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手后。
花雪玉手遞來白毛巾,官天接過輕拭一番,再遞回。
花水順手接過,端著溫水?dāng)y帶白毛巾裊裊離去。
花雪做了個(gè)“請(qǐng)”的姿勢(shì),蓮花移步往前,玉手輕撥白色紗幔,低聲請(qǐng)道:“公子里面請(qǐng),小姐就在里屋?!?p> “是?!?p> 官天拱手,腳步放輕往里去,唯恐驚擾屋內(nèi)佳人,待他進(jìn)入后,花雪放下紗幔緊隨其后,寸步不離。
進(jìn)得里屋來,香氣淡漠幾分,官天英鼻微皺,心中竟覺凄冷,與先前感覺截然不同。
有點(diǎn)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花雪示意他等待,官天拱手止住腳步,她裊裊往前,掛起秀榻前紫紗帳,爾后佇立榻前,做了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
她安靜守候在蕭仙仙榻前,紫紗帳里墻斜掛一把青色寶劍,只要她玉手一抬,便能取得。
先前迫不及待之感驟然下落,官天心中沉吟,穩(wěn)定身心,爾后輕步上前。
官天屏氣凝神走近,不敢妄動(dòng),更不敢起任何褻瀆之心。
蕭仙仙嫻靜昏睡榻上,身著淡紫繡花羅衫,膚如凝脂,面如白玉,淡眉如秋水,白紗遮面,不能得見芳容,玉肌伴輕風(fēng),非畫似畫。
長發(fā)及腰,以珍珠白寬絲帶綰起,耳鬢用一片紫藍(lán)相間嵌花垂珠發(fā)鏈,亦真亦幻,玉腕戴乳白溫潤玉鐲,散發(fā)出一種無法言語的光輝,與她一身淺素裝扮相得益彰,玉頸戴紫晶石,隱約閃耀紫色光澤。
玉臉蒼白如紙,仿若能被目光穿透,呼吸輕微似有若無,高聳胸脯無規(guī)律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真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佳人近在身前,此時(shí)他竟起不了任何褻瀆之心,面前女子仿若天仙,人間本不該存有。
第二次,他有這般感覺。
第一次,是他初見考古小刁蠻時(shí)。
那一天,他在她面前顏面丟盡,那一天,他戀上了她。
那時(shí)感覺,也如此刻這般奇異刻骨!
他怎敢褻瀆,怎忍褻瀆?!
官天見之,不自覺手指一勾,拂過頰邊長發(fā),抿唇一笑。
他目不轉(zhuǎn)睛緊盯榻上佳人,花雪目不轉(zhuǎn)睛緊盯他,見他這般動(dòng)作,以為他是起了褻瀆之心,她忙上前,擋在他身前,隔絕了他與蕭仙仙。
官天退后兩步,悵然若失。
花雪也不點(diǎn)破,就橫在兩人當(dāng)中,直接問道:“公子,您看小姐如何?”
“美,美如天仙!”
官天不自覺贊嘆道,透著花雪嬌軀望去,仿若佳人仍在眼前,花雪玉臉下沉,“嗯――?”了一聲,敵意頓起。
自知失言,官天忙回神,躬身再拜,老實(shí)答道:“小姐果然貌美如仙,在下確實(shí)唐突了?!?p> “本姑娘沒心情問你這個(gè)!”
花雪蹙眉,心中極為不滿。
官天立身,瞟向床榻,結(jié)果不得見佳人。
見花雪怒氣橫生的嬌顏,他趕緊再拜道:“請(qǐng)恕在下資質(zhì)愚鈍,還未查探出來。敢問花雪姑娘,顧前輩是如何診斷小姐的?”
花雪白他一眼,知他無用,已起了趕他之心,見他客氣下問,她便冷漠答道:“還能說什么,先天不足唄!”
“請(qǐng)恕在下卻不敢茍同?!?p> 官天小心道,花雪抱臂蹙眉“哦?”了一聲,卻不多問。
“依照小姐這般模樣,若當(dāng)真是先天不足的話,只怕出不了娘胎?!?p> 官天老實(shí)答道,花雪一聽松下手臂,神有所動(dòng),板著玉臉沉問道:“你的意思是,小姐不該存活于世?”
“非也,在下并非此意,而是覺得小姐身子羸弱乃是后天所成?!?p> 官天不敢怠慢,花雪一聽嬌軀一抖,回眸看了一眼蕭仙仙,埋頭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小姐身上動(dòng)了手腳?”
“極有可能!”
官天肯定答道,誰知花雪一聽便笑了,嘲弄道:“小姐一直跟隨夫人,誰敢在小姐身上動(dòng)手腳?”
“那小姐是什么時(shí)候離開夫人身邊的?難道花雪姑娘一直隨在小姐身邊伺候著?”
花雪聽聞?chuàng)u頭,沉吟一番,想起花水說官天能拿起青銅面具她才安心答道:“小姐七歲時(shí)離開夫人身邊,從那時(shí)開始,我與花水便隨身伺候著,畢竟夫人不是小姐生母,久呆也不妥?!?p> 官天聽了臉色復(fù)雜,看樣子蕭仙仙還不知蕭素是其生母一事,可是為何顧憐生要瞞著她們,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他想不明白,花雪此番話,再結(jié)合先前花雪與花水談話內(nèi)容,讓他不得不懷疑,顧憐生應(yīng)該知道許多蕭仙仙并不知道的內(nèi)情,可是如今顧憐生已經(jīng)去世,官天覺得,顧憐生是誠心把這些事情丟給自己。
想到這里他臉色越發(fā)難看,有憤怒,有無奈,有不解,有遲疑。
種種情緒混合一起,讓他心亂如麻。
花雪正定睛望著他,一見他天塌下般模樣,她以為小姐沒救,瞬間覺得整個(gè)世界轟然倒塌,越想越傷悲,眼淚猶如珍珠成串,止不住嘩啦啦直往下掉。
半響。
官天才從思緒中回神,聽這啜泣嗚咽聲,再見花雪哭得梨花帶雨模樣,心中不解,埋頭往她玉臉湊近一分,苦笑問道:“花雪姑娘,好好的,你咋又哭上了呢?”
“小姐,她......她......”
花雪身子一聳一聳,抽泣著說話都不再利索,見她發(fā)自內(nèi)心為蕭仙仙擔(dān)憂,官天瞟了床榻上佳人一眼,沉沉嘆息,轉(zhuǎn)頭嚴(yán)肅問道:“花雪姑娘,若是在下有機(jī)會(huì)救回小姐,你可愿意一試?”
“嗯?”
花雪哼了一聲驟然止住眼淚,抬起熊貓眼,瞪得圓圓的,急問道:“公子,你......您真的有辦法?”
官天見她模樣,抿嘴苦笑,搖頭道:“我也只有六成把握,再說花雪姑娘你定不會(huì)同意在下的治療方法。”
“只要能醫(yī)治好小姐,花雪定會(huì)同意!”
花雪秀足猛跺,斬釘切鐵,毫不猶豫。
“當(dāng)真?”
官天把臉湊過去,欣喜反問。
“當(dāng)真!”
花雪怒目圓瞪,以為官天是想反悔,見他仍遲疑,她便問道:“是什么辦法?”
“把小姐脫光......”
“啪--”
一聲脆響,花雪拼盡全力毫不猶豫一巴掌扇過去。
官天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未曾料到,須臾間帥氣的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還沒等他從錯(cuò)愕中清醒,花雪已蓮步急往前,玉手一抬,從紫紗帳里墻取出青色寶劍,劍與鞘轉(zhuǎn)瞬分開,須臾間她已咬牙切齒揮著寒光寶劍朝官天身上劈砍而來。
官天一見,心中一凜,“媽呀--”慘呼一聲,慌忙提著衣擺往門外逃竄而去。
花雪殺意凌然,窮追不舍,官天心不停往下墜,一面逃命一面解釋。
花雪怒急,哪聽得進(jìn)官天解釋,直接把官天歸為居心不良那一類,完全是除之而后快的激動(dòng)。
官天不停奔跑逃命,不停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這女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