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么你們認識?”皇帝哼了一句,目光連帶著盯著我也不善起來。
我立刻搖頭:“微臣與娘娘初次見面?!?p> 皇帝這才口氣軟了些:“容安你來看看這字!原來都是這個賤人害朕,她還有臉來叫朕品字!”說著還踹了蓮妃一腳,蓮妃凄厲一叫我頓感一陣哆嗦。
蓮妃哭的厲害:“皇上,臣妾沒有害過皇上…”
“那你說,這幅字是不是你寫的?”皇帝把字搶過來在她面前一直抖。
蓮妃抬頭一張美麗的臉淚痕滿滿,略帶驚疑:“這字……”
“你要是敢說慌就是欺君,你給朕說!”蓮妃頓時嚇得華容失色,這說是皇帝生這么大氣,說不是便剛才就欺君了,看她眼神我便知道她要點頭。
但這字怎么了?皇帝犯不著生這么大氣吧?
果然她點頭:“是臣妾…”
“啪!”她還沒說完,皇帝氣紅了眼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賤人!你害得朕背黑鍋!你讓朕成了世人垢罵的暴君!朕恨不得立刻殺了你!”
聽到這句話就震驚了!我下意識看了下皇帝手上那副字,不禁目瞪口呆,那字跡……難道那白絹是蓮妃寫的?
不可能!
看蓮妃那茫然的表情也知道她鐵定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您息怒!”我感覺有必要說出來,“皇上,這件事有蹊蹺,臣就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p> 皇帝回頭神色怒:“能有什么問題?”
“臣剛才想回去查找了下奏本但發(fā)現凡是溫東陽的本子都被人調包了……”我如實回答,料想他應該能猜到其中貓膩。
“什么?你說說看,這是什么意思?”他很驚訝。
“臣懷疑溫東陽的奏本有問題,報與皇上,望皇上三思。”我說的很誠懇。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知我們所云的蓮妃,只見蓮妃眼淚汪汪死死看著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期待滿滿。
皇帝看到蓮妃那看我的表情突然被激怒一樣,突然將手上的那副字朝我臉上一扔:“奏本有問題?容安!我看你是想用這個借口保她!”
我心里一片心驚,如遭雷擊,連忙跪下:“圣上息怒,臣只是想圣上明察此事。”
這話剛一出口我自己都感覺慘了,心里一沉,怎么被蓮妃這么一鬧方寸大亂就忘了皇帝忌諱!
“明察?容安原來你心里一直也以為朕是個暴君?你口口聲聲說的圣明都是騙朕!”他聽后果然暴怒,“朕明察不明察與你有何關系?你要從朕這牟什么利?還是你與朕的蓮妃有什么關系!是不是朕寵你太盛你竟敢在朕眼皮下跟朕的嬪妃眉目傳情?”
“皇上誤會,臣只是竭盡全力想為皇上分憂與蓮妃娘娘并無瓜葛!”我如墜冰窟,全身發(fā)軟立刻磕頭。
“容大人…”蓮妃不合時宜地叫了我一句,我抬眼卻見她對我微微一笑,這個女人,她是故意的!
“你們!一個是朕的臣子,一個是朕的愛妃,到頭來都是算計朕!都是混蛋!”他暴跳如雷,聲音灌耳刺得耳膜生疼。我從未見他對我發(fā)這么大的火,終于知道伴君如伴虎。
“臣對皇上赤誠衷心可昭日月,皇上!”我俯地不起。
“滾!你的鬼話朕不想聽!以后不要出現在朕的面前,朕不想看到你!”他抬起腿踹在我肩頭,力氣驚人,我重心不穩(wěn)被重重摔在地上滿眼惶恐。
但我知道他的脾氣,越說越亂,他沒盛怒之下殺了我已是克制之極。識相翻身跪去:“臣謝皇上開恩!臣告退?!甭榔鸺珙^劇痛,踉蹌而出。
出門便看到高公公和門外一干禁衛(wèi)軍,高公公有些愕然:“小容大人這是……”
“侍衛(wèi)呢?進來把這個賤人拉出去!”只聽皇帝屋內一聲高呼,他連忙注意力全散到了那邊。
我吃力抬頭看了看天色,烏云密布,渾渾噩噩。
蓮妃不一會便被禁衛(wèi)軍拖了出來,從我身側擦肩而過。她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怨毒:“容安,你毀了我的一切,哈哈報應,你不得善終!”她咬牙。
盯著她走遠,突然想笑,容安!你果然天真的可愛!
很明顯我被蓮妃擺了一道一起拉下水了。
高公公走過來與我并立,嘆息一句:“小容大人也是一時糊涂啊?!?p> 我回頭,對他抱拳:“容安多謝公公剛才提點,只是容安愚昧未能領會?!?p> 他搖頭只道了句:“容大人走好?!?p> 我被撤了職閑賦在家從頭到尾變成了小老百姓,皇帝年輕武藝頗好但幸好是年老了,暴怒之下踢我的那一腳只是造成了皮外傷,并不傷及內里。
想不到原本與我無關的一件事,就這么把我徹底拖下水了。
想來真可笑,原來我什么都不是,原來的我只是皇帝一朝厭惡了便可一腳踹開的奴才。而我卻傻傻的真心將他當做長輩,就像對爹爹一樣對他。
容安,你真傻!我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你以為這山河有恙自己便能化作濟世良方?你何德何能?。?p> 所幸我平日里并未樹過其他敵人,罷官之后只是落得清閑并無人害我。
我叫輕弦遣散了些丫頭,又將府內多余的開支劃了去。即便如此,我的積蓄最多只能維持三個月。
我終究還是成了一無是處的人,原來除卻科舉這條路我連一個傍身吃飯的本領都沒有。
想來也可笑,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然則高者卻沒有將自己養(yǎng)活的能力,這個世界多畸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