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氣刃不同于武者氣勁,乃是金相術法之一,正如楚寧月無法單純依靠術力流轉(zhuǎn),便防御此界武者攻擊一般,此界武者在不主動施展內(nèi)勁相抗之時,同樣無法防御術法之力。
這一點,楚寧月雖不確定,但一路行來,亦是得出了一些信息。此刻眼見對方不必不閃,心中立時生出一絲異樣,只因?qū)Ψ较惹懊髅鲗πg力有所感應,而如今卻是....
“崢...”
就在此時,樹林之外,山谷之間,一聲琴音驟然響起。而此聲回蕩的瞬間,楚寧月只覺識海一陣寒意涌現(xiàn),先前施展而出的氣刃術法,便全數(shù)失控,自動消散。
于她而言,時間不過雙眼一閉一開,可是眼前哪里還有神秘男子的身影,入眼者只剩一座荒山。
此刻的她,凌空而立,駐足不前,神識四散而出,卻再也無法捕捉到神秘男子的蹤影。如今自己非在風鳴院內(nèi),不受大陣壓制神識,此人卻消失在自己探查之內(nèi),只能說明一件事...
方才那一閉一開之間,此人便脫出了百丈距離....
“神識?”
兩字涌上心頭的同時,楚寧月回想起方才聽到的琴音,知曉此地怕是還有第三人暗中相助那神秘男子。
楚寧月當然不會相信,先前的神秘男子,擁有眨眼之間,遁出百丈的速度,他畢竟實力沒有真正達到丹青天下的五境通識。
那便只能說明,自己以為的眨眼之間,實則已然過去了許久。也就是說,此地其實還有另外一人存在,而此人不知以何種法門,突破了自己的識海,干擾了自己的心神。
“是琴音...”
不錯,在楚寧月看來,問題的關鍵點,便在于那道突然響起的琴音。亦是琴音之后,自己察覺識海之中寒意刺骨,被迫固守本心了眨眼的時間。
可是,若是神識攻擊,能可達到破開自己的防御程度,可行之事便不止讓自己放過眼前之人這般簡單。這暗中之人若能做到這一步,大可配和那神秘男子擊殺自己。
除非,這第三人有什么理由,必須要自己活著....
“哎...”
楚寧月輕嘆一聲,自知此中問題頗為復雜,一時半刻之下無法得出結(jié)論。而眼下,神識之中已不見兩人去向,自己并未從對方口中,得到想要的情報。不過....
心念至此,楚寧月眉頭微皺,轉(zhuǎn)身之間,便朝風鳴院方向而去。只因自己與神秘男子出凜風城時,所走的乃是東南方城墻,當時已有守衛(wèi)看到了自己。
雖然以自己兩人的速度,那些普通守衛(wèi)斷然看不清自己的樣貌,但難以保證他們便不會看到自己的衣著,并將此事上報。
加之先前的神秘男子曾說,他們已然將那位華服青年,新貴陣營的八公子擒獲。如果后者此刻當真失蹤,再加上守衛(wèi)的目擊,只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自己此刻,需盡快回風鳴院,確定那位八公子的安全,同時做出應對之法。
心念至此,楚寧月施展遁術,直朝凜風城東門飛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此山之中。而當其徹底離去之時,其原本所在的方位,一顆古樹之下,忽然間顯化出一道人影。
此人周身籠罩黑霧,看不清樣貌,此時正坐在古樹之下,抱著一床漆黑古琴。此刻望著楚寧月離去的背影,雙眼之中,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而緊接著,此人周身的黑霧,便一陣扭曲,頃刻之間消散了幾分。然而黑霧之中的人影,卻同樣被黑袍遮擋面容,此刻一手按在額頭之上,身形輕顫,似乎頗為痛苦。
數(shù)息過后,其周身黑霧再度凝實,此人亦是再度坐穩(wěn)身形,但無人能可發(fā)現(xiàn),他此刻的雙腿,已然忽隱忽現(xiàn),頗為詭異,好似透明。
“終于找到你了,楚道友?!?p> ....
凜風城內(nèi),楚寧月自城外而歸,便再未施展遁術,此刻的她,不似歸來之時那般急促,而是一路閑逛之下,先后去了酒館客棧以及茶樓,方才回轉(zhuǎn)風鳴院。
并非是她忽然轉(zhuǎn)性,而是因為她回城之時,有施展神識用心留意城中變化??墒堑贸龅慕Y(jié)論,卻是既未看到守軍張貼告示,亦未看到加強防守。
好似自己先前離去之時弄出的動靜,無人在意一般。至于那位八公子,其身份不凡,并非凜風城之人,如若他當真失蹤,凜風城之人不會沒有動靜。
楚寧月一路閑逛,一是出現(xiàn)在各處人煙匯聚之地,制造出自己不在場的假象,二則是從這些人口中,捕捉一下相關的情報。
一個時辰匆匆而過,楚寧月方才回轉(zhuǎn)風鳴院,走得亦是大門。因為她從茶館酒樓等信息匯聚之地,并未聽到絲毫風吹草動,倒是聽到了一則意外之喜。
自己來風鳴院,本就是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與前任學丞聯(lián)手,查清風鳴院內(nèi)部對自己那便宜師兄的態(tài)度,并試圖讓風鳴院出手,救出凌青山與便宜師兄。
第二,則是答應了鬼面老者,幫他找尋外貌是平庸少女,實則年過半百,神志不清的師妹。
而如今,她在茶樓之中,得到的意外之喜,便是與這第二件事有關。如今已然可以確定,那位平庸少女,的確就在風鳴院,因為楚寧月聽到茶樓之中有人閑聊。
說是七日之前的雨夜,見過一名灰頭土臉的小女孩,在酒樓吃飯不給錢。被酒樓管事攔住,卻一口咬定,要自己的同行之人,為她付賬。
可是當日,小女孩明明是獨自一人前往酒樓,而酒樓因為地處凜風城,所以對于來客,一向是來者不拒,不會因為樣貌穿著便冷艷于人。
所以才將此女放入酒樓,只當她是誰家的孩子,跑到了此地。可是后來,酒館管事卻是發(fā)現(xiàn),這小女孩似乎得了什么癔癥,經(jīng)常對著身側(cè)自言自語,于是便命人暗中觀察。
這才能在第一時間,將這小女孩攔住,更是親口聽到她說,自己身旁還有一人。
后來,這小女孩竟是深藏不露,不但吃了霸王餐,還在一眾打手的圍追堵截之下,逃出了酒館。但慌不擇路之下,卻是一頭鉆入了東城區(qū)的青云街。
追兵發(fā)現(xiàn)她進入了青云街,知道這里是風鳴院的地盤,不敢輕易進入,于是便守在了牌坊之外。
熟料這小女孩才剛剛進入青云街,便被風鳴院之人攔住。而這小女孩面對風鳴院之人,卻并未展現(xiàn)身法,而是任由著對方,將自己帶到了那些打手面前。
可是最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現(xiàn)生在眼前,那小女孩竟然當場認爹,打得風鳴院學子一個措手不及。最終,在眾打手目瞪口呆之下,小女孩被那風鳴院子帶回了風鳴院。
至于此后發(fā)生何事,便不由而知了,因為風鳴院內(nèi)的消息,不是他們能夠得知的。
“癔癥,身法,行事怪異...”
數(shù)個關鍵詞疊加之下,楚寧月不難與當日的平庸少女聯(lián)系到一起,加之自己的神識,在未被壓制之時,可以籠罩大半凜風城。
城中之人,自己早已耗費心神掃過,知曉除風鳴院之外,再無可能。只不過先前她并不能確定,那平庸少女是不是真在凜風城,但如今有了線索自是確認無虞。
即便最后發(fā)現(xiàn),他們口中所說的少女,并不是自己要找之人,那自己也沒有付出什么代價。所以這件事,全然是意外之喜。
...
進入風鳴院,楚寧月第一時間,朝著自身居所而去。那是外院學舍深處,曾經(jīng)一位教習居住之所,平日里無人前往。
她之所以選擇先回住所,同樣還是想要先在人前露臉,而后再去尋找那位八公子。如此一來,既能聽到一些可能存在的風聲,也能確定一番,先前發(fā)生之事,是否有動靜。
今日乃是休憩日,學院之中并無幾個學子,楚寧月穿過重重學舍,也只碰到了兩名風鳴院之人。但這兩人,顯然不想與楚寧月多話。
因為在他們眼中,楚寧月乃是最大的關系戶,寒門學子公敵,不齒與其同行。
雖說不上輕車熟路,但楚寧月亦是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居所所在院落,此時的她,已然再次受到神識大陣壓制,其探查范圍由方圓數(shù)里,降低為了方圓十丈。
所以此刻的她,并未施展神識,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院落門前,早已等著一群不速之客。
“是他,就是他!”
正當楚寧月發(fā)現(xiàn),門前聚集的七人之時,這七人亦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此刻不由分說,便合圍了過來,為首之人面色陰沉。
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