “不過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公子哥,要帶他入坑,容易得很?!?p> “這就好。”林庸?jié)M意的點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給人下套有哪里不對,“尚城主對我們這么客氣,我們也得給點回禮啊?!?p> 郡主府,陶陶穿了一身新衣,一溜煙地跑去找張三花。后面的幾個小的被甩開了好遠,兩個大的侍女才勉強能跟上。
“娘,你看我這身好不好看!你成親那天我這么穿好不好?”
陶陶在張三花面前轉(zhuǎn)了個圈圈,覺得自己美得冒泡泡。
張三花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
隨著日子將近,不知怎地她心里有點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來。
“好?!?p> 隨口應了一聲,陶陶卻并不滿意。正好這時丫鬟們趕上來了,陶陶跳起一把拽下侍女托盤中的另一套衣裙,比在自己身前讓張三花看。
“這套呢,這套呢,是不是也很好。”
“是。”
對于張三花的反應陶陶有些失落,她走前幾步,巴到張三花的膝蓋上,仰頭看她。
“阿娘你不開心么?你是不是不想嫁給爹爹啊?!?p> 張三花見陶陶一臉擔憂,輕笑了一聲,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疼!”陶陶捂了額頭,一臉的傷心,“我就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成親了娘就不是我娘了。這還沒嫁出去呢,你就不疼我了。”
張三花眉尾一挑,又彈了陶陶一下。
“我疼不疼你?”
沒有聽清張三花問的什么,陶陶立刻就尖叫了一聲疼,而后才反應過來,不滿地鼓起來了臉。
“阿娘你使詐!”
張三花哼了一聲,摸了摸陶陶的頭發(fā)。
“那些話,誰和你說的?”
陶陶立刻后退一步。
見她不想說,張三花也沒再問,只是淡淡看向了陶陶的大丫鬟。
大丫鬟立刻跪下了。
“國夫人,不是府中的人,府中沒有人敢這么嚼舌根的?!?p> 這句話張三花信,這府雖然還是郡主府,但事實上卻有近乎一半是張三花和林庸的人手。他們的人不會亂講,剩下的人也沒這個膽子。”
那就是府外的,這個范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焦櫓。”
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張三花就見陶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禁心中冷哼。
很好,焦櫓是吧,還來挑唆她和陶陶的母女感情,這筆帳,她張三花記下了。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開玩笑的這幾句話,焦櫓在軍中被操練的要死要活,休沐了還諸事不順,卻一直都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知道暴露了戰(zhàn)友,陶陶有些不好意思,又扭扭捏捏走到張三花面前。
“娘,你成親了,真的也會一直對我好么?”
張三花又彈了陶陶一個腦瓜嘣。
“疼不疼?”
陶陶就捂了額角傻笑,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就算有了小弟弟也會疼我么?”
張三花神色有些莫名。
“你不想要?”
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但陶陶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不想要?!碧仗沼直ё埲ǖ耐?,眼淚汪汪地望著張三花,“娘,我們不要小弟弟好不好?”
張三花摸了摸陶陶的腦袋,沒有回答。
于是陶陶心滿意足,這是娘默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