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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吳鉤

第四十三章 叫化雞

宋時吳鉤 卷大蔥 3027 2016-12-29 11:17:59

  第四十三章叫化雞

  “念槐,這野雞毛還能入味?”孟之經一聽,敢情這風味雞還要用到雞毛,嗨,還頭一次聽說。

  “噢,要不怎么叫風味雞呢?!?p>  得,本來是叫化雞,這么一來看來叫化雞的名頭到自己手里算是絕了根了。這怎么行,后世還有很多人靠這個活著呢。

  公輸念槐從小溪邊挖了些黃泥,提過張言掏凈內臟的野雞,就往野雞身上抹泥。

  張言用溪水凈了手,蹲在公輸念槐身邊好奇地看著公輸念槐把野雞用濕泥糊上。

  公輸念槐還折了些小松樹枝,一起和進泥里。片刻后野雞不見了,眼前是一個大大的泥團。

  “公輸公子,這,這是為何?”一頭霧水的張言指了指地上的泥團,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包了泥團的野雞怎么烹飪。

  公輸念槐也不回答,笑了笑,拿起泥團,扔進了孟之經點燃的火堆里。濺起無數(shù)火星。

  兩個泥團被扔進火堆里后,公輸念槐背著手看孟之經烤獾肉。

  張言一邊瞅著火堆里的泥團,手里拿著串在木棍上的獾肉,在火上轉來轉去,孟之經把調料包拿過來,往獾肉上撒鹽末胡椒。

  獾肉上發(fā)出嗞嗞地聲音,油脂被烤了出來,漸漸凝成油點,滴落下來,落進火堆里,火苗一盛,冒出一縷青煙,隨之一股肉香撲鼻而來。

  三人的肚子不約而同地咕咕嚕嚕地叫起來。喉頭上下聳動,顯是全身都已發(fā)出了向美味沖鋒的號角。

  烤獾肉看得見,聞得到,公輸念槐的風味雞在火堆里變成黑乎乎的一團,漫說聞一聞,就是看一看,也不得其門而入。

  張言與孟之經似乎約好了一樣,對火堆里的泥團只看不動。公輸念槐撿起一根樹枝,把泥團翻了個個,再想翻弄時,“呀”一聲把棍子扔進火堆里,燙了腳似的,雙腳倒騰著跳了出去。

  “嘿嘿,哼哼,哈哈,”孟之經與張言的嘴里發(fā)出欠揍的笑聲。

  原來,孟之經把沒頭的蛇扔進了火堆里,公輸念槐拿棍這兒一拔拉,就拔拉到了燒得快成炭灰的蛇身子。

  對蛇的怕,是深入骨子里的,跟怕走夜路還是兩回事。即使是用手中的棍子觸碰到了蛇身子,公輸念槐似乎感覺是自己的手碰到了蛇。抖落著手,一臉蠟黃。

  “你,嘿嘿,”公輸念槐一驚之下,奸笑起來,袖著手又走了回來。他是看出來了,張言與孟之經手中的獾肉都已經快不滴油了,烤獾肉早已經可以吃了。

  就憑張言與孟之經烤肉的手法來看,吃燒烤絕不是生手,不會不知道獾肉早就可以吃了,況且兩人也不再添柴,就知道兩人想干什么了。

  野雞只有兩只,人卻有三個。若不是不清楚包在泥團里的野雞什么時候吃,兩人早就扔下獾肉,搶奪叫化雞了。

  現(xiàn)在兩人就等著公輸念槐出手呢。

  公輸念槐伸手拿過張言手里的獾肉,從調味包里挑出些醬來抹在焦黃的獾肉上,張口就咬,眼睛斜睨著兩人,吃得哈啦哈啦的,燙??!

  “念槐,嘿嘿,多放些胡椒,獾肉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土腥味?!泵现浻职咽种械囊恢豢锯等膺f了過來。

  “還好,抹上層醬料更香,你們也吃??!”

  “嘿嘿,念槐啊,為兄怎么能在你還沒有飽腹的情況下,就獨享美味呢,來,拿著,這是為兄的手藝,張大哥的怎么樣,好吃吧。念槐啊,你可知道,張大哥的烤肉手藝還是跟小兄學來的。保證你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所以為兄輕易不烤肉?!?p>  “嗯,嗯,張大哥的手藝確實不錯,只是味道淡了些,若有辣椒,嘿嘿,那味道,啊?!惫斈罨弊炖锶等?,一邊哼哼唧唧地說著。

  “辣椒?噢,小兄就等著念槐老弟拿回辣椒佐飯,這只獾肉也給老弟吧?!泵现洶咽种械拟等馊o公輸念槐。

  動作真快,另一只手的木棍就伸進了火堆,一拔拉,兩個泥團就骨碌出來了。泥團早已被燒的堅硬如石。

  “哈哈,念槐啊,這泥疙瘩怎么弄啊?!泵现洶卫l(fā)著灼熱氣息的泥團,像極了那種生物。

  “嗯,孟兄啊,不急,來先吃幾口獾肉。等泥團不燙手了,小弟就給兩位哥哥變個戲法。小弟吃著兩位哥哥看著,小弟很不好意思哦。”

  “還得變戲法?不能直接吃?”孟之經瞪著眼睛瞅著公輸念槐,有些不相信,就更不放心了。

  張言吧,兩位公子斗嘴,他還不好插話,不過這沒耽誤他吃,一只獾差不多都入肚了。

  一只獾肉入肚,公輸念槐肚子有譜了,吮了吮手指,把孟之經眼前的一個泥團拔拉到自己眼前,孟之經大眼珠子瞅著,還不好奪過來,因為公輸念槐說他變完戲法才能吃。

  啪啦!公輸念槐兩手抱起泥團,往地上一磕,燒的發(fā)紅的泥塊四分五裂開來。

  “哇,啊,刺啦?!?p>  泥團土崩瓦解,露出來的是一只白生生的肥嫩叫化雞。冒著縷縷香氣,繚繞飛旋。

  張言與孟之經眼都直了,發(fā)出了哇的一聲驚嘆,隨之電光石火般,幾只手就探了進來,公輸念槐發(fā)出啊的一聲,尼瑪?shù)倪@兩人的動作太快了,本來覺著都在自己眼前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嘛,想不到近不如快。一只肥嫩的叫化雞就在張言與孟之經接觸到雞身子的萬分之一秒內分裂了,張言與孟之經各抓著半拉雞身子,朝公輸念槐奸笑呢。

  風卷殘云,又叫狼吞虎咽,孟之經與張言也是餓了,更是饞了,不如說被從未品嘗過的味道勾引了,嗓子里有小手直往肚子里劃拉。

  眨眼間一只叫化雞連骨頭都不見了。

  “嗯,老弟,啊,好吃。噢,再來一只。啊,嗯哼?!泵现洺缘难劬Χ汲啥冯u眼了,火堆里還有一個呢。

  還不錯,最后公輸念槐終于搶到了一條雞腿。嘴里塞著雞腿,公輸念槐暗暗發(fā)誓,從明天起開始早起,把撩下的陳氏太極拳拾起來,這尼瑪?shù)奶驌羧肆耍瑩岆u都沒有這兩小子快。

  也不知是雞和獾太小了,還是三人胃太大了,四只獾加上兩只野雞,最后什么也沒剩,全進三人肚里了。

  三人仰躺在草地上,拍著肚皮,看著流云往來,風輕柔地從河谷里滑過,耳朵里是潺潺的流水聲,遠處有低吟斷續(xù)的蟲鳴聲。

  “念槐啊,你這道風味雞,呃--,嗯,真是好風味啊,小兄,啊,要不,咱們別去看屯田了,就再打幾只野雞,嘿嘿,讓我爹還有方叔他們也嘬一頓?”

  很快,孟之經有了新主意。

  “孟兄啊,吃野味的時候還不太好,若押后一個月,這叫化雞還有那個獾,味道會更實誠?,F(xiàn)在嘛,也就將就,剛能夠吃而已?!?p>  “啥?”孟之經翻了半個身子,胳膊肘拐著地,抬著腦袋,瞅著公輸念槐,“小兄當然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吃野味的最佳時候,不過,念槐,你說的也太虧心吧,怎么叫剛能夠吃,我與張大哥也就風味雞吃的比你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那四只獾呢,嘿嘿,想蒙混過關,小兄這里就沒門。”

  “嘿嘿,孟兄啊,若一個月后,草轉黃時,這野雞的味道那才是絕了呢,現(xiàn)在嘛,肉還有些柴,不夠厚道?!?p>  “我怎么聽著這話味道不太對啊,起來了,走,看屯田去。不把你侍候舒服了,你啊,老弟,為兄就不說啥了啊?!?p>  孟之經與張言蹲在小溪邊凈面洗手,捧著水往肚里灌。

  “唉,你們干嘛,停?!惫斈罨币煌犷^,看見兩人正喝溪水呢,趕忙制止。

  “咋了?”

  公輸念槐指了指溪水,“兩位哥哥,就喝這水?”

  兩人一臉懵逼地互相看了看,同聲問道,“咋了?”

  “完了,完了,別去看屯田了,回去給兩位哥哥燒大蒜吃去。不拉死一個是不算完啊?!?p>  剛吃完燒烤就喝冷水,還是河水。即使這個時空里一點污染都沒有,人的肚子似乎也很難承受。

  更可慮的是這一帶正鬧瘧疾呢,誰知道看著清清亮亮的溪水里,其實早已經溶了多少不潔的物質在里面。

  “念槐,莫要危言聳聽啊,我們都是這樣子的。你沒看到嗎,出門時我們都不帶水。”孟之經把捧在手里的水一仰脖子灌進肚里,不在乎地搖搖頭。

  “公輸公子,孟公子說的是,您過慮了。”張言在一邊幫腔。

  “好了,以后為兄在你面前就不喝冷水了。還是看屯田吧,老弟若想要大蒜燒著吃,那里也是有的?!?p>  公輸念槐手指著兩人,再說不出話來??湛诎籽?,沒有憑據(jù)啊。難道自己真想用兩人今晚上的拉稀來證明自己的正確?若是兩人就是不拉呢?

  算了,以后做出鏡片來,就讓他們看看,這看似清潔的水里到底有多少小蟲子。

  “這水清吧,這水亮吧,”公輸念槐指著緩緩流動的溪水憤憤地說道,“但這水不潔。里面有很多小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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