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少女將止業(yè)抱在懷中，滿臉關(guān)切不弱于止業(yè)先前，夜清河不再言語，開始原地調(diào)息。
雖然方才對方一擊有所留手，但境界實力相差懸殊，還是負了輕傷。
加之這一對師徒太過扭捏，如今有了自己捅破這一張紙，自然是可以加快兩人進度。
但對于接下來的會發(fā)生的師徒和好的一幕，夜清河卻是沒有興趣繼續(xù)觀看下去。
因為此事已成定局，不過是兩個嘴硬的師徒，會在磨合之間消耗許多時間而已。
可...
夜清河還是低估了止業(yè)與少女之間的“隔閡”，直至塵埃落定，足足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
..
結(jié)界之外，雪山之巔，漫天飛雪如舊，只是再無先前狂暴龍卷。
夜清河與古行知兩人，此時矗立于風雪之中，望著眼前的一幕，顯得有些多余。
“早知如此，便也該隨她們一同下山了?！?p> 古行知說話的同時，身前百丈之外，四名身高數(shù)十丈的雪山巨人，此刻正拳掌交接，碰撞在一起。
看似是最簡單的肉身相抗，實則確有結(jié)界之力針鋒相對。
這是兩只同族妖王之間的戰(zhàn)斗，頗為罕見。
“...”
夜清河沒有說話，因為她從不為自己的抉擇而后悔。
之所以要跟來，其實還是因為古行知執(zhí)意前往，而她覺得離開通云塔的關(guān)鍵在古行知身上，所以才一并跟來。
可跟來之后卻是發(fā)現(xiàn)，此地完全是妖王層次的戰(zhàn)斗，古行知束手無策，產(chǎn)生不了絲毫助力。
...
片刻之前，止業(yè)與輕羽終于敞開心扉，雖然百年的怨氣不會瞬間化解，但輕羽已經(jīng)重新喊出師父兩字。
而就在這一對師徒“你儂我儂”之際，這才忽然間想起之前遁走的詭異道人，以及危在旦夕的風雪妖王。
原本止業(yè)是想要一同前往，可輕羽卻當機立斷，直接將自己這位師父打暈。
止業(yè)修為全無，當真跟隨眾人上山，怕是連風雪也無法抵擋。
可若獨放她一人留在原地，卻也不是辦法。
于是古行知便提出，讓聞劍二七留下，照看止業(yè)。
本以為聞劍二七不會答應(yīng)，古行知都已經(jīng)準備動手將人禁錮，卻未想到聞劍二七答應(yīng)得十分爽快。
因為她深受止業(yè)與輕羽的師徒之情感染，并且覺得以自己的實力便是登上雪山之巔也沒什么助益。
她本想拉著夜清河一起留下，但夜清河以自己得到止業(yè)傳授人族秘法，危急之時可能派上用場為由...
選擇同古行知一并上山。
她倒也沒有反對。
少女輕羽已成妖王之境，她雖非雪族，但卻是在雪山地界成就妖王，故而此地也算她半個領(lǐng)域。
是以三人同行，幾乎剎那之間便已到了雪山之巔，正撞上那偽裝成傀儡道人的老者，將那中年道人吞噬。
完成吞噬之后，道人老者恢復止境修為，且不知以何種方法，控制了四名妖王。
可是他并不知道，輕羽在利用雪山諸族的妖力，創(chuàng)造妖王之時，便已經(jīng)留下了暗手。
盡管他如今的修為，在輕羽之上，可是對于妖王的控制力，卻不如輕羽。
而想要完成他的計劃，必須借助雪山妖王之力，無奈之下，他只得在此，與輕羽爭奪妖王的控制權(quán)。
“小崽子，想不到你竟留了這等后手，可是你成就了妖王又如何？陰謀算計，在絕對實力面前，皆是虛妄而已！”
天空之上，黑白兩道霧氣分化而出，道人老者的身影自白霧之中顯化而出。
開口之間，目光卻是落在夜清河與古行知的方向。
就在此時，古行知身前三丈，四道幽芒破地而出，化為利劍直刺而來。
但還未觸及其身前兩丈，便有三名道人傀儡顯化而出，將四道幽芒化解。
這三名道人傀儡，雖然不是止境修為，但聯(lián)手之下，卻也能化解止境的攻擊。
正是因為這三名道人傀儡的存在，方才讓老者擒拿人質(zhì)，威脅輕羽的計劃難以得逞。
“我只知道，無能者才會逞口舌之利?！?p> 夜清河頭頂，少女輕羽身形顯化而出，說話之間氣定神閑。
但夜清河與輕羽其內(nèi)五色蓮花的聯(lián)系，尚未完全斬斷，此刻是能夠感應(yīng)到對方狀況的。
她此刻雖幾乎沒有什么損耗，可心境之上，卻不似表現(xiàn)出的這般平靜。
眼下之局，這道人老者不急不緩，可她卻未必等得及。
“哼哼，老夫有大把時間陪你玩耍，但你..可耗得起？”
老者冷笑一聲，似是篤定輕羽擔心風雪妖王安危，不敢久戰(zhàn)于此。
熟料，輕羽亦是反唇相譏：
“你以為自己在拖延我，但我又何嘗不是在拖延你？這大陣失去妖王支撐，不出一個時辰便會潰散。
到時我失去的只是一名故人，而你失去的，卻是百年謀劃的契機?！?p> “...”
老者面色一沉，沒想到眼前的丫頭，竟知曉自己這般多的信息。
本以為是自己單方面拿捏此女，倒不想，自己也會被對方看穿。
但，姜還是老的辣，丫頭終歸太年輕。
“只是一名故人而已么？只怕是一位讓你心心念念，求而不得，寧愿自己背負一世罵名，也要拯救的心上人吧？
老夫欲取妖皇之力不假，即便謀劃數(shù)百年，卻也從不欺騙自己，可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
明明喜歡上自己師父的老相好，卻偽裝成自己師父的模樣，只為了陪在他身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替代品！”
老者作為秘地傳承之主，對于這個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自己傳承的少女，自然一清二楚。
此時攻心為上，誅心在前，為得便是讓對方亂心。
只要對方心境一亂，自己便可趁隙控制更多妖王，完成此陣最后的關(guān)鍵。
即便是對方再想爭搶，也只能付出更多的代價。
而只要自己不斷以此事攻擊對方，早晚會將其心力消磨殆盡，徹底取勝。
“不好...”
夜清河聽在一旁，此前倒是沒有想過，輕羽與止業(yè)之間，竟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
難怪輕羽對止業(yè)的情感，如此糾結(jié)復雜...
若是聞劍二七在此，定會咋咋呼呼，說自己吃到了什么驚天大瓜。
可是...
夜清河同樣知道，若老者所說不差，那此事便近乎輕羽之心魔...
尤其是輕羽如今，已經(jīng)同止業(yè)和好，此事于她而言，便更是如鯁在喉之事。
“你住口！”
果然，輕羽剛成妖王，并無妖王心性，此刻按捺不住，怒氣上涌。
立時亂了心境。
老者怪笑一聲，并沒有趁機偷襲于她，而是立時加強對妖王的控制。
原本以二對二的局面，頃刻扭轉(zhuǎn)，三只妖王合力鎮(zhèn)壓一只。
盡管輕羽后知后覺，知道老者是刻意亂自己心境，卻也來不及扳回一城。
“小崽子，現(xiàn)在...”
見那最后一只妖王已被鎮(zhèn)壓，逐漸脫離輕羽的掌控，老者冷笑一聲。
可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那最后一只妖王的身形驟然鼓漲，狂暴氣機自其體內(nèi)翻涌而出。
老者面色微變，正想開口，卻被輕羽搶先一步：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少了一只雪族妖王，我看你如何開陣！”
說話間，輕羽手中掐訣，那妖王體型再度膨脹三分，儼然一幅隨時可能被撐爆的模樣。
可夜清河卻看得出來，兩人這是在博弈，若輕羽真想毀去此陣，那她一開始的重點便不是控制兩名妖王攻擊。
她或許是想達成某種條件。
而老者此時沉默不語，同樣是在試探輕羽是否有此魄力，不愿輕易露出底線。
“嗷——”
就在此時，那瀕臨自爆的妖王口中，發(fā)出一陣怒吼，宛如一記重錘，落在老者心間。
“住手！此事可談！”
終于，老者忍不住出聲，不愿自己的百年謀劃付之東流。
因為如今雪山諸族妖力已被半數(shù)抽干，根本不可能再造出一只妖王。
而此處的封印，也根本無法再支撐百年，讓雪山諸族恢復妖力。
所以眼下，便是唯一的機會，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