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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極變

第2593章 身份

虛空極變 粽子也會飛 2828 2023-12-19 18:00:00

  “怎么?你還擔(dān)心自己身份暴露?說,你這奸細潛入歸玄軍,究竟意欲何為?”

  武持軍此時已看出端倪,故意污對方名聲,想要讓此人主動開口。

  而這年輕修士,果真年輕,心性城府根本無法與武持軍比擬。

  此時被他三言兩語輕易拿捏,主動出聲道:

  “我并非奸細!只是此事另有隱情,你們?nèi)舨淮饝?yīng)為我保密,便只能去問一個死人。”

  “你不會覺得自己還能活著離開吧?”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十三忽然插了一嘴,倒是讓穆清遠與武持軍一愣。

  她這話說得突兀,而且極易讓眼前之人,破罐破摔。

  見兩人看向自己,十三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什么錯話...

  但隨即靈機一動:

  “你若說了,便是抵抗外敵戰(zhàn)死的英雄,不說,便是一個被處死的奸細,這便是區(qū)別?!?p>  十三的話雖然直接,但卻讓年輕修士認清了事實。

  的確,自己想要殺這三人,他們?nèi)粽f肯放自己離開,那才有假,可如今這樣說,卻算得上是開門見山。

  “罷了...我說便是?!?p>  穆清遠與武持軍顯然都沒想到,十三這話誤打誤撞,讓此人如此配合。

  于是朝其微微一笑。

  “我會出現(xiàn)在歸玄軍內(nèi),的確是頂替了一人的身份,但那人并非是我所殺,而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

  我生母早亡,她臨終之際方才告知我真相,原來父親與她相識之時,便已經(jīng)有了正妻。

  所以我一直很討厭他們一家人。

  可是我那位兄長,卻一直對我十分關(guān)切,無論我如何將其推開,第二日他皆會笑臉如初。

  我本以為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在父親眼中,樹立一個嫡長子應(yīng)該有的胸襟,實則虛偽至極。

  可一個人偽裝一時半刻簡單,三年五載雖難,卻也可行,但十五年呢...”

  說到這里,年輕修士微微一頓...

  “直至那一日,父親征戰(zhàn)身死墨玄賊子手中,嫡母素來對我冷嘲熱諷,如今涉及家產(chǎn)繼承之事,自然會對我發(fā)難。

  可正當(dāng)我以為,我那偽裝了十余年的好兄長,即將露出真面目時。

  他卻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離家出走,將家產(chǎn)盡數(shù)留給我,自己則是參軍報國,為父親報仇雪恨。

  ...

  兩年前,家中遭逢大難,嫡母身死當(dāng)場,我亦身受重傷,逃至深山老林之中,險些喪命。

  兄長聽聞此事,沒有回家中祭奠其母,卻是第一時間不惜違背軍令,也要來山中尋我。

  終于三日三夜之后,于野狼口中將我救下,而后安置妥當(dāng),又重回軍中領(lǐng)罰。

  可我...

  始終未叫過他一聲兄長。

  ...

  直至半年前,歸玄軍、定遠軍以及楚玄皇室親軍,三軍聯(lián)合演練。

  我兄長與定遠軍一位將軍聯(lián)手,制定奇襲之策,突襲楚玄皇室后方中樞所在,一戰(zhàn)定乾坤。

  可是..皇室親軍負責(zé)指揮的那畜生,卻污蔑我兄長刺王殺駕,意圖謀反!

  自此,我兄長便人間蒸發(fā),再無蹤跡,生死不知。而當(dāng)日與我兄長一起聯(lián)手的那位定遠軍將軍,卻是安然無恙。

  那時的我,已然踏足修行之列,閉關(guān)在緊要關(guān)頭,根本不知此事。

  ...

  直到半月前,我破關(guān)而出這才知曉當(dāng)年之事。

  可我正想殺上王都,討要說法,卻聽到了楚玄王室罹難的傳言。

  幾經(jīng)查證之下,確定無誤,這樣一來皇室親軍皆死,便再無人知曉我兄長下落。

  所以我索性頂替兄長,在此亂時,重回歸玄軍!

  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查清真相,無論兄長是生是死,我終歸還欠他一句...”

  說到這里,年輕修士沉默不語,身形微顫。

  ...

  看他說話之時,真情流露,武持軍與葉十三皆有所觸動,心中至少信了七分。

  唯有穆清遠一直冷靜如一,找到了他這話中巨大的破綻。

  他既說自己的兄長,當(dāng)初被誣陷的乃是通敵叛國的罪名,即便如今楚玄大亂...

  以他兄長的名號,又如何能夠重返歸玄軍?

  所以此事無外乎兩種可能...

  其一,他在說謊。

  其二,歸玄軍內(nèi)部有人為他遮掩。

  “你也欠我一句道歉?!?p>  就在此時,眾人后方村落方向,那位歸玄軍統(tǒng)帥老將此時走了出來。

  他如此反應(yīng),讓穆清遠明白,自己的推斷無誤。

  只是沒有想到,為他遮掩之人,會是此人。

  “齊帥!你們...”

  年輕修士眼見老將現(xiàn)身,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在場的三人不守信用。

  但下一刻,老將便主動開口道:

  “無論是你兄長還是你父親,皆是我歸玄軍中的精銳,你真覺得自己的心性,能夠偽裝成你兄長而不被識破么?”

  此言一出,年輕修士心頭一顫,好似一層薄霧,被人撕開。

  “從你重返歸玄軍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你是冒名頂替,可敢頂替他們父子的人,一定不是奸細。

  所以我才為你遮掩身份,說你只是慕他之名,學(xué)他之義。是以軍中之人,才未將你拆穿。

  只是,我雖知你是友非敵,但你的身份卻終究未知,我本打算入出云山之后,便問你一次。

  你如今主動說出口來,也算了我一番心愿。

  只是...”

  說到這里,老將已走到了年輕修士身前,和藹的目光卻是驟然一變,抬手按在對方肩頭,咔嚓一聲...

  年輕修士眉頭微皺,此時卻忍著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望向老將。

  半月相處,他已被歸玄軍軍魂感染,對這位老將心存敬畏。

  加之老將又是兄長素來推崇之人,所以自己不會將他或是歸玄軍兄弟,當(dāng)做螻蟻。

  “你若想混在我歸玄軍中,一同進入出云山,殺如今的方小侯爺報仇。

  那我只能說,你是被豬油蒙了心,既對不起你被流放至青瀾國的兄長,更是陷我齊龍川于不義!”

  老將話音落定,手中再一用力,又是咔嚓一聲,但這一次年輕修士未能忍住,終是悶哼出聲。

  但與此同時,他心中的煩悶之感,徹底消散,體內(nèi)游走的一股暗勁,已經(jīng)徹底消散。

  “您方才說什么?”

  年輕修士很會抓重點,如今輕易捕捉到了對方言語之中的關(guān)鍵。

  兄長未死。

  “方子墨,便是如今定遠軍被困的那位繼任統(tǒng)帥,亦是當(dāng)年陪你兄長一同闖皇室親軍后方中樞之人。

  若不是當(dāng)年方小侯爺一力承擔(dān)刺王殺駕之事,言明自己與那老王八有私仇,你兄長便只能落得個五馬分尸的下場。

  更不會名為流放青瀾國,實則任定遠軍青遠分部堂主,掌情報收集之責(zé)。

  可至此之后,小侯爺便被徹底軟禁,無詔終生不得出,若不是楚玄皇室罹難,他恐怕還...”

  說到這里,老將沉默不語,不再開口...

  而一旁的武持軍,大抵也是明白了自己這位老伙計,如何那般相信如今的定遠軍。

  看來他不是信任定遠軍,而是相信如今的這位繼任統(tǒng)帥,因為這些事,若是兩人私下沒有書信往來...

  老伙計自己很難查出。

  “這...”

  年輕修士聞言,如遭雷擊,這話若是旁人說的,他多半會質(zhì)疑幾句,可由齊帥說出...

  他卻不會有半分懷疑。

  此時只覺自己錯得離譜,今日敗得不冤...

  但今日縱死,亦無...

  “三位,此子還需為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dān)責(zé)任,不能死于此處,可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之上,饒他今日一次?”

  老將說話之時,整個人的氣質(zhì),又從方才的一軍統(tǒng)帥,轉(zhuǎn)化成了一名普通老者。

  此時望向穆清遠與葉十三。

  因為他知道,老友不會不給自己面子,所以問題只在兩女身上。

  “可以,但他要說清楚,為何對我們動手。”

  然而...

  “求財?!?p>  年輕修士竟回答得如此直接,毫無掩飾。

  只是他這個說法,讓一旁的老將很是疑惑,因為相處半月,他從未覺得對方是貪財之人。

  而年輕修士,也很清楚自己這說法,齊帥很難相信,于是解釋道:

  “并非世俗之財,而是修行資源。

  身為散修,修行資源本就難求,任家此番拿出懸賞的靈石,更是如我這等修為的普通散修,數(shù)十年難覓。

  這三人原本與歸玄軍有舊,若是老實待著,即便出工不出力,那也是朋友,我自不會為了錢財對朋友動手。

  可他們?nèi)伺R陣脫逃,貪生怕死,這便算不得歸玄軍朋友。

  既是陌生人,我取他們性命換取數(shù)十年難覓的靈石,有何不可?

  對于此事,我心無悔,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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