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回到自己臥室,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反正收集仙露的工作要每日清晨才行,提純的工作則是啥時候都行,自己雖然有那白發(fā)老者的煉丹心得,卻沒有實踐過,還是要先試煉一番,才能對今后的日子做個合理的計劃。
于是不再遲疑,把那小鼎取了出來,擺放在桌案上,又將裝著百香草的木盒打開,打眼一看,這一盒百香草足有二百株之多,每一株年份都不長,均是三四年左右。定是這提純并非能夠百分之百成功,準備材料的人就做了出富余,若是自己成功率高,那么剩下的材料就可以自己留存,日后可以自己煉制一些丹藥來用。
他穩(wěn)穩(wěn)坐定,一手扶上小鼎,緩緩催動靈力,那小鼎中頓時生出絲絲火力,幾次嘗試下,已經(jīng)掌握了控制火力大小的竅門。
他另一手拿起一株百香草向小鼎中放去,同時按照白衣老者傳授的煉丹之法中的控神八訣催動神識,以這小鼎為媒介,神識透入鼎內(nèi)包裹住這株靈草……
在白衣老者傳授的煉丹之法中,這控神八訣乃是操控神識的一門精妙法決,也是煉丹的基礎(chǔ),分為:離、合、行、轉(zhuǎn)、凝、壓、彈、縮,八訣。在煉丹術(shù)中,越是將神識操控的精妙細微,成功率就越高,所以這控神八訣就顯得尤為重要。
只見那株百香草在沐青神識和火力包裹下懸浮在小鼎中央,緩緩轉(zhuǎn)動,十幾個葉片漸漸枯萎、收縮,而其中所含的藥力卻向葉脈收縮,緩緩凝聚成一條條綠色的絲線。
不多時,幾個枯萎的葉片被火力燒成了灰燼,只剩下綠色的葉脈,沐青心頭一喜,神識一個放松,火力頓時失控,整株百香草“噗”的一聲,化做了一團草灰。
沐青搖了搖頭,自嘲道:“樂極生悲了吧。”說著,又取出一株百香草放入小鼎,依法而為……
這一次,沐青全程小心翼翼,果然成功了。
這提純后的百香草葉片全無,只剩下綠色的葉脈,玲瓏剔透的煞是好看。
沐青算了算時間,這成功的一次大約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按這個時間算來,他一天內(nèi)就能提純百株。
也就是說,只要三天時間,這提純?nèi)N靈草的任務(wù)就能完成了。想到這里,沐青不由心頭大喜,全身貫注的開始第一天的提純?nèi)蝿?wù)。
大半天過去了,沐青身邊已經(jīng)擺上了三十多株提純后的百香草,這過程中失敗不過三次,可這時候,沐青卻是感覺一股疲乏之感涌了上來。心道:看來這提純靈草雖然看似簡單,但對神識和靈力的消耗也是極大,一天提純百株對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有些過分了,最多也就是七八十株的樣子。
沐青站起身來,走出房門透了口氣,感受著云絕峰不次于靈木谷的濃郁天地靈氣,一股舒適之感從全身的毛孔透了進來,心頭興致一來,他幾步走到院中一棵古樹下,盤膝而坐,開始吸納起天地靈氣來。
靈氣入體,在五條靈根的引導(dǎo)下游走全身,轉(zhuǎn)化成靈力,補充著之前的消耗,同時有一部分靈力也在第十二處先天竅位中匯聚……
一個時辰后,沐青緩緩睜開眼睛,之前的疲憊已經(jīng)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輕松,精神飽滿。
眼看日頭已經(jīng)過了中天,杜九還沒回來,也不去管他,轉(zhuǎn)身進屋,繼續(xù)提純百香草。
……
就在沐青完成了第七十九株百香草的提純后,院中傳來杜九的聲音,道:“楊大哥,該去吃飯了,我們同去吧,我還約了春草師姐。”
沐青停止了提純,邊收拾著邊道:“小九,你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
杜九道:“我一直跟春草師姐在一起啊,她人可好了,給我講了很多本峰的趣事?!?p> 沐青暗自一笑,心道:這小子人小鬼大,沒準還是色膽包天,剛進宗門就知道拉攏關(guān)系,還跟那位春草師姐膩乎了一整天。
想著,沐青已經(jīng)出了屋門,和杜九一起向著“靈餐室”而去。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下了山頭,沐青二人邁步走進“靈餐室”的大門,只見這靈餐室很是寬大,擺了二十張八仙桌,已經(jīng)有幾十名修士坐在桌旁,而右側(cè)一條樓梯通向二樓。
沐青看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空桌,便要向二樓行去,卻一把被杜九拉住,道:“楊大哥,春草師姐說了,外門弟子都在一樓用餐,二樓是給那些內(nèi)門弟子準備,雖然他們并不常來,但外門弟子卻不能上去。”
沐青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只見春草正坐在桌旁向二人招手,于是也不再多言,和杜九走了過去。
這桌上除了春草還坐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干瘦老者,也是外門弟子的裝扮,見二人過來,也是微微一笑。
杜九喜滋滋的坐到春草身邊,拉著春草的袖子道:“春草師姐,我都餓死了,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春草等沐青坐定,并未回答杜九,看了那干瘦老者一眼,道:“楊師弟,杜師弟,這位是馬友師兄,他是我們現(xiàn)在這些開靈弟子中年歲最長的了?!?p> 沐青忙向這位馬師兄施禮,而這位馬友也很是客氣的還禮,跟在座的三人寒暄起來。
寒暄中,沐青了解到,這位馬友師兄已經(jīng)年近七十,可是修煉資質(zhì)卻很是普通,至今不過是開靈后期修為,不過這人倒很是開朗,絲毫不避諱自己這差的離譜的資質(zhì),只聽他道:“我這資質(zhì)啊,不但是雜靈根,而且經(jīng)脈細窄,還有多處閉塞不通,所以能修到開靈后期,已經(jīng)是老天爺幫忙了?!?p> 四人正聊著,負責(zé)烹飪的那些更加低級的外面行走弟子已經(jīng)從后廚推出五輛餐車,上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餐盤。
一名三十多歲的外面行走高喊道:“諸位師兄師姐,今日我等打到了一頭短角雪花靈鹿,所以今天我們有口福了,吃鹿肉!”說罷,餐車穿行桌間,每個桌上便擺上了一個大盤,三個小盤,還有一只碩大的海碗。
這些外門弟子頓時大呼過癮,一邊稱贊著這些外門行走,一邊抓起筷子……
沐青向盤中看去,這三個小盤中是三樣素菜,并不稀奇,大海碗中是十幾個大饅頭,冒著騰騰熱氣,而那個大盤中則是滿滿一盤鹿肉,香氣撲鼻。
杜九看來真是餓了,左手抓起一個饅頭,右手就去夾起一塊鹿肉放入嘴中……
沐青也被這鹿肉的香氣勾起了食欲,看來這負責(zé)烹飪的外面行走的手藝還真是不錯,正待他要夾起一塊來嘗,突然大門被“咣當(dāng)”一聲推開。
正在吃飯的眾人均向大門處看去,只見兩名修士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均是內(nèi)門弟子服飾,前面一人身材魁梧,肥頭大耳,面色白皙卻是塌鼻噘嘴一臉蠢相,有二十七八歲年紀,后面的則是一位中年男子,模樣倒是端正,卻帶著一臉傲然,還透著絲絲的諂媚之色,緊緊跟在肥胖青年身后。
熱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只見這肥頭大耳的青年幾步走到大廳正中,環(huán)視眾人,開口道:“呵!今天有鹿肉吃啊,你們這些外門弟子的伙食比我們的還好?。 ?p> 那推著餐車的外面行走忙從餐車下取出一只大紙包,小跑著來到青年面前,哈著腰,堆出一臉的笑容,道:“米公子,瞧您說的,這鹿腿已經(jīng)給您打包了,正要給您送去,這不您就來了?!?p> 青年身后的中年男子接過大紙包,掂了掂,撇著嘴道:“就一條鹿腿,夠誰吃的?你打發(fā)要飯的呢?”
沐青見這二人來者不善,卻是一時搞不清狀況,轉(zhuǎn)臉看向馬友和春草,見這二人也是神色凝重,一臉慍色,卻是緊閉雙唇,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只聽那肥胖青年道:“把這桌上的鹿肉都給我打包,我要帶給師兄弟們,還有,你們這些負責(zé)伙食的外門行走給我記住了,日后打到這些山野味,統(tǒng)統(tǒng)要先送到我那兒!”
那外門行走吞了一口吐沫,滿臉堆笑的道:“好,好,這就給米公子打包。”說著,便指揮眾人將已經(jīng)擺在桌上的鹿肉收回。
那肥胖青年臉上肥肉抖了一抖,似乎很是滿意,卻又道:“諸位外門的師弟師妹,今日已是十六,過了半個月了,那供奉也該上繳了吧?!?p> 大廳內(nèi)安靜了片刻,就有幾位外門弟子紛紛起身,從懷中取出大大小小的木盒,放在那肥胖青年身前的桌上。
沐青向春草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春草壓低聲音道:“這人叫做米剛,雖然只是開靈后期修為,但依仗是米長老的本家子侄,從來就跋扈的很,欺壓我們這些外門弟子,還要我們每人每月上繳多提純出來的靈草靈藥,供他自己煉丹所用?!?p> 沐青心道,看來這些負責(zé)提純草藥的外門弟子也大都跟自己想的一樣,除了上繳宗門任務(wù)所需,剩下的就會私自留下,看來宗門對此事也是默許的。如今這米剛卻尋到這個門規(guī)中的紕漏,以此來壓榨這些外門弟子。想到這里,心底不由生起一股厭惡之情,又疑惑道:“那我們那幾百條門規(guī)是擺設(shè)嗎?怎么沒人管他?”
春草道:“楊師弟,門規(guī)自然不是擺設(shè),但更多的是管著大多數(shù)普通弟子,而像米剛這樣的峰主的子侄,有峰主撐腰,誰敢去管他,莫說是管,就算是小報告我們都不敢去打,我也曾偷偷跟夏荷妹妹說過,但是她卻說米長老潛心煉丹,心無旁騖,無暇去管這些小事?!?p> 二人如此低語著,在場的五十多名外門弟子均已經(jīng)上繳了自己的一份“供奉”,那馬友師兄也是輕嘆一聲,掏出一個小盒子向米剛走去。一名弟子也正將他們這桌的那盤鹿肉端走,杜九則是飛快的探出筷子,又夾了一塊肉向口中放去。
沐青看著自己還未入口的鹿肉被人就這樣端走,頓時心頭一陣火起,低喝一聲,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