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鎖魂之術,是《天河劍經(jīng)》中記載的一種追蹤敵人的法術,其中,千里只是需知,并不是表示只能追蹤千里之內(nèi)的目標或一定能追蹤數(shù)百里外的目標,具體能夠追蹤多遠,是以施法者的法力和對這門法術的精通程度成正相關的。
而千里鎖魂之中的鎖魂,則是指追蹤的目標是對方的靈魂,形容法術的精準。
這門法術通過種種方法,鎖定追蹤目的的氣息、血脈乃至靈魂,能夠避開大多數(shù)隱藏法術,直接定位追蹤目標。
之前,由于種種顧忌,和目標不明,董仁桂沒有馬上想到使用這門法術,但是在遇到孔雪笠了解到一些內(nèi)情和柳侯赴帝禹廟無功而返后,他便決定了使用這門法術試探一下。
要是能找到柳侯世子,那他也算是不負柳侯所托了,要是找不到,那他也是盡力而為了,只等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fā)展,來尋找下一次機會了。
面對柳侯夫婦殷切的目光,董仁桂將前因后果給他們說了個明白,表示如此做可能立刻找到世子的下落,也可能打草驚蛇,讓對方隱藏的更深。
“賢侄,對于此法你有幾成把握?”柳侯聽董仁桂說了前因后果后,沉吟著問道。
“這個說不準?!倍使鹄潇o的道:“由于對對方的情報所知甚少,我也不能肯定對方是否能夠察覺或屏蔽千里鎖魂之術的追蹤,一切,都要等施法之后才能確定。”
“這、”柳侯聞言陷入了沉思。
“老爺,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就在柳侯猶豫不決的時候,柳侯夫人突然開口了。
“我們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夫人堅定的看著董仁桂道:“小二啊,這件事就麻煩你了,請你一定要找到明兒啊……”
“我一定盡力!”董仁桂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請賢侄施法吧!”柳侯見狀長嘆一聲,也同意了董仁桂的辦法。
“好?!倍使鹄潇o的道:“還請兩位移步世子的臥室,并且找來一些世子的貼身之物……”
眾人移步世子的臥室,擺下了一座法壇,用世子的貼身衣物做了一個人偶,上面用柳侯夫婦的指尖血書寫了世子的生辰八字。
準備好儀軌后,董仁桂登壇施法,他摘下道冠,打亂頭發(fā),光腳踩著星斗步罡,手掐訣,口念咒,開始溝通無限天地間冥冥不可知的存在,追索世子的蹤跡。
本來,施展這千里鎖魂之術是不用這么麻煩的,只需抓住想要追蹤目標的氣息便可以施法追蹤,不過董仁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所以開壇施法,借助法壇和儀軌的增幅,來增加法術的威力,擴大追蹤的范圍。
果然,他這番準備沒有白費,從施法一開始,他便受到了種種阻礙。
他以神魂意識溝通天地間冥冥存在,借助這個不可知的存在的力量抓捕柳侯世子留下的氣息痕跡,但是柳侯世子的氣息卻是變幻不定,難以鎖定,當他排除萬難,鎖定了氣息后,世子的氣息又在京師城內(nèi)亂轉(zhuǎn),最后居然在城北消失不見了。
追蹤氣息無果,他便又根據(jù)柳侯夫婦的指尖血追蹤血脈,這次倒是沒有遭遇阻攔誤導,而是順風順水的追出了京師,但是剛剛一出京師,世子的血脈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斷了,董仁桂不查一下一下子撞在了那道屏障上,撞的他頭暈眼花,眼前金星直冒,些許便施法失敗,跌出了狀態(tài),很是吃了一些苦頭,表現(xiàn)在外,便是法壇龜裂,董仁桂鼻血長流。
“好手段!”董仁桂贊揚了一聲,眼中精光一閃,手掐劍訣往法壇上的人偶一指,人偶上立刻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疾!”董仁桂噴出一口法力到火焰上,火焰頓時大盛,轟的一下子便將整個人偶包裹了進入。
“……父精母血,乃鑄汝身,天地陰陽,乃賦汝魂,今吾以汝父汝母之精血,皇天后土之時辰,追索汝魂,上窮碧落下黃泉,泛天地所在,無所不至,敕!”
噴出一口法力后,董仁桂指訣變幻,速速念出了一段咒語,最后敕指火焰,火焰騰的一下子騰起,閃爍著無盡的山川風景,最后固定在了一個月下的山坡上。
山坡上,一棟茅草屋內(nèi),一對衣不完采的年輕男女正在用晚餐,雖然糲食粗衣,但可以看出兩人十分幸福歡喜,便是粗茶淡飯也是吃的十分香甜……
“明兒,我的明兒……”當火焰中顯現(xiàn)那對男女中的男子后,柳侯夫人激動了,淚流滿面的就沖上了法壇去,要去擁抱火焰中的男子。
“不要!”董仁桂見狀大驚,雖然那燃燒的藍色火焰外觀看起來和普通火焰一樣,但是那卻不是火焰,那是法術溝通冥冥不可知的存在后的顯現(xiàn)形態(tài),是施法中樞所在,要是被沖撞了,只怕立刻就會導致法術失敗。
果然,柳侯夫人沒聽董仁桂的勸告,一下子從火焰中摟了過去,火焰碰的一下就四散消失掉……
“噗……”法術被破后董仁桂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踉蹌著退下了法壇,掩面走出了房間,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里的眾人對這一幕措手不及,大驚之下呆呆的看著董仁桂吐血退出了房間,消失不見。
“老爺……”等董仁桂不見后,自知闖了大禍的夫人從可憐兮兮的看向了柳侯。
“唉!”柳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夫人一眼,順著董仁桂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天意啊,難道這就是天意嗎?”董仁桂踉蹌的走在院子,喃喃自語著,看到柳侯追了出來不等他開口,便搶先道:“天意如此,對于世子的事,我是無能為力了。”
“賢侄……”
“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經(jīng)盡了,我們就此道別吧!”
說著,董仁桂就要離開。
“賢侄且慢,你要的東西老夫已經(jīng)準備好了,”柳侯再次叫做董仁桂道:“你稍等片刻,老夫叫人取來給你。”
董仁桂聞言停下了腳步,心念百轉(zhuǎn)之下,頓了頓道:“剛剛我雖然施法失敗了,但是卻也并不是一無所獲……”
……
“娘子,怎么了?”京師城外的一處風景秀麗的人跡罕至的山坡上,一棟新近搭建的茅草屋內(nèi),一對雖然褐衣粗布,但是難掩錦繡風華的男女正在對坐用餐,那個年輕的男子突然發(fā)現(xiàn)對面的美麗女子皺起了眉頭,不禁發(fā)問道。
“沒事的相公?!迸吁久嫉溃骸熬褪莿倓偤孟窀杏X有人窺視,但是我再次查看,卻找不到那種窺視感了……”
“窺視?”男子停下了筷子,笑道:“這荒郊野嶺的,除了我們兩人外,再沒有人了,怎么會有人窺視我們呢?娘子你剛剛感覺到的窺視感該不會是你的錯覺吧?”
“也許吧……”女子應了一聲,低下頭,臉上飄過了一層烏云,再抬頭時,卻已是云破天開,笑著給男子夾了一筷子菜,道:“不管了,我們繼續(xù)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