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曲高海外歸來。
經(jīng)過五年的辛苦打拼,曲高已經(jīng)攢下豐厚的身家。
這五年里,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裊裊,只要他閉上雙眼,裊裊的音容笑貌就會浮現(xiàn)在眼前。
當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飛到了裊裊身邊。
一眨眼,五年過去了,他很想知道,裊裊過得怎么樣?
他偷偷來到裊裊和天籟的愛巢附近,當然,他還不知道裊裊已經(jīng)離婚了。
他不敢敲門,只是在附近徘徊。
一連幾天,他只看見天籟一人進進出出,并沒有看見裊裊的身影,而他們家的窗戶全都關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他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裊裊到底怎么了?
她為什么躲在家里不出門?不出門也罷了,為什么連窗簾都舍不得拉開?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天籟還是那副老樣子,看上去帥氣、輕狂、不羈。
如果找天籟去問裊裊,不被他貶損一頓才怪。
曲高實在忍不住了,就拉著住在他們隔壁的一位大媽打聽。
“阿姨,請問裊裊小姐是不是病了?”
“病了?不知道?!?p> “那么為什么看不見裊裊小姐出門呢?”
“出門?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不知道嗎?他們離婚的消息都登報了,鬧得沸沸揚揚,你竟然不知道?”
“哦,我一直在國外生活,對國內的事情不了解。”
大媽的話讓天籟心頭一喜,原來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那么他的機會不是來了嗎?
“謝謝你啊,阿姨?!?p> “不謝不謝?!?p> 大媽看見曲高急匆匆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奇怪的年輕人啊,這幾天總在這附近轉悠,就是為了打聽裊裊的消息,不會是個記者吧?!?p> 曲高滿懷期望地買了一大束玫瑰,去裊裊家中拜訪。
裊裊的母親看見曲高,很是驚訝。
“伯母,您好。裊裊在嗎?我是她的同學曲高。”
裊裊的母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旁的李冰立刻道,“裊裊小姐她已經(jīng)去世了。”
曲高這才注意到裊裊的母親和李冰全都穿著深色衣服,胸前戴著小白花。
聽見這個消息,曲高只覺得眼前一黑,手中的玫瑰花也悉數(shù)掉在了地上。
李冰先把裊裊的母親攙到沙發(fā)上,然后低聲對曲高道,“您要是想知道裊裊什么消息,咱們去書房談好了,因為裊裊剛去世,伯母一聽見她的名字,就能傷心地哭半天?!?p> 曲高跟著李冰來到書房,一坐下來,曲高就迫不及待地發(fā)問。
“裊裊是怎么死的?”
“自殺,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藥?!?p> “好好的,她為什么要自殺呢?”
李冰苦笑,“旁人看她都是好好的,只有我知道,她活得有多苦?!?p>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跟天籟為什么離婚?”
李冰拿出那本影集放在曲高面前,“您自己看吧?!?p> 曲高看了影集之后,立刻憤怒地把桌子一拍,“天籟這個變態(tài)佬,為什么要娶裊裊為妻呢?”
李冰搖頭,“像天籟這種花花公子,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沒人能明白他的想法?!?p> “他倆是什么時候離婚的?”
“前不久?!?p> “裊裊明知道他是這種變態(tài),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這么久?”
“裊裊有她的苦衷,她父親的生意在很大程度上有賴于天籟的父親,所以她一直拖著不離婚其實是為了她的父親,直到前不久,她父親去世,才向天籟提出離婚的。”
“為了父親,她竟然跟這樣一個變態(tài)保持了五年的婚姻?”
“事實就是如此,裊裊是個孝女?!?p> 曲高跟著李冰來到裊裊的靈堂,他把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放在她的遺像下面,原來打算獻給愛人的玫瑰花,沒曾想?yún)s只能擺在遺像下了。
“對不起,裊裊,我回來晚了。我不該出國,更不該一走五年,不跟你聯(lián)系,讓你獨自承受這么多的侮辱和傷害?!?p> 曲高跪在裊裊的遺像前,聲淚俱下。
遺像中的裊裊,嫻靜端莊,嘴角彎出一絲笑意,眼神中卻有一抹淡淡的哀傷。
“裊裊,這份禮物我終于可以送給你了。”
曲高從皮包里拿出當年未能送給裊裊的八音盒,端端正正地擺在遺像下方。
“這是一份遲到了十年的禮物,希望你喜歡?!?p> 曲高按了下八音盒的按鈕,優(yōu)美的樂曲立刻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是,奧黛麗赫本滄桑憂郁的嗓音。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oh dream maker
you are heart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歌聲把曲高帶回十年前,那時候,他和裊裊剛考進中央音樂學院念書。
那時的他們青蔥活潑、信心十足,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向往。
那天,他們并肩躺在綠油油的草坪上。
曲高道,“裊裊,月亮河這首歌有莎拉布萊曼版本、小野麗莎版本、安迪威廉姆斯版本和奧黛麗赫本版本,你覺得哪個版本最好聽???”
裊裊道,“當然是奧黛麗赫本唱的最好,因為只有她把這首歌真正要表達的意境唱出來了。她用那種滄桑深沉的嗓音把那種在外漂泊的孤獨無助和心酸壓抑給唱出來了,聽她唱那首歌就像是在聽一個漂泊者在講自己流浪的故事,我想那些漂泊者聽了她唱的這首歌,一定會忍不住淚流滿面的。”
李冰道,“曲高先生,您很喜歡這首歌嗎?”
曲高默默地點點頭。
“裊裊小姐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聽這首歌?!?p>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說真的,李冰,裊裊去世了,你有什么打算?”
“暫時還沒有?!?p>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家里正好缺一個女傭,我可以付給你豐厚的薪水?!?p> 李冰怔住,畢竟曲高對于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這樣稀里糊涂地去一個單身男人家里做女傭真的合適嗎?
曲高看出她的猶豫,低聲道,“其實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有空給我多講講裊裊的事就好?!?p> 原來他還是為了緬懷她,即使今生無緣再見,哪怕能夠聽到關于她的事情也好。
“我想我很愿意接受您的工作。不過,既然您這么愛裊裊小姐,當初為什么不努努力把她搶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