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人的樣貌,小風(fēng)頭腦之中無數(shù)畫面涌來,回想起從前和萬事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無論是從哪個方向來看都必定是一名玩家,可為何眼前這人與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若說是萬事通假扮,可又如何瞞得過長安樓眾多的NPC。
小風(fēng)面上神色不動,卻是一語不發(fā),屋內(nèi)那男子緩緩起身看向三人,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小風(fēng)便轉(zhuǎn)頭看向紫玉歌道:“紫姑娘,你們這次來還是為了上次的事吧?!?p> 話音落下,讓這男子有些意外的是,本來上次初見顯得彬彬有禮的紫玉歌,此時卻仿佛沒聽到他這招呼一般,只是微微后退一步,看向一旁默不作語的小風(fēng)??粘怯嬕姞钜彩钦兆鲆槐椋瓦@樣將小風(fēng)的位置給突出,顯得三人明顯是以他為首。
眼見此狀,這茶樓的少掌柜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這才仔細開始打量起小風(fēng)來,看這年輕人似乎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可為何他身后的兩人此時一反常態(tài),那平日里極度討厭自己的空城計居然也是一言不發(fā)。立時開口詢問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是?”說話的同時,那少掌柜自然的伸出右手指向一旁的小風(fēng)。
空城計聽了這話忽然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打那少掌柜的手,這時少掌柜嘴角忽的掛起一抹笑意,快速抽掌間卻是讓空城計拍了一個空,這時空城計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小兄弟也是你叫的?這是我們書劍山莊的三莊主!”
空城計這話說什么三莊主卻是并非空穴來風(fēng),只因為眾多弟子中那些玩家一脈,早就已經(jīng)在背后叫司徒炎為二莊主,而與這大二莊主稱兄道弟的師叔,自然被叫做三莊主也毫不過分。
這少掌柜聽了這話卻是趕忙后退一步,躬身做了一禮道:“前輩見笑了,剛剛是晚輩失言了?!痹掚m如此,可他心中卻是不斷盤算起來,根據(jù)長安樓的情報網(wǎng),書劍山莊自老莊主失蹤之后,現(xiàn)任也只有一名莊主,二莊主都沒有著落,何來的三莊主。
可是他隨即又看向紫玉歌兩人,若說空城計這人為了看自己漏氣倒是可能找人演這么一出,可紫玉歌卻斷然不是這樣的人??此藭r對空城計的言語沒有半點質(zhì)疑,這少掌柜心中也越發(fā)對小風(fēng)看重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件令人尷尬的事情發(fā)生了。這時少掌柜正保持著晚輩作揖之禮,按照一般的套路這時長輩會客套幾句,這時晚輩就會再客套幾句,隨后起身站好邀請眾人入座。可是眼前這黑袍青年卻毫無反應(yīng),相反的倒是雙眼死死盯著他,這倒是讓他有些不自在。
紫玉歌察覺不對,偷偷拽了一下小風(fēng)的衣角,并且低聲喊道:“師叔,師叔!”倒不是她不想用傳音入密,而是因為貿(mào)然對NPC使用這辦法也許會讓對方產(chǎn)生惡感,畢竟被傳音的一方屬于完全被動,無法拒絕傳音者的來音。
感受到身體異動,小風(fēng)頓時從那種莫名的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這時看向正對自己拱手作揖的少掌柜,想也不用想是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這時若用那老一套辦法未免顯得奇怪,于是他靈機一動,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嗯,說正事吧。”
長安樓的少掌柜聽了這話卻并沒有什么不悅,他此刻已經(jīng)起了結(jié)交之心,哪里會去在意這些“前輩高人”奇怪的性格,畢竟他這種開茶樓的來來往往見得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
見師叔說罷,紫玉歌上前一步道:“少掌柜,不知那本書現(xiàn)在可還在你手中,我?guī)熓逑虢鑱碛^視一二,也許他老人家能看破其中端倪。”
就在紫玉歌說到“老人家”三字之時,那少掌柜卻一臉好笑的再度打量了小風(fēng)一番,而小風(fēng)自剛才回過神來就一直在觀察這男子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看他這種表情,似乎又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萬事通。
心道一聲也許是自己想錯了,否則當(dāng)初那酒樓管事又怎么會不認識萬事通,還一路“追殺”于他,心下既定,便見那少掌柜面露為難之色道:
“這...不瞞三位,自從上次葉姑娘的事后,我便覺得這書是不詳之書,而聽聞百業(yè)會廢墟附近來了一批得道高僧,便在昨日已將這書差人送了過去。”
空城計聽了這話立時便再不淡定,開口指責(zé)道:“你的父親和我們的葉師姐至今未醒,你怎能將這種關(guān)鍵物件交給他人!”
話音落下,少掌柜卻并未生氣,只是嘆了一口氣道:“哎..我相信他們也不希望這本書在害了其他的人。”言罷便不再說話,任空城計如何言語他都只是唉聲嘆氣,不作回答。
這時,空城計的腦海中忽然響起紫玉歌的聲音,一語驚醒夢中人:“空城計冷靜些,這是游戲。你看這npc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明顯是交代完了支線,再問下去也是無意?!?p> 紫玉歌明白的道理小風(fēng)又哪里不會明白,咳了咳出聲安慰道:“少掌柜切莫在意我這師侄的話,若是換做我,也會想辦法將這書安置,斷不會叫它再有機會害人?!?p> 話音落下,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紫玉歌兩人雖心中對這師叔的做法不甚贊同,但也紛紛轉(zhuǎn)身跟上,而就在這時,那少掌柜卻快步上前兩步開口道:“且慢!還未請教這位前輩尊姓大名,若是前輩能救得家父,也好讓在下知曉恩人姓名。”
少掌柜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在情在理,可若是他說這話時一氣呵成,又或者這且慢兩字說的不是那般急切,可能小風(fēng)便不會刻意為之。小風(fēng)見狀,身體微側(cè)看向身后的男子淡聲道:“我姓萬,單名一個博字。”
說罷,便朝著門外走去,再也不做絲毫停留,因為他從轉(zhuǎn)身看的那眼,并未從對方的神情上看到任何不妥。萬事通,事通為博,若對方真和萬事通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這般報名方法必定會叫對方有些反應(yīng)。
三人行出別苑,這才剛剛走出長安樓回到大街之上,便聽到身后一個幾分熟悉的聲音響起:“三位客官!”
小風(fēng)尋聲望去,正是那名之前給他們帶路的店小二,此時的小二已經(jīng)換上另外一套衣服,話語雖是焦急,甚至還伴隨著喘息之聲,可小風(fēng)卻發(fā)現(xiàn)這小二的腳步無絲毫紊亂,怎樣也不像是一個匆忙急行之人。
那小二見小風(fēng)三人站下,快步來到三人身前氣喘吁吁的道:“三位客官,少掌柜得知你們即將啟程,特地命我駕車送你們過去!”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旁邊路旁停著的一輛馬車指了指。
空城計雖然對那長安樓少掌柜充滿惡意,可是他卻不會遷怒于其他人,見了小二這般作為,笑著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謝這位小哥帶路了!”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毙《贿呎f著,一邊引著三人上車,隨后縱身一躍便上了馬車,借勢坐下便開始駕起車來,手法之嫻熟,身法之迅捷,著實不像是一個茶樓小二應(yīng)有的身手。
緊接著,那小二便選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朝著北門的方向疾馳而去。只是這駕車的手法看似嫻熟,可始終還是比不得夜霜行跟萬事通兩名玩家安穩(wěn),一路上不知是因為他的技術(shù)不夠,還是這路本身就是如此,車內(nèi)顛簸無比,全然無法休息。
于是無聊之時,空城計突然想起剛才的事,開口問道:“師叔,剛剛你為什么說自己姓萬?”小風(fēng)聽了這話,立刻不動聲息的抬手示意,并且常聲回答道:“我本來就姓萬啊?!?p> 空城計見了小風(fēng)的手勢,他也不是傻子,立時就明白那駕車之人還是個外人,頓時便覺得自己剛剛說錯了話,隨即用力掐了自己的臉一把,看的一旁的紫玉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一路上在小風(fēng)主動發(fā)問之下,空城計與小風(fēng)說了許多后來發(fā)生的事,其中包括兩人是如何加入百業(yè)會,而在那里面又是如何如何“如魚得水”,而說到后面百業(yè)會被滅時,又是一陣沮喪。這一路聊下來,空城計對小風(fēng)的那些芥蒂倒是煙消云散,而紫玉歌也對這個師叔少了幾分畏懼。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忽的聽到前方隱約傳來一陣聽不出什么言語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可字句卻是越來越模糊,直到過了近半柱香的時間,那聲音終于緩緩?fù)O隆?p> 而就在此時,那小二的口中發(fā)出一陣“吁!”的聲音,隨即三人便感覺坐下馬車停止了震顫,而接著便聽到那小二輕聲道:“三位客官,我怕是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
話音剛落,馬車四面忽然再度響起之前那種聲音,可這聲音之中卻帶著幾分威嚴之色,小風(fēng)頓時想起這聲音究竟是什么,那聲音正是佛門清音梵唱,而此地,想來便是百業(yè)會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