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落罷,四人齊齊縱身而起,頃刻之間便已落在四匹快馬之上,只留下小風(fēng)與那神秘老者兩人在原地,而老者此刻又再度恢復(fù)了以往雙手負于身后的姿勢,沖著小風(fēng)微微點了點頭。
小風(fēng)不知對方這究竟是何意,而就在下一刻,小風(fēng)忽然再度感覺到身后傳來兩股吸力,還未及自己開口,便已經(jīng)再度被身后一左一右兩名胖子當(dāng)做玩具一般以掌力吸起。
雖然這種浮空的感覺并不難受,可是小風(fēng)卻不得不為眾人考慮,且不說這兩名胖子如此運功消耗內(nèi)力,單單是一行人太過招搖便是一個問題,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可是有目的的前方有人的所在。
就在這時,兩名胖子像是看穿了小風(fēng)心中所想一般,再度哈哈一笑,異口同聲道:“哈哈哈,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兩人修習(xí)的功法特殊,如此這般非但不消耗功力,反而還能修煉內(nèi)功,況且如此一來,小兄弟也好施展拳腳。”
一句施展拳腳入耳,小風(fēng)頓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原來他們還指望自己施展鷗鷺忘機曲加持坐騎趕路,可是他們哪里知道這曲子消耗頗大,以小風(fēng)這種從未仔細練級的身體來說,未經(jīng)冥想恢復(fù)的情況下,施展五次便是極限。
“胡鬧!”
就在這時,灰衣老者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語氣聽不出是否帶有怒意,只是那兩名胖子聞言見手中運勁頓時為止一顫,險些便讓小風(fēng)體驗青云直墜的感覺,而正當(dāng)兩名胖子想起小風(fēng),并控制掌力將其放下,準(zhǔn)備拉其上馬的時候,老者卻出手了。
只見老者袖袍一卷,隨即便帶起一道氣浪朝著小風(fēng)襲來。無形氣浪幾乎瞬間接觸小風(fēng),而小風(fēng)雖有護身寶甲在身,卻也扔難逃這氣勁之震力,頓時被連人帶起。
小風(fēng)眼見此情此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心中卻是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波動,因為他知道這老者一定不是卸磨殺驢,否則也不必玩什么多的花樣,充其量也就是試探一次自己會不會武功。
而就在下一刻,老者果然臨陣變招,揮出一臂瞬間變掌為抓,就在小風(fēng)被氣浪掀飛而起的瞬間猛地一吸,隨即小風(fēng)便如同一枚炮彈一般朝著老者的方向飛了過去。
“駕??!”就在此時,小風(fēng)身后傳來一陣馬蹄之聲,竟是那四人見狀間策馬而行,速度與小風(fēng)被吸附而去相比還要慢上一些。
小風(fēng)此時心知對方并不是要加害自己,可是卻又對對方的舉動十分不解,此刻的他宛如一只老鷹手中的小雞一般,被吸附而去卻毫無掙脫之力,雖然這被吸過去的過程并不痛苦,可是感覺上還是有些奇怪。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小風(fēng)距離老者越來越近,而他的速度已經(jīng)將四名騎馬之人甩在身后,正當(dāng)小風(fēng)生出“老者是想以輕功帶自己趕路”的錯覺的同時,灰衣老者卻是動了。
之間灰衣老者緩緩轉(zhuǎn)身,隨即身體便毫無前兆的拔地而起,未等小風(fēng)的身體與他的左掌接觸,老者的身形便已經(jīng)以一個同樣驚人的速度飛了出去,只是他的左掌卻一直背在身后,成抓狀正對小風(fēng)。
小風(fēng)見狀頓時明白了對方這是要做什么,這老者帶人行走的方式與自己所見的高手皆有所不同,他不愧是那兩個胖子的主人,竟是直接選擇以內(nèi)力吸附自己趕路,可是一者自身騎馬一者憑借自身之力輕功飛行,高下之分顯而易見。
小風(fēng)此時的身形在風(fēng)中凌亂,狂風(fēng)迎面之下讓他呼吸困難,可是這在外人看來,卻成了另一幅模樣,他們只當(dāng)小風(fēng)是自行運使輕功,與老者一前一后御風(fēng)而行,比其身后四匹快馬的速度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嗖..”遠處的山林之中,忽然閃起一道信箭,小風(fēng)此刻風(fēng)中凌亂,自然沒有察覺,而老者五人卻也并未因這聲響動而有任何停歇。隨著信箭在空中炸開,密林之中緩緩走出一道獵戶穿著的人影,而他顯然就是剛才所謂的外人。
...
不知過了多久,小風(fēng)漸漸適應(yīng)了狂風(fēng)迎面而來的感覺,可是縱使如此,他也無法開口說話來表達什么,因為控制氣息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一路之上六人皆是無話,老者運使輕功之間偶有起落借力,可是每一次的間隔都不像是小風(fēng)所見到的那些人一般,小風(fēng)相信若不是他帶著自己,也許真的就不用落地借力了。而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說話間卻帶著幾分恭敬:
“主人!前面不遠處便是驛站了,我們..”馬上的陰冷男子一語未落,得到的卻是兩個字的答復(fù),而他在得到這個答復(fù)之后,便立即閉口不言,沒有絲毫再開口勸諫的意思。
“沒事。”
老者這一句沒事,所用的正是識能傳音,這識能傳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腦海中突兀的響起聲音一般,所以這種感覺很難不讓人產(chǎn)生敬畏之意,他們一直以為這是實力高深莫測的表現(xiàn),可是就在之前不久,他們從黑袍小風(fēng)的身上打破了這一觀念。
就在一行人前方不遠處,赫然是一間簡陋的驛站,也許叫驛站仍是高估,因為其中只有一張簡陋的馬棚和茶棚,內(nèi)中坐著寥寥數(shù)人,并沒有小風(fēng)意想中的人煙鼎沸。
茶棚之中共有五張桌子,而這一切皆如同命中注定一般,此刻棚中恰好只有四桌客人,而這些客人卻有著兩個共同之處。這些人無不是隨身攜帶兵器,而他們開口交談之間,無不是聲如洪鐘,全然不考慮他人。
而奇怪的是,四桌客人明明聊得是不同的話題,可是他們卻能在彼此干擾之下,仿佛毫不受干擾的繼續(xù)聊下去。
“好俊的輕功!”就在這時,靠外的一桌江湖客,忽然有人發(fā)出一聲驚嘆,隨即他的驚嘆頓時引來同伴的注意。身為江湖中人,最感興趣的莫過于神兵寶甲和武功秘籍,此刻聽到有人稱贊他人武功,眾人不由得皆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他們眼中所見的,正是一前一后的灰衣老者和黑袍小風(fēng),不消片刻時間在眾人的驚訝聲中,這輕功絕頂?shù)膬扇吮惆卜€(wěn)落在了茶棚之外,此刻眾人的眼光皆落在兩人身上,而對于身后追趕而來的四名馬上客避而不見。
就在這時,驛站之中走出一名管家裝扮的中年男子,而他開口之間,卻是叫出了一個有趣的稱謂:“老爺,不知您二位需要些什么?”
灰衣老者聞言面上不動聲色,對于那些驚訝的眼光視而不見,卻是緩緩看向這名驛站管事,只看得對方從一開始的恭敬變作拘謹(jǐn),最后再從拘謹(jǐn)化作尷尬。
灰衣老者就這樣死死盯著來人,卻未曾開口說一句話,那驛站管事此刻拿不準(zhǔn)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得罪了眼前人,孤兒不敢開口多說什么,只是傻愣在原地,而小風(fēng)則是有些無語,因為此刻顯然不適合由自己來打這個圓場。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馬鳴聲響起,灰衣老者的四名下屬已然追趕而上,小風(fēng)只感覺來了救星,因為他們這一行人中,也就那兩個胖子看起來還像是好人,其余的無論是陰冷男子或者那輕易殺人的六師弟,還是笑比哭難看的老者或者一身黑袍的自己,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兩名胖子翻身下馬,開口之間臉上笑容和藹異常,頓時讓此刻將要石化的驛站管事如沐春風(fēng),從忐忑不安的心境中擺脫出來:“店家,我們需要一輛上好的馬車,然后將這些馬喂了,再來一些酒肉,這些你拿去,便不用找了。”
兩名胖子異口同聲話音落定,從懷中丟出一物落在管事手中,而對方低頭一看,臉上卻是立即笑開了花,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乙吕险邲_著小風(fēng)點了點頭,而后便帶著他朝那唯一的一張桌子走去。
可就在兩人到達桌前,而小風(fēng)正為等下的說辭做打算時,眼前卻是出現(xiàn)了讓他錯愕的一幕。只見老者絲毫沒有坐下的意思,而那四名下屬此刻卻是一下坐在了桌前,雖然他們坐的有些拘謹(jǐn),可是卻還是搶在了他們主人之前坐下。
小風(fēng)伸出去請老者先坐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間搞不懂這對主仆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他又哪里知道,灰衣老者早在剛才便對著四人進行了識能傳音,而老者的威嚴(yán)促使這四人雖然惶恐,但是卻沒敢有半分遲疑:
“你們四人有傷,此刻好好坐下休息,我和小友一旁有話要說?!?p> 小風(fēng)看得出這四人的神色凝重,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事件發(fā)生一般,而灰衣老者面對四人的舉動卻并沒有半分反應(yīng),只是與小風(fēng)一同站著,默默不語,可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卻從另一旁傳來:
“客官,好酒好肉來了,吃好用好!”
小風(fēng)抬眼掃去,卻見之前那名驛站管事,此刻親自端著酒肉給自己這一桌送來,而他開口之間哪里還有半分管事的風(fēng)格,明顯就是酒樓里跑堂的小二,看的周圍人一陣唏噓。
“吃?!崩险咧粚λ拿聦賯髁诉@一個字的音,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對眼前美味的食物,卻仿佛是穿腸毒藥一般,在小風(fēng)不解的眼神中猶豫再三,最終仿佛下了多大決心一般,吃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
可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自馬棚之中傳出,說話的語氣雖然平緩,可字句之間卻帶著一種譏諷的意味,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一直古井無波的灰衣老者,此刻卻是眉頭微皺,朝著馬棚的方向看了過去:
“哈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昔日荼毒江湖的你,今日竟變得如此平易近人,這是否是一種諷刺呢?極樂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