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城之中,云深別院之外,本該供內(nèi)城客卿長老居住的所在,如今顯得破敗非常。不僅僅是因為數(shù)日前,云深別院之中發(fā)生的爆炸事件,更是因為如今天生異象,其一源頭便在于此。
一道如青云街外的巨大龍卷,此刻正于云深別院上空匯聚,但此龍卷看似威力十足,對于別院建筑,卻沒有想象中的殺傷力。
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愿意冒險進入此處,更何況今日內(nèi)城之人,早已聚集中央廣場,統(tǒng)一管轄。不會有人私自外出,更加不會來到此地。
隨著一道流光劃過,三道人影出現(xiàn)于此,卻也止步于此。
因為楚寧月先前與李相容約定,若遇到困難,可來此處,他已留下接應之物??墒侨缃瘢粕顒e院上空的龍卷,早已將此處控制,實在看不到任何接應。
“哼..”
就在此時,一路沉默不語的黑衣人,忽然冷哼一聲,引起楚寧月的注意。未及后者開口,其便主動接著出聲道:
“借助異象,營造出這樣的假物,的確能夠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但落入行家眼中,卻反倒是此地無銀之舉,布置者不過爾爾。”
“假象?”
兩字出口,楚寧月望向眼前龍卷,暗運望氣之法,目之所見,立時氣息涇渭分明。這巨大龍卷,雖然看似威力十足,但其中氣息,卻與云深別院上空氣息并無二致。
不多時,她便得出了推論,當即心念一動,身旁一顆老樹之下,便有一截枯枝飄飛而出,被其以御器之術催動,朝著空中龍卷而去。
下一刻,結論已出,被術法包裹的枯枝,并未遭受龍卷摧殘,便是阻力也微乎其微。這絕非眼下,足以稱得上天地異象的龍卷,應有的威力。
所以推敲之下,黑衣人所言不虛,此地的確另有玄機。
進入云深別院,楚寧月輕車熟路,帶著兩人來到李相容當初住所,不過這里早已因為當日的爆炸,化為一片廢墟。
可廢墟之上,卻有一座嶄新的木屋,矗立于此,顯得額外顯眼。楚寧月判斷出此處,多半便是李相容所說的接應,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需要投石問路。
于是目光一斜,看向一旁的黑衣人,冷聲道:
“你去看看。”
“你...”
黑衣人哪里看不出,對方這是要讓自己成為馬前卒,行炮灰之事。這讓他不禁思考,莫非自己的判斷有誤,自己的價值,在對方看來其實并不大,所以可以隨意犧牲。
只是他哪里知道,楚寧月的考量,在于懷疑眼前木屋,乃是此人或此人相關之人布設,懷疑有詐。所以才會要此人,先行探路,以確保此地安全。
畢竟自己如今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于此,需得一處安穩(wěn)存在,安置穆清遠。
而至于這黑衣人,她既已答應放對方離開,便不會輕易反悔。不過卻需要確保,自己離去之后,此人不會折返,威脅到穆清遠的安危。
“嗯?”
眼見黑衣人站在原地,沒有反應,楚寧月再施威壓,逼迫對方就范。其實對方如今修為被封,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用御物之法,以人代物,強迫其進入木屋查探。
不過,在她的考量之中,存在眼前木屋,乃是黑衣人所留后手的可能。因此為了排除隱患,自己不能控制對方,而是要給對方,拿出底牌的機會。
“哼..”
黑衣人冷哼一聲,可他的堅持,卻也隨著這一聲冷哼,煙消云散,徑直朝著木屋而去。
不多時,黑衣人便推門而入,過了三息功夫,方才走出木屋,輕輕招了招手,面上盡是無奈。
并非是他不想趁機逃走,而是一身修為被封,加之判斷門外之人,定然會以神識籠罩自己。與其冒險嘗試,倒不如將計就計,順其自然。
此地既然沒有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又感應不到其他存在,那么想來暫時安全。所以,他才會重新走出木屋,向眼前之人示意,可以進入。
楚寧月并不相信眼前之人,但眼下情況擺在面前,繼續(xù)多疑,只會浪費時間。于是便將穆清遠背起,進入了木屋之中。
木屋之內(nèi),陳設極簡,除了墻角的茅草堆外,便是一張簡單的茶桌,竟無臥榻之處。
楚寧月將穆清遠安置在一側(cè),此時的目光,落在黑衣人的身上,雖然沒有開口,但詢問審視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但見對方絲毫沒有主動開口,交代一切,配合的態(tài)度,其只得主動出聲道:
“說吧,你與那白衣人,為何會有與祁如清一般的樣貌,你們究竟是什么關系,他如今身在何處?”
聽到楚寧月的話,黑衣人無動于衷,緩步走到了茶桌面前坐下,指了指眼前古舊的茶壺,絲毫沒有階下囚自覺地開口道:
“這些情報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似乎對你來說,卻十分重要。所以,你想要知道這些情報,便需要滿足我的條件,付出一些代價。”
“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只要你告知這些信息,我便會放你離開,不會傷你性命。”
楚寧月淡淡出聲,所說的言語,有所保留。她的確是打算傷對方性命,但也決計不會解開對方被封的氣穴,讓他有機會在今日之內(nèi)為禍。
可是她沒有想到,對方的態(tài)度,卻是頗為囂張,沒有死里逃生的慶幸,只有討價還價。
“呵..誰說我當初要你答應的條件,是放我走了?”
此一句出口,的確讓楚寧月有些意外,因為她想不到,對方有什么條件,比饒過其性命更加重要。還是說,此人當真篤定,自己不會殺他,所以才敢如此討價還價么?
“那你的條件是什么?”
可此問剛剛落定,楚寧月便再一次從黑衣人的面上,捕捉到了那令人厭惡的目光。他此刻又一次,打量著一旁的穆清遠,而后吐出一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的條件始終只有一個?!?p> 說到此處,黑衣人話音微微一頓,卻是猛然回頭,望向楚寧月,臉上盡是癡迷之色,仿佛一只饑餓的猛獸,望著眼前獵物,幾乎要留下口水。
而后,吐出了一句,讓楚寧月動了殺心的話。
“楚姑娘,與貧道雙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