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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極變

第1774章 身份(下)

虛空極變 粽子也會飛 3121 2021-09-19 11:57:10

  樓梯之上,楚寧月緩步下行,腦海中卻在回想先前中年老板的話,以及他的動機。楚寧月頗為不解,他為何要提醒自己,又為何對自己態(tài)度反復(fù)。

  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所言,并非虛言。因為她曾有一瞬,發(fā)覺柳瘟眼中的清明,只是那時并未在意,如今聽了中年老板的話,她方才確認(rèn)。

  還有,便是中年人口中所說的江湖客,柳瘟既然是被人攙扶至此,那么為何接應(yīng)的人遲遲未到?他裝醉大聲喧嘩,究竟是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還是別有用意?

  這一切,尚需一個解釋....

  “小兄弟,方才之事,多謝了。”

  仍舊坐在一樓喝酒的柳瘟,此時眼見楚寧月現(xiàn)身,立時出聲應(yīng)喝,音量不小。只是如今一層之人,早已退散,而二層隔音較好,所以他的聲音,其實并不擾民。

  “自己人,不必客套?!?p>  楚寧月淡淡開口,同時在柳瘟疑惑的眼神中,朝其走去,來到其身前之時,自行坐在其對面,一切動作行云流水。

  而如此作為,落入本就對她存在戒心的柳瘟眼中,便顯得更加古怪。此時的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頗不自在,此刻望著眼前的蓑衣少年,問出三字。

  “自己人?”

  楚寧月拿起桌上酒杯,為自己斟滿一杯,而后緩緩拿起酒杯,這才開口,卻是問出了一句驚心之語:

  “你是風(fēng)鳴院之人,而我此行南域正是為了風(fēng)鳴院,所以你我自然是自己人?!?p>  楚寧月的聲音極輕,但在說話之時,卻是以修士傳音之法,將聲音打入柳瘟耳中,所以讓他聽得清晰無比。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不可抑制地翻涌而出,柳瘟陷入短暫沉默之內(nèi)。

  “半月之前,風(fēng)鳴院外,你可見過一輛錦繡馬車?那馬車的材質(zhì),絕非南域之物?!?p>  聽到眼前少年再度開口,柳瘟雙目卻是微微瞇起,因為當(dāng)日風(fēng)鳴院外,的確有此馬車到來,而當(dāng)日在場者,接都是風(fēng)鳴院弟子。

  不過這卻并不排除,外人可能知曉的因素,因此不能僅憑這一項信息,便料定眼前之人與此事有關(guān)。

  雖然柳瘟隱藏的不錯,但楚寧月意在試探,自然是從一開始,便以神識籠罩其身。莫說是眼神變化,便是由于心境改變,周身氣息出現(xiàn)的一絲反常,都難以脫出楚寧月的雙眼。

  此時的她,自是看穿了柳瘟,知曉其多半見過那輛馬車,同時也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當(dāng)日,自己仍舊記得,那輛馬車的白馬,屬于老馬識途,根本不必操控,便可自行前往目的地。

  后來自己與便宜師兄遭遇馬匪襲擊,而那時自己體內(nèi)尚有星辰之力所造成的隱疾,無法輕易出手,便宜師兄舍身斷后。

  那時,自己折返回來之時,那輛馬車并未停止,而是繼續(xù)朝著先前的方向行使。因此,若自己所料不差,現(xiàn)下那輛馬車,應(yīng)該是到了風(fēng)鳴院。

  自己與便宜師兄雖然相識不久,但卻知曉,他應(yīng)該是某一世家之人。而這樣的人,要來風(fēng)鳴院,多半不會突然襲擊,而風(fēng)鳴院也會得到一些風(fēng)聲。

  可是這半月以來,便宜師兄失蹤,風(fēng)鳴院卻毫無動作,楚寧月能夠想到的,便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風(fēng)鳴院知曉馬車的主人,已經(jīng)來到南域,卻是因為一些原因,故意不插手此事,想要對方主動找上門去。

  第二,便是風(fēng)鳴院只看到了馬車,但馬車之上,并無能可證明身份的物件。因此在風(fēng)鳴院看來,無法確定來人是否平安到達(dá)南域,因此才沒有動作。

  但如今,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于自己來說皆是有利。因為自己身上,存在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現(xiàn)下要弄清楚的,只有風(fēng)鳴院對于此事的作為背后的動機,以方便自己準(zhǔn)備說辭。

  “那是一輛空馬車,內(nèi)中無人,該來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p>  楚寧月再度開口,看似是給出信息,實則是試探柳瘟的虛實。她見過柳瘟,所以知曉此人要么不會開口,要么便會吐實,刻意編織謊言欺騙自己的可能不大。

  因此,她才會選擇找上柳瘟....

  “你是想說,自己便是當(dāng)日馬車的主人了?”

  柳瘟此次開口,沒有如同初見楚寧月那般搖頭晃腦,眼中皆是認(rèn)真。當(dāng)日,自己一行三人,便是因為恰巧在風(fēng)鳴院馬車到來的當(dāng)場。

  而師者當(dāng)場便判斷出來人可能遭遇了什么麻煩,因此自己便被派遣,前往南域邊界,迎一下來人,同時查看發(fā)生何事。

  但那日途中,卻是偶遇一名身上帶血的錦衣少年,此后與其重回聚風(fēng)鎮(zhèn),更是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后來自己帶著葉瓊,回到風(fēng)鳴院,雖然勉強將其留下,但也是遭到了師者的嚴(yán)厲懲罰。

  落得如今的下場....

  “你這杯酒,看起來與我的這一杯,有些不同?!?p>  楚寧月再度出聲,卻是抬手朝著柳瘟面前的酒杯按去,說得話與之前對方的問題,絲毫無關(guān),立時引得柳瘟警覺。

  但是當(dāng)楚寧月的手,落在酒杯之時,其袖口之中,卻脫出一物,落在桌面之上。而柳瘟亦是察覺端倪,十分默契地抬手安在那物件之上,待到楚寧月將酒杯取回,他方才低頭看向此物。

  “你...”

  一眼望去,柳瘟當(dāng)即面色微變,一個你字,已然不可抑制的開口。身為風(fēng)鳴院學(xué)子,自然知曉風(fēng)鳴院乃是天啟五院之一,而天啟五院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一處存在,選拔精良學(xué)子。

  只有五院前十,方才有資格前往那處,參加五院大比,而最終只會有十人脫穎而出,被那處所在,收為最低階的雜役弟子。

  而如今,眼前的少年,所持的玉佩,卻是那一處所在的內(nèi)門弟子信物,這如何能夠讓身在風(fēng)鳴院的柳瘟,安然自處?

  風(fēng)鳴院如今已然沒落,于天啟五院之中墊底,而只有天啟五院之中的翹楚,方才能夠有資格成為那處的雜役弟子。

  這其中的落差,著實.....

  “不必如此,此物乃是一人所贈,我亦并非正式弟子,來此只是憑借此物獲取考核名額而已。”

  這一句話,楚寧月則是完全使用傳音之術(shù),并未開口。而柳瘟此刻,則是處于驚愕之中,所以并未注意到其中的端倪。

  三息過后,柳瘟平息了心中的波瀾,這塊玉佩代表的身份,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一生的最終目標(biāo),而如今,這個目標(biāo)就坐在自己面前,所以容不得他不在意。

  “那你為何...半月之前未至?”

  柳瘟如今說話之時的語氣,已然不再是先前的冷漠,倒有了幾分左右徘徊,謹(jǐn)慎小心之意。而對于這個問題,楚寧月早已準(zhǔn)備好了答案,而且是針對柳瘟的答案。

  要的,便是對方半信半疑,心中左右逢源,上下猜測,以達(dá)到無心分辨自己真假的目的。

  “因為我并非一人來南域,而是有兩名同行之人。而路上,我曾與他們短暫分別,后來才知曉他們遇到了一些麻煩,這半月時間,我便是為此游走?!?p>  “同行”“兩人”此種字眼,立時讓柳瘟心中思緒活躍,不多時便想到了自己先前結(jié)識的青衣少年。南域并非中原與其他三地,乃是外人不愿駐足之地,常年狂沙不斷,因此罕有外人前來。

  所以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在南域之中的外域之人,絕不會有那么多。眼前的蓑衣少年是一人,自己當(dāng)日結(jié)識的青衣少年是一人,若還有一人,正好滿足眼前說辭,同行三人。

  自己當(dāng)日,還曾不解那青衣少年的身份,如今聯(lián)想到,他與眼前此人有關(guān),那一身莫測的實力,便得到了完美解釋。

  書山內(nèi)門,絕非天啟五院之人可以揣測,其能為,自然非自己等人可以理解。

  “那為何....”

  柳瘟心念至此,問出三字,但同時,心中卻升起另外一種可能。因為他隱約覺得,眼前之人說話的語氣,與自己認(rèn)識的青衣少年有些相似。

  不過下一刻,他便看到眼前的蓑衣少年,好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將斗笠取下,露出了與那青衣少年,截然不同的一張臉,同時聽到一句。

  “他們二人,一人下落不明,一人處于風(fēng)口浪尖,單憑我一人之力,難以作為。所以眼下,只得憑借此物,借用風(fēng)鳴院之力了?!?p>  楚寧月的話,在柳瘟聽來,真實無比,并無彎彎繞繞,可以算是十分坦誠。而柳瘟對于書山內(nèi)門的實力,已是給出了高不可及的評價。

  因此他根本不覺得,南域之中可能有人殺人奪寶,獲取此信物,冒充來人。至于此信物,自己雖然看不出端倪,但若真是假物,風(fēng)鳴院師者不可能毫無所查。

  故而將眼前少年帶回風(fēng)鳴院,總歸沒有錯,如果他是冒牌貨,正好可以就地拿下,詢問相關(guān)信息,而若他不是冒牌貨,那自己便是大功一件,可以抵過....

  只是,自己派出的兩人,遲遲沒有回營,雖然自己也清楚,繼續(xù)等下去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但若就此離去,兩人萬一回來,自己豈非.....

  罷了,大哥之事,已成定局,若想要破局,并非情報可以扭轉(zhuǎn)。也許自己立下大功,便是救出大哥的契機,因為若由風(fēng)鳴院出面,凌家必然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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