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肖書和媼都緊張地看著姜義。他臉色先呈現淡青色,然后是灰黑色,像中邪了一樣。
事實上,姜義就是中邪了,而且到了最緊要關頭。
相柳和魍魎都從姜義魂身上吸收能量,而姜義則反吸收兩者!
不知過了多久,最先承受不住的居然是魍魎,它被鐵刀貫穿腹部,鐵刀中的神秘力量不斷磨滅它的本源神智,很快化為純粹的能量,沿著自己手臂,被姜義魂身反吸收!
“四千年兩百年了!我已被殺四千兩百年了,尸體被封印也逾四千年!這是我最后的機會!”相柳鼎盛時期遠超魍魎,它主頭的脖頸被貫穿,腦中卻還有微弱的思維。
姜義昏迷,只剩下寧死不屈的意念。
他忘掉了自己,忘掉了夢想,忘掉親人朋友,只有靈魂最深處的一點念頭:為心中的執(zhí)念而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看到”一片新天地。
茫茫雪山之頂,亂石、雪沫、碎冰四散紛飛,數道身影像空中搏斗的游隼。他們揮手帶動天地靈氣,狂暴的能量肆虐,震落巨石。
一方、一圓兩個千丈巨圖逐漸出現:方形為三橫三縱九宮格;圓圖是一個等邊八邊形。
九宮!八卦!
兩個巨圖融合,爆發(fā)出強大威勢,將數人籠罩其中。
九宮八卦陣,攻防合一,兩個第二境將者合力布陣!
接引者!
姜義的意識仿佛穿越時間,又來到了一月前的戰(zhàn)場上,往昔一幕幕浮現眼前。
那是姜義塑經脈的周圍場景。
一個無形壁壘隔絕了巨大的戰(zhàn)斗氣息,屏障內的姜義咬著牙,收回了目光,盤腿坐下。
一個壯漢手一揮,空中頓時出現一塊塊金磚,懸浮半空。他隔空一握,金磚逐漸變形,融化了,形成一滴直徑近一米的液體,金光璀璨。
經脈、金脈、金身。姜義看著眼前一幕,心中想到了其中聯系。
“凝神閉氣!”一聲低喝傳來。
經脈、金脈、丹田,現在這三者要有一個完美的結合。
先出手的不是姜父,而是姜母!
在姜義調息凝神、姜父融化黃金之時,姜母雙手揮動間,一條“幾”字形大河出現,在天空形成萬丈虛影。
又見黃河!姜義心神震動,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黃河邊的七年,每年居住一個點,構成了北斗七星圖!
又“看到”曾經塑造丹田的情景,姜義又回想起那種痛苦,原本渾渾噩噩的精神清醒了一絲。
“不可能!”姜義識海中,相柳怒吼著,它看著半個身體都破爛的姜義,“我以數千年的精純怨氣攻擊,第二境的將級都承受不住,他新生的魂身怎么可能蘇醒?”
姜義感到自己躺在密封的洞穴中,不能動彈、不能呼吸,四周漆黑,異常壓抑!
他的心神沉浸在一月前重塑金脈、丹田場景中,雙腳涌泉穴突然劇痛。
那是父親雙手食指點出的位置,空中的金液突然一動,順著姜父的手指鉆入了姜義腳掌處!
一千零五十攝氏度!這是黃金的熔點。
熔漿一般的融化黃金,從涌泉入,順著皮膚慢慢進入小腿。
相柳瞪大了眼睛,看著姜義的魂身,它發(fā)現,姜義雙腿在顫動,有一股特殊生機產生。
這些黃金液體融合黃河靈氣,被姜父控制傷害,匯聚在姜義尾椎處,為接下來開通脊椎七星丹田做準備。
就在姜義渾身汗?jié)?,以為酷刑結束時,姜父雙手再次與他的十指相接——開通十指頂端上的穴位了。
需要開辟的新丹田是脊椎上七塊骨頭,所以這些黃金液體沿著姜義肩膀來到頸椎處停下了,與剛才開通到尾椎的能量遙相呼應,為接下來開通丹田的沖擊積蓄能量。
十指、脊椎的金脈接連開通,姜義的魂身無中生有般,有了某種力量。
姜義的回憶到了關鍵時刻,此時姜父雙手一凝,臉盆大的一團黃金液體沖過來,轟然沖入姜義頭頂百匯!
轟!
姜義猛地睜開眼,最后關頭,他又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自己兩位互道自爆九宮八卦陣,逼退上將巔峰級扶桑修士、父親凝聚天空北斗七星之力,引動黃河陣法,抵抗最后的沖擊。他那壯碩的身體上,滿是鮮血、那未說完的話……
“什么?怎么可能!”相柳慘叫著。它的身體轟然萎縮,蛇身抽搐著,淡淡的煙霧不斷從身體上“融化”,匯入姜義嘴中。
盡管它拼命堅持,更加賣力吸收姜義,但卻不可逆轉了,甚至那些堅硬的身體部位也開始龜裂,口中尖銳牙齒一顆顆掉落,爪子也斷裂。
姜義心神回歸,發(fā)現還在自己識海中,左臂、大半個背部都被相柳吞噬了。
但相柳倒在地上萎靡不振,身上到處是裂縫,濃郁的怨氣能量就像破損氣球中的空氣,洶涌冒出來。
而自己黝黑的魂身上,有一道道金色紋路,沿著身體縱橫交錯!
這些紋路,太熟悉,那是自己身體上的金脈!
“父親母親,謝謝你們!”姜義喃喃自語,明白了因果。
相柳身軀破碎、融化,像水銀顆粒的相溶,融入姜義魂身。
相柳最后還剩下一個頭顱,這是中間的一個頭顱,比其余的也稍大,應該是領頭。在姜義閉眼吸收到這顆頭顱的時候,那渙散的目光突然閃現出一絲狡詐與陰險,然后隨著頭顱轟然碎裂。
叮叮。
姜義奇怪地睜開眼,看到“地上”居然有兩顆正在滾動的黝黑珠子。珠子黝黑發(fā)亮,一顆有相柳身影烙印,另一顆烙印是魍魎。
姜義撿起珠子仔細一看,心神震驚:兩個兇獸烙印上,各有一把鐵刀刺入其頭部!
姜義心中頓時明白,相柳和魍魎,還沒死!它們被神秘鐵刀封印,但能封印多久?姜義心中沒底,只能猜測,神識和自身的不斷強大,是解決問題關鍵。
茫然四顧的姜義,發(fā)現“領地”居然變大了不少。之前直徑約五十米,此時超過兩百米。如果算面積,這可是三萬余平方米啊,相當于數個足球場!
除此之外,原來灰褐的地面色澤更深了,成了褐色。手指觸摸依舊沒什么特別感覺,與外界土地差不多,但堅硬無比,又不像冰冷堅硬的石頭,這地有一種無法撼動的氣勢。
“難道這就是第二境將級強者才能開辟的上丹田?”姜義驚喜萬分,真是因禍得福。
但他突然一愣,想到個重要的問題: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