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簡單?!?p> 身后白衣的聲音淡淡響起,讓紅衣女子思緒回轉(zhuǎn),但其此刻已然感受不到,對方身上半分?jǐn)骋?,加之眼前光幕之?nèi)熟悉的身影,終于放下警惕。
“他怎么了?”
紅衣女子望向湛藍(lán)光幕,目不轉(zhuǎn)睛,身后白衣現(xiàn)身,她也只是輕瞥一眼,注意力全在眼前之人身上,開口之間亦是與其有關(guān)。
光幕之內(nèi),一名身穿風(fēng)鳴院紅白學(xué)子服的少年,坐于一塊巨石之上,雙眼微閉,周身氣息沉寂,猶如一灘死水。
正是經(jīng)歷大戰(zhàn)過后,褪去化相之術(shù)偽裝的楚寧月...
而周身湛藍(lán)光幕,則是其一身護身道韞,自行演化而成,外人難以靠近分毫,皆被其阻擋在外。便是白衣有心喚醒對方,也沒有把握在不傷及其本身的情況下出手,因此只得僵持至今。
白衣望著眼前女子,陷入短暫沉思之中,對方施展的術(shù)法,的確與楚寧月有七分相似,系出同源。
但凡事總有例外,即便眼前之人,確與楚寧月有關(guān),在弄清二者具體關(guān)系之前,他也不會貿(mào)然吐露信息。
“你與她,有何關(guān)系?”
沉思過后,白衣無奈搖頭,他亦知曉,自己如今靈識受損,記憶缺失。想要通過判斷,得出結(jié)論,遠(yuǎn)不如動用一些手段,或是直來直去簡單。
可紅衣女子,對于身后之人開口之間,凝神聚氣,儼然一幅要出手的架勢,卻是無動于衷。因為在她看來,這白衣人雖然身份莫測,但卻似乎與自己要找之人相識。
既如此,他便不會是對手,而是助力。
“他于我而言,亦師亦友,這一身修行之法,便是由他所傳。”
傳功授法,本是隱秘之事,楚寧月曾要其承諾,不得輕易告知旁人。但眼下,她已看出楚寧月狀況不佳,尚需身后之人相助,而此人方才也見自己出手之時,有所遲疑。
兩相加持之下,判斷出此人,應(yīng)該與楚陽有關(guān),因此說出他已然有所猜測的信息,未嘗不可。
話音落定,白衣沉默不語,但周身氣息,卻如潮水一般,朝眼前紅衣女子籠罩而去。后者不為所動,仍舊望著楚寧月,任由氣息游走四方。
不多時,白衣輕嘆一聲,得出結(jié)論...
“不錯,你與她的確系出同源。”
聽到這句話后,紅衣女子知曉,對方已經(jīng)相信了自己,那么自己所求之事,便不再困難,于是當(dāng)即開口道: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此地發(fā)生何事了吧?”
“此地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起因我已記不清楚,但此事應(yīng)該與你無關(guān)。至于她,便是在大戰(zhàn)之后,變做如今模樣?!?p> 白衣說話之間,語速緩慢,似是用力回憶當(dāng)初細(xì)節(jié),但其受到元神波及,靈識受損,一些細(xì)節(jié),終究難以記起。
所以開口之時,未能一針見血,甚至給出的信息,有些無用。
“他受了重傷?”
紅衣女子關(guān)心則亂,并沒有注意到,白衣的言語之中,并未提及楚寧月變成如今模樣的具體原因。只是聽到大戰(zhàn)二字,不由得想到此事。
“不,她并非受傷,而是心神失守,卻又在最后一刻,施展秘法,自封五感。但其周身道韞,卻成了一道阻礙,我雖有心相助,卻也無能為力,除非...”
話音落定,白衣輕嘆一聲,但隨即黯淡的眸光之中,便浮現(xiàn)出一絲光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望向眼前的紅衣女子。
恰好后者此時,也回頭望向白衣,尋求幫助。
“我...?”
兩人目光對視,紅衣女子瞬間明白,對方心意。此刻一字出聲試探,心中卻生出一絲驚喜,因為她覺得,自己能夠幫助到楚寧月,乃是一幢幸事。
“她這一身道韞,能可阻隔外界危機,任何異種氣息靠近,皆會被其本能磨滅。但你所習(xí)功法,與其系出同源,或許你會成為例外,能可近身?!?p> “好?!?p> 紅衣女子沒有絲毫猶豫,聞言之下,便要動身??善鋭倓偺こ鲆徊?,便被白衣以一道氣機攔住,微微搖頭道:
“我還沒有說,近身之后,你當(dāng)如何化解此難?!?p> 對于白衣的不急不緩,紅衣女子眉頭微皺,但她卻也知道,眼下白衣,或許是解救楚寧月的唯一機會,所以她愿意耐著性子一聽。
卻不想,白衣抬手之間,便以一指,點向其眉心。紅衣女子雖然愿意相信眼前之人,但兩人畢竟是陌生人,身體本能反抗,身形疾退。
可下一刻,她便發(fā)覺,先前白衣與自己交手之時,留手幾何。因為此刻身形剛動,便被氣機鎖定,只覺奇經(jīng)八脈同時一振,而后便再難動彈。
“你..”
但其一字剛剛出口,未及后話,腦海之中,便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圖案,大量信息瞬間涌入腦海,猶如當(dāng)日楚寧月所施灌頂之術(shù)。
不多時...
“我所傳之法,為本源感應(yīng)之術(shù),你若真與她有緣,便可憑借此法,以化身之,法進入其識海空間之內(nèi),見其所見,助其湮滅心魔。
但此法兇險,你的修為又十分牽強,能否近身,仍在未定之?dāng)?shù)。便是能夠近身,進入其識海之后,亦是兇險難測,凝氣境修為,終究太弱了一些。”
白衣所言,乃是告知眼前女子,此行危險重重,一面希望她能夠救回楚寧月,但另一方面,也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
糾結(jié)之下,便將此事難點,悉數(shù)告知對方,交由對方自己選擇。這一點,便與祁如清行事,有著本質(zhì)不同,亦是他能夠成為此山村民,心中信仰的主要原因。
“我心意已決?!?p> 聽到紅衣女子決然的話,白衣微微點頭,并不意外,但對于此行,其實并不看好。因為凝氣境修為,著實太弱,而楚寧月神識遠(yuǎn)超同階修士,其識海之內(nèi)所化心魔,修為必定不凡。
若是自己進入對方識海,尚能與其聯(lián)手對抗心魔,但若由這紅衣女子進入,便幾乎絕了武力強壓一路,僅能智取。
心念至此,白衣目送紅衣女子,朝湛藍(lán)光幕而去,揮手之間,降下光華無數(shù),籠罩此間,凝成數(shù)道防御陣法,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