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翻轉(zhuǎn)身吐灌肚的井水，喘著氣：“你知道是誰了？干嘛還要我坦白？”
“由你嘴里說出來，正好印證我的推測呀。”
“為什么不信是徐嫂呢？”桂花就奇了。
蔡換兒俏皮的晃著一根手指，笑的可愛：“因為不符合常理?！笨垂鸹ㄋ贫嵌臉幼?，蔡換兒手指繼續(xù)晃：“年紀不對。徐氏怎么可能找你當她的盟友呢？時機不對。若是徐氏內(nèi)鬼主謀，她早就得手了，至少在謀害大當家方面，她有許多的機會?！?p> 桂花都懵圈了。
“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辈虛Q兒倨傲抬下巴：“歇夠了沒有？自首去吧？”
“什么自首？”
“你缺德冒煙跟官府安插在山寨的內(nèi)鬼狼狽為奸，還想殺我滅口。怎么著，以為就這么算了？”
桂花垂頭：“我是被逼的。”
“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嗎？”蔡換兒好奇問。
桂花咽咽喉，緩緩坐起也擰絞衣服上的水。
“這話你對大當家的說去。如果我沒猜錯，老寨主之死，就是內(nèi)鬼搞的鬼對吧？”
桂花猛的抬眼。
蔡換兒摸著下巴：“要是這樣，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p> “大，大當家的，會，會處死我嗎？”桂花發(fā)抖了。
蔡換兒飜眼：“就看你肯不肯戴罪立功了?！?p> “我，我肯，我肯?！惫鸹ㄒ彩莻€精明的。
反正人都讓蔡換兒猜出來的，她再保密也沒什么意義，還不如招供，也許能換條活路。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回吧?！?p> 桂花點點頭，艱難起身，捋下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抽抽鼻子。
挺狼狽的，不過蔡換兒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一回，蔡換兒還是小心的走在后面，防止背后被放冷箭。
沒走幾步，桂花就突然停下。
“又干嘛呀？”蔡換兒不耐煩。
桂花倒抽很大的冷氣。
蔡換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參天古樹下，刑元紹眼光灼灼看著她們。
“大當家的？你怎么來了？”蔡換兒歡呼雀躍奔向他。
刑元紹靜靜看著她，只說一句：“把她交給我?！?p> “呃？”蔡換兒煞住腳。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機靈問：“大當家的，你都知道了？”
刑元紹面無表情。
“你早知道啦？”蔡換兒還追問。
刑元紹索性不答，走向桂花，高出大半個頭，居高臨下冷眼脧著：“怎么會是你？”
“大當家的……”桂花仰起面，怯怯可憐：“我，我也是沒辦法。我想為我娘減輕家里負擔(dān)的……我沒想到別的。我，對不起?！?p> “一句對不起能換來無辜慘死的山寨人？”刑元紹語氣極冷。
桂花絞著衣角，扁著嘴：“我，我……”
“哎哎。”蔡換兒擠過來道：“荒山野林，不是審問的地方。大當家的，不急在這一時?！?p> 這話理智有道理。
刑元紹壓下快要噴出來的憤怒，擺頭：“跟我來?！?p> 他選了另外一條路。這條路不用經(jīng)過寨村主路，不會驚動村人就能繞回前寨去。
幸好是初夏，天氣又相當酷熱。
蔡換兒和桂花身上的濕衣慢慢自己干燥。
回到前寨，刑元紹只問了一句：“主謀是誰？”
“是……”桂花眼睛四瞟了下。
蔡換兒悠閑翹著腿：“你還不肯說實話？那好，等著去死吧！”
“是小毛。”桂花交待了。
刑元紹和蔡換兒卻一點不訝異，只無意中對視一眼。
“你，你們都知道啦？”桂花詫異他們的反應(yīng)。
“原來是猜測，現(xiàn)在是證實?！辈虛Q兒嘆氣：“你的交際活動圈就那么點，只要用心查不難查到。我呢，不是查出來的，而是從妹妹一個話語中找到靈感的。”
“什么靈感？”
“你跟小癩毛一起打豬草對吧？這真的是個絕好的不露痕跡的好機會。”
桂花眨眨眼：“那，你為什么會猜小毛？”
蔡換兒眼睛望頂：“一言難盡?？傊?，是許多的小細節(jié)，串連起來測到的?！?p> 說完，她轉(zhuǎn)眼看向刑元紹：“大當家的，你是幾時知道的？”
“南瓜?！毙淘B只點出兩字。
桂花瞬間聽懂了。臉色更是慘綠慘白輪替。
南瓜傳信，還以為風(fēng)波過了沒事了，卻原來被盯上了。那就怪不得她今天倒霉催的?？v使她今天殺了蔡換兒，也早就納入刑元紹重點嫌疑名單了。
“不管我的事。都是小毛讓我做的?！惫鸹ㄜ浽诘厣相?。
蔡換兒熱心的捅下刑元紹：“怎么還不去把小毛逮起來？”
刑元紹淡然：“她不見了。”
“??？”驚呼乍起。
小癩毛不見了！
最開始發(fā)現(xiàn)的不是皮大姐陳嫂她們，而是刑元紹安排盯牢的親信。報回來后，他就讓親信挨家挨戶找了。
當然，開始并沒有說她是內(nèi)鬼什么的，而是泛泛說找她有事。
大當家的找不起眼的小癩毛有事，自然全村人都幫著找嘍。
可是，全村人找了幾個鐘頭，差不多要把嘯山寨翻過來，卻仍沒她下落。這下，腦子靈泛的就產(chǎn)生懷疑了
“至于嗎？一個小丫頭，能去哪里？”
“別是進山，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刑元紹自然分派了一部分人手進山搜尋。
只要蔡換兒托著下巴：“我覺得，她心思這么縝密，個性又隱忍，頭腦又靈活，反而不會躲太遠?！?p> “哦?！毙淘B似乎重視起她的意見來：“那依你所見，她此時會躲在哪里？”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辈虛Q兒故作高深：“我推定，她還在村里或者就是我們四周?！?p> “在附近？”刑元紹摸一把大胡子。
“她個子又瘦又小，身無二兩肉，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好吧？”
刑元紹消化了一下才聽懂她的話，不過還是皺眉：“什么叫不要太容易？你怎么說話的？”
蔡換兒哂笑：“不好意思，家鄉(xiāng)話，不自覺就帶出來了。”
沒計較這個話題，刑元紹像是在考她一樣說：“她跟你個子差不多，如果是你，會藏在何處？”
“切，我比她高多了也標致多了。”蔡換兒不承認干扁的小癩毛跟自己同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