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已經完全變成了冰晶霜雪的世界,一道道巨大的黑影,成為了一具具猙獰的水晶雕塑。
傲雪凌霜。
這絕對是天霜拳中最可怕的強力輸出傲雪凌霜。
南邊只留下一個巨大無比的手印,一股強烈的云氣殘存在手印之上,所有從南邊而來的黑甲熊,全部都被那股恐怖的云氣所撕裂。
殃云天降。
這不是普通的殃云天降,而是結合了爆發(fā)力最強的撕天排云所形成的殃云天降。
西方的環(huán)境沒有太大變化,然而每一頭從西方而來的黑甲熊,頭顱之上都多出了一個恐怖的血洞。那個血洞帶走了它們的靈魂的同時,也帶走了它們的力量。
瞬息萬指。
這是只有領悟到了最高境界的靈犀指,才能夠創(chuàng)造出來的恐怖一式。
光憑這一式,靈犀指就已經超越了凡級魂技,有了靈級魂技的威力。
這是步均勻第一次見識到破軍全力以赴的力量。
這股力量讓他感到無比的驚悚。這還是魂徒所能爆發(fā)的威力?
可驚悚過后,他的心里立刻就升起了一股強烈的羞愧。
同樣是面對如此慘烈的圍堵。
可無論是石磊,還是破軍,都沒有露出任何膽怯,絕望的情緒。反而第一時間挺身而出。
用他們的強大防守,以及恐怖輸出,在絕境中尋求一道生機。
就連石柔都沒被嚇到,反而更加冷靜的施展輔助。
石磊能夠以一己之力抵御十幾頭黑甲熊的強烈一擊,破軍能夠在短時間內頻頻爆發(fā)大招,沒有石柔拼盡全力施展的祝福術,是絕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是如此的拼命,唯獨自己,竟然這般懦弱。
強烈的羞愧占據了步均勻整個心靈。
羞愧是一種令人尷尬的情緒,但是有時候也是激發(fā)人們爆發(fā)潛能的狀態(tài)。
此刻的步均勻,在羞愧的心情中,完全忘記了恐懼。
他看向北面那些面目猙獰的黑甲熊,也再不是感受到無窮的壓力,而是只剩下了純粹的殺念。
強烈的魂力被他從魂海中搜刮,涌入自己的手掌之中,形成了濃烈的云氣。
他的腦海里呈現出的是破軍在南邊制造的那個巨大掌印。
對于排云掌的領悟,他沒有破軍深刻。
無論是殃云天降,還是撕天排云。
他都能夠單獨釋放出來。
可要將兩者融合,以往的他卻做不到。
然而,此時此刻,也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卻忽然出現一抹靈光。
他忽然明白了如何才能做到那一點。
而他想要做到那一點,卻不是那么簡單。
需要他竭盡全力,毫無保留。
就看到魂力瘋狂奔涌間,無盡的云氣凝聚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不夠,不夠,還不夠。
多點,多點,再多點。
眼看北面那群狂暴的黑甲熊再度舉起了厚重的手掌。
步均勻的雙目一瞪,猛然爆喝。
“殺!”
他的手掌劃過天空,如同流星一樣,猛然下沉。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大地。
那是一團云,那是一只掌。
那是一團烏云形成的巨掌。
殃云天降。
恐怖的云掌從天而降,仿佛為大地帶來災難。
所有黑甲熊的身體就像釘子一樣,被活生生砸進了大地之下。
倘若這只是普通的殃云天降,黑甲熊表面那層如同玄鐵一樣的盔甲將能保護它們免遭厄難。
可這不是普通的殃云天降。
當巨大的云掌籠罩北方所有的黑甲熊的那一剎那。
一股撕天裂地般的力量透過那漆黑如墨的玄甲,涌入所有黑甲熊的身體之中。
于是乎,這些被殃云天降砸入地里的黑甲熊紛紛在哀嚎中,血肉破裂,由內而外。
厚重烏黑的黑甲,出現了無數裂紋。
“成功了!”
步均勻臉色慘白的笑了起來,隨后腦海里一陣窒息般的空白,緊接著,他的身體就如同木樁一樣崩倒。
意識失去的最后一刻,他恍惚聽到了一道破碎的聲音,似乎是從……魂海而來。
隨著他的倒下,本來環(huán)繞著他們三人的四道身影同時晃了一下。
隨后就看到三道身影如同蒸發(fā)一樣消失,僅剩最后一道巍峨的身影矗立,看起來是如此的高大雄壯,不可侵犯。
然而,如果有人出現在這道身影的正前方,就會看到,他那張堅毅得如同花崗巖一樣的臉龐上,那對本來炯炯如火的眼睛,此時充滿了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唯獨他的身軀,依舊是那般的挺拔,筆直。
隱約間,仿佛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正在他的身上凝聚。
就在這時,籠罩在他們身上的祝福術光芒消散。
隨后完全透支的石柔無聲無息的軟軟倒下。
這個外柔內剛,意志堅強的女孩也終于支撐不住。
她的身體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個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仿佛剛剛從水中撈起的背影之上。
傲雪凌霜,殃云天降,瞬息萬指。
這里面的每一招,都是殺招,每一式,都意味著龐大的消耗。
就算破軍天賦異稟,魂海廣闊深邃,基礎牢固無比,都有種竭澤而漁的干涸感。
更可怕的是連續(xù)爆發(fā)三大殺招,給他的手臂帶來了強大的負荷。
此刻他的手臂依舊在不住顫抖,一股股鉆心的痛楚,從整天手臂涌上心頭,滲入靈魂。
可破軍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戰(zhàn)斗還沒結束。
盡管他們這個區(qū)域內那些受到天魔之音和瘋狂之血影響的偽二級魂獸已經被他們清理干凈。可依舊還有許多僅僅只是受到引獸花和嗜血草影響的一級魂獸還活著。而且還注意到了他們。
破軍身疲力倦,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可是他的目光卻依舊堅定,鋒利,充滿了殺氣。
所有的隊友都已經倒下,現在他們的安危全部都系在自己的身上。
看著朝他們奔襲而來的一頭脫群的魂玀獸,破軍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拼命運轉虛皇心經,恢復體內干涸的魂力。
虛皇心經的強大恢復在這一刻成為了他最為依賴的保證。
一滴,兩滴,三滴……
十米,九米,八米……
終于,就在那頭魂玀獸的身體距離他只剩下三米,甚至魂玀獸身上那股惡臭都能撲鼻而來的時候,他終于出手了。
一道犀利的指芒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