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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途

第三十六章 秦國郿縣

秦途 陳四奇跡 2336 2017-02-05 11:04:53

  夜,很黑。

  月,每月大多數(shù)的時間總是像個彎鉤一樣,勾住人們的向往與好奇,甚至還有哀思,或許就是因為太遙遠所致,因為得不到的更想要。在月的旁邊有幾個小星星,零零散散的點綴著,一閃一閃的,像是眼睛。像是要讓遠處看的人分辨開來,哪個是大地,哪個是天空,避免混淆不清。

  翟榮部落里面篝火燃得正盛,呈現(xiàn)出一片欣欣向榮地景象,熱熱鬧鬧的。說起來這事情也奇怪,這山外邊隨隨便便來了一個小子,這首領就要與他結(jié)為兄弟,你可要知道這首領可是義渠王公子里頭最有才的一個,不單單是翟榮部落的勇士女子們,就連一向是智慧化身的戎伯也納悶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首領的決定都是對的,因為他最睿智。

  蘇銘被眾人團團圍起來,這酒肉不知道下肚多少了,略微有些醉意,但是還得一一應付。蘇銘的眼睛借著空隙,時不時的看前面一眼,因為在那里,翟榮拉著嬴稷的手站著。他們前面就是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翟榮胡子拉碴的臉顯得非常虔誠,而嬴稷呢,自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從未睜開過。眼下,這兩人都快站了有一個時辰了,按照翟榮部落的規(guī)矩,這算是一種祈福吧,蘇銘想來,這翟榮是在磨嬴稷的性子吧,好讓他妥協(xié),蘇銘也不知道這一步自己是對了還是錯了!

  翟榮緩緩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嬴稷。

  “嬴稷公子,這儀式就要開始了,之后你便要稱呼我為兄長了呢!”

  嬴稷睜開眼睛,神色比起之前是好了許多,過了這么久應該是想通了吧,看到此處,翟榮有些許的得意。

  “稷清楚,剛在稷在想首領會用什么方式讓我入秦呢?”

  翟榮嘴巴動了動,應該是在笑,可是胡子太長了,讓人看不太真切。

  “很簡單,我送你到了秦國邊界,然后你自己走,如果別人知道你和我有這層關(guān)系,這秦王的位子可真就是那嬴慈的呢,這樣一來,我的利豈不是都飛走了,做兄長的只需要你自己在心中明白我的好就行了!”

  聽到這里,嬴稷的神色有緩了一些,看來這翟榮還是挺明事理的。

  “這樣也行,只是……”

  “我知道,追殺你們的刺客不只這些,還有幾十個我已經(jīng)派人去解決了,你就放心好了!”

  翟榮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很輕巧的就說出來,嬴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知道從現(xiàn)在看來,成為秦王之后,最難對付的就是這人。

  “明天一早你就走,越早越好。”

  翟榮又補充了一句,嬴稷點了點頭。

  咚咚咚!

  一陣敲擊羊皮鼓的聲音傳來,秋季鼓皮有些潮濕,聲音非常沉悶,像是敲打在人心上,心煩意亂。

  戎伯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這義渠的儀式也開始了。只見有三個全身掛滿破布,嗯,在蘇銘看起來就是破布,而且衣不蔽體,紅紅綠綠的很是花哨,這樣打扮的三個男子站出來,左手舉著羊皮鼓,右手拿著骨頭做成的鼓槌,口中念念有詞,圍著中間的嬴稷與翟榮邊打邊唱起來。蘇銘一句也聽不懂,這架勢倒是和自己之前見過的“巫”有些相似,神叨叨的。

  這么鬧了一場之后,嬴稷留下了許多的東西,手掌印子、字跡還有隨身佩戴的印章全部都留給了翟榮。這樣,翟榮才放放心心的第二日一早,護送著蘇銘與嬴稷上路了。

  蘇銘心中盤算著,那日見到的刺客快有百十來人吧,一半朝著自己與嬴稷追來了,另外的一半應該是去追白起與羋八子了,現(xiàn)在自己這邊的刺客已經(jīng)被翟榮解決了,所以入秦的路上應該不會再有什么變故了吧。

  蘇銘與嬴稷兩人進了秦國境內(nèi),離了翟榮,喬裝成了游學的少年,一路上風塵仆仆,朝著郿縣趕去。這秦國的治安比起他國來說,好了不少,大道整齊干凈,百姓齊力耕作,一片平和景象。只不過還是有些麻煩,像蘇銘與嬴稷這種逃難的人,因為沒有蓋上縣令大印的冊子,要想夜宿民房或者驛館都是不行的,只能是在荒郊野嶺過夜,沒人敢收留,否則就要受連坐。天雖然轉(zhuǎn)冷,但還過得去,不然誰受得了。

  不管是洛邑還是別的地方,蘇銘一向都是自由慣了,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如此嚴密,聽嬴稷說,這是一個叫做商鞅的人做的。說起商鞅,蘇銘就清楚了,讓秦國強大的那個人,原來強大的代價就是失去了自由。

  “哎,蘇則,咱們都走了這么些日子了,方向沒錯的話,應該快到郿縣了吧?”

  連日行來,嬴稷的腳不知道磨起了多少泡,然后又破了,時至今日,嬴稷每走一步路都得咬著牙齒才行。雖說嬴稷不是那種嬌貴之人,可畢竟也是個貴族,這樣的罪也是第一次遭,而蘇銘呢,泥腿子出身,還好。這一路上要不是蘇銘時不時的背著嬴稷,嬴稷還真就堅持不住了。

  “這應該就是郿縣了,那里有人,你帶我過去,先問問再說?!?p>  雖然時候尚早,可遠處的田地的人們早已開始耕作了,蘇銘背起嬴稷,踩過坑坑洼洼的泥地,走了過去。這些人看到蘇銘與嬴稷兩人有些奇怪,在秦國地界上幾乎就沒有流民,就連游學的士子現(xiàn)如今也是少之又少,大家都是在一塊地方安安心心種著自己的地,過著日子。蘇銘背著嬴稷到了一老者面前,停了下來,有幾個人也好奇的圍了上來。

  “這位老丈,這里可是郿縣?”

  蘇銘躬身行禮說道。老者細細的打量了兩人一會,最后點點頭,眼神當中還是有些懷疑。

  “這里是郿縣,聽你這口音可不像是秦國人啊,是從山東那邊來的吧?”

  這老者這么小心,也是有道理的,一旦弄不好,連坐可就不行了。蘇銘一聽,也知道他擔憂的是什么。

  “老丈放心,這里郿縣白氏是我們的宗族,因為二人從小便生于山東,不遠千里趕來,就是來歸宗的!”

  蘇銘與嬴稷早就編好了說辭,老者一聽,皺巴巴的臉上舒緩起來。

  “哈!原來是這樣啊,我可是做過正卒哩,去過山東打仗,一聽便知道你們是來自這崤山以東!”

  說到正卒,老者神采飛揚,好像是這輩子做個最自豪的事情,居然將蘇銘的問題給忘了。蘇銘看到老者臉上皺紋下面還藏著一道傷疤,忽然想到,自己得意時的神色,莫不也是這樣的吧!

  “咳咳,老丈,這是郿縣嗎?”

  蘇銘又接著問了一道。

  “是啊,是,我就是姓白,我們白氏一族將軍多著哩!”

  老者雙手拄著出頭,樂哈哈的點點頭,很熱情的看著兩個后生。

  ??!這就是,蘇銘與嬴稷起身大笑,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看你們這兩個娃子,一聽說咱們白氏將軍多,給樂成啥子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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