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地鐵四號線。
正是下班高峰期,浮龍被洶涌的人潮裹挾著擠進車廂,低頭重新確認了一眼剛剛收到的信息,面無表情。
一分鐘后,手機忽而嗡嗡震響,浮龍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無動于衷,自半個月前第一次接到電話以來,這已是對方第七次給他打電話了。
隔兩天打一個,誠意十足。
浮龍沉默許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不過最終還是在對方掛斷之前接起了電話。
“天征、青閣、午時,再加上我們,你覺得你們打進黃金聯(lián)賽的機會還有多大?”手機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開門見山,直接略過了無謂的寒暄環(huán)節(jié)。
浮龍沒有回答,又或者說,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換個問題,你是想讓粉絲們覺得星匕管理層是一群有眼無珠的智障呢,還是想讓他們覺得你就是一條被掃地出門的喪家之犬?如果你連黃金聯(lián)賽都打不回去,答案恐怕顯而易見吧?!甭曇暨€是那個聲音,只是忽然變得極為刺耳。
浮龍依然沉默。
“我們都是有野心的人,所以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這么高調(diào)加入一個人氣主播隊,并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有所圖才會有所動,我的理解是想要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必須先找一個好展架,沒說錯吧?”對方繼續(xù)說道。
“你這么自信你就是開價最好的那一個?”浮龍終于開口。
“不不,我不是開價最好的那一個,我是唯一能給你開價的那一個?!睂Ψ叫α恕?p> 浮龍再次陷入沉默,雖然對方這話的口氣很大,但不得不承認,從天征戰(zhàn)隊入局的那一刻開始,這就已經(jīng)成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p> 他所要的開價并不單單是錢和地位,其中有一個最起碼的前提,那就是必須確保能夠打進黃金聯(lián)賽,否則就如對方所說,再高的價錢也沒用,他可不想被人定性成無家可歸的敗犬。
“我可以直接選擇黃金聯(lián)賽戰(zhàn)隊,其他三十二支戰(zhàn)隊,總有適合我的位置?!备↓埑谅暤?。
“你早就已經(jīng)試過了,不是嗎?”對方道。
“……”浮龍無言,他確實已經(jīng)試過了,以他的實力對他拋出橄欖枝的黃金聯(lián)賽戰(zhàn)隊不在少數(shù),只是都無法滿足他的要求,畢竟他連星匕二當家的位置都不滿意,一般的位置又豈能滿足他的野心?
事實證明,黃金聯(lián)賽優(yōu)秀的戰(zhàn)隊管理層很多,但愿意把全部賭注押在他身上的,一家都沒有。
“雖然我是唯一的買家,但我從不虧待奇貨可居的絕品,這樣吧,除去上次跟你說的待遇,我可以額外再給你一條承諾,戰(zhàn)隊以后會采用禪雅塔體系,怎么樣?”對方主動讓了一步。
“真的?”浮龍心頭一喜,不過緊接著就心生懷疑:“他們能同意?”
“當然,不管怎么說我也是教練,總得給我一個面子?!睂Ψ叫Φ煤茏孕拧?p> 這個答復終于令浮龍不再淡定,他很清楚自己過去不可能成為當家大神,但如果能夠成為戰(zhàn)隊體系核心的話,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就算他拒絕,這邊同樣有個寧遲始終騎在他的頭上。
同樣都是禪雅塔體系,那邊不僅有更好的待遇,而且確保能夠打進黃金聯(lián)賽,反觀這邊卻是機會渺茫,該怎么選擇其實已經(jīng)一目了然了,浮龍會待價而沽,但絕不會優(yōu)柔寡斷。
掛斷電話,浮龍恰好收到易璇索要個人資料的訊息,想了想直接回道:不必了,我決定退出,諸位江湖再見。
一夜無眠。
當?shù)诙煸缟贤崎_房門,冬恰恰兩只眼睛都是紅腫的,易璇雖然比她淡定許多,但看精神狀態(tài)卻也是好得有限,而楠幸村同樣也頂著一對熊貓眼。
三人彼此相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轉(zhuǎn)到寧遲的房門上,連他們都是這副樣子,作為戰(zhàn)隊主心骨的寧遲壓力只會更大,恐怕也是一夜沒合眼吧。
昨晚浮龍那一條短信,直接就把剛剛得名的瓜皮戰(zhàn)隊給擊沉了,不僅整整一個月的特訓成果付諸東流,關鍵距離報名截止日期只剩最后三天,如今卻連一個完整的六人陣容都湊不出來,怎么辦?
危機,前所未有的危機,眼下這一關若是過不了,那一切可就都成為浮云了。
“早知道就該提前簽合同的!這樣白眼狼就不敢隨便毀約!”冬恰恰恨得牙癢,滿腦子都是后悔,就因為她的一時疏忽才被浮龍鉆了這么大的空子,否則要是有合同在身,浮龍絕不會背叛得如此干脆。
其實,合同的事情她很早就提過,只是被浮龍隨口敷衍過去了,當時的說辭是等打完秋季大選再談合同也不遲,冬恰恰也沒有多想,誰曾想竟會出這種事情……
“沒用的,只有在黃金聯(lián)賽備案的合約才有足夠的約束力,否則咱們就算跟他簽過合約,只要有人肯幫他支付違約金,我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币阻瘬u頭。
對于浮龍這樣的明星選手最大的約束力并非來自違約金,而是黃金聯(lián)賽官方的限制,備案之后,無故違約直接就會被黃金聯(lián)賽列入黑名單,從此不得參加任何與黃金聯(lián)賽有關的賽事,那才是真正的震懾,可惜只有黃金聯(lián)賽戰(zhàn)隊才有備案資格。
“白眼狼!”冬恰恰憤憤地罵了一句,只是木已成舟,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
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寧遲房間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冬恰恰忍不住跑過去敲門,結果敲了三分鐘,還是沒反應,關鍵寧遲從來沒有上鎖的習慣,今天居然破天荒把門鎖上了。
“我去!這貨該不會想不開吧?”眾人同時臉色一變。
就在他們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把門撞開的時候,客廳房門忽然打開,然后就見寧遲穿著一身睡衣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拎著豆?jié){油條。
“喲,早啊。”寧遲看到眾人這副架勢明顯一愣。
“你沒事吧?”冬恰恰幾人見鬼一樣打量著他,這貨從來都是最后一個起床,至于買早點什么的更是連想都不敢想,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事啊?!睂庍t搖頭。
“那你這是?”眾人神色古怪地看著他這一身睡衣。
“哦,我昨晚出來上廁所,結果發(fā)現(xiàn)門鎖壞了?!睂庍t說,然后補了一句:“穿堂風真的很調(diào)皮。”
“呵呵?!北娙祟D時一肚子的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