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的議事大廳,淡黃色的爐火靜靜的燃燒,名貴的輕神香依然飄蕩在這個陰冷的房間中,只不過夾雜了些許血腥的味道。
“爹,您找我?”清脆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一道身影隨之出現(xiàn)在大廳之中,他朝著坐在主座上的那個男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唐家大少爺,唐旄,顯然地下礦坑的崩塌并沒有傷他分毫,作為唐家家主的兒子,無論誰想要他的命,都絕不容易。
“嗯,我找你,”主座上的唐飛挺著他那標志性的肚子,瞇起了眼睛,冷冷說道,“聽說你帶著人去找戚家藏起來的寶物了?”
“是的,”唐旄楞了一下,然后點點頭,他不明白,爹怎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那你找到什么沒有?”唐飛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沒有,怎么了?”唐旄敏銳地察覺到父親語氣中的慍怒,心頭浮過一絲陰影,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步,搶先把東西拿走了?!?p> “有人搶先一步,把東西拿走了?”唐飛聽了兒子的話后,忽然呵呵冷笑起來,語氣顯得極為怪異,“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步,搶先把東西拿走了?你確定?”
“呃——”
“搶走你麻痹啊!”唐飛驟然暴怒起來,還沒等唐旄說什么,隨手從桌上拿起了一個裝飾用的花瓶,“哐當”一聲就朝著唐旄的身邊砸去!
“噴!”花瓶在唐旄的身邊炸裂開來,無數(shù)細小的碎片四處飛濺,甚至有一些碎片直接扎進了唐旄的肉中!
唐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一聲不吭。
如果不是因為唐旄是唐飛的兒子,這個花瓶直接砸在唐旄的身上,恐怕唐旄不死也要受重傷!作為元陽城凝體境四重的頂尖強者,唐飛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
“我問你,在那個地下室中,你為什么不親自確認那些盒子里的東西,反而讓一群下人去看?嗯?”唐飛站了起來,走到唐旄面前,輕輕拍著他的臉頰,輕聲問道。
雖然聲音極其細小,但無論是誰,都能從唐飛那仿佛云淡風輕的話語中,感受到猶如火山爆發(fā)一般的壓抑與暴怒。
唐旄,自然也不例外。父親暴怒的樣子,他有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因,因為七爺死了,”唐旄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七爺在打開一個盒子的時候,被一根毒針刺中,死了!”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唐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這個表情卻不知為何充滿著說不出的譏諷與嘲弄,很快唐飛再度暴怒起來,狠狠地扇了唐旄一巴掌!
“你是有多蠢??!”
“爹,我~”唐飛哆嗦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做錯了!
“你是有多蠢啊,我的傻兒子啊,???”唐飛揚起了眉毛,本來就細小的眼睛更是難以察覺,“能讓煉凝體三重天的武者瞬間死亡的毒藥?你覺得戚家可能有這種東西嗎?”
“可,可是——”
“如果戚家有這種毒藥,那么我們在和他們的戰(zhàn)斗中,他們會把這種東XZ著掖著嗎?你用腦子想一想,不行嗎?”唐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那是假的啊,你懂不懂??!”
“可,可是,七爺死了,他死在我的面前~”唐旄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七爺死了,唐凡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唐飛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如果小七死了,為什么我一無所知,嗯?”
“出來吧?!闭f罷,唐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看來他這個孩子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于是向身后淡淡吩咐道。
“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唐飛的身后緩緩浮現(xiàn)。
“七,七爺,您不是——”唐旄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男人,眼睛瞪得極大,,“您不是死了嗎?”
“我死了?”唐七爺嗤笑一聲,嘲諷似地搖搖頭,如果不是一路上那么多人都見鬼似的看著我,恐怕我和老爺迄今還蒙在鼓里呢!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唐旄目瞪口呆,完全糊涂了。
“讓我來和你說說吧,你呀!”唐飛長嘆一聲,“你呀,還是太年輕,中了他人的算計了!”
“從一開始,加入你們團隊的唐七爺,就是他人假冒的啊,”唐飛手捂前額,緩緩說道,“你們所謂的唐七爺,是你們的對手給你們安排的內(nèi)應(yīng)!是那些人為了獲得武者令牌而派出的死士!”
“怎么會?”
“怎么不會?我問你,是誰告訴你戚家真正的藏寶庫在藏書閣附近?”唐飛問道。
“是我的手下,流火。”
“是誰把那個所謂的唐七爺帶到你的隊伍中的?”
“也是他?!?p> “那他人呢?”唐飛冷笑。
“洞穴崩塌,死在里面了,”唐旄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死在里面了?”唐飛繼續(xù)呵呵冷笑道,“那為什么就在不久前,戚家重地外圍的守備告訴我,他帶著你的手令,逃出去了呢?”
“這怎么可能?”唐旄愣住了。
“怎么不可能?那個家伙是一只真正的狐貍,”唐飛怒道,“他從接近你的那一刻就是在算計啊,告訴你關(guān)于地下藏寶庫信息的人是他,把那個所謂的唐七爺帶到你面前的還是他,在洞穴中讓你把那群所謂的炮灰待在身邊的,仍然是他!”
這個流火,他接近你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將刺神玉搞到手啊,懂不懂啊,我的蠢兒子!
“可是,為什么?”唐旄瞠目結(jié)舌,他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竟會這樣背叛他!
“對他這樣的賤民,成為武者的誘惑還不夠嗎?”唐飛嗤笑一聲,粉碎了唐旄心中所有的幻想。
“至于那個唐七爺,你知道他又做了些什么?嗯?”唐飛揚起了眉毛,繼續(xù)道。
“不知道。”
“藏寶閣的入口,就是他的第一個騙局,”唐飛沉聲道,“戚家地下倉庫的入口偽裝的完美無缺,別說一個受傷的七爺,就算是你七爺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都不可能找到那個所謂的入口!他之所以能夠找到入口,是因為他很早就知道了!”
“這,這怎么可能?”唐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進入地下礦洞之后,就是那個假七爺?shù)牡诙接媱澚?,”唐飛繼續(xù)說道,“想要從你們這些武者的手中搶到武者令牌根本不現(xiàn)實,所以他們就有必要搶先一步先碰到裝著武者令牌的盒子,瞞天過海將其偷走才是他們唯一的辦法,可你們怎么可能讓他們碰到呢,所以——”
“難道?”唐旄瞪大了眼睛,即使是他的智商,也想到了什么,他喃喃自語“這怎么可能?”
“你也想到了?不要小看這些死士的決心和信念!”唐凡怒聲道,“他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了你們對裝著寶物的盒子的疑神疑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是那個叫做流火的家伙,建議你們讓那群炮灰檢查盒子的吧!”
“是,是的。”不知不覺,唐旄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那個所謂的唐七爺,根本連武者都不是。探測時爆出的那些靈氣,估計是某些可以自動產(chǎn)生了靈氣的小玩意,這種東西雖然常人弄不到手,但若是有心的話,也未必無法得到。
唐旄本應(yīng)該在那個時候?qū)μ破郀數(shù)纳矸萜鹆艘尚?,可偏偏那個冒牌貨利用受傷和對地下藏寶庫的精準判斷,將他們給糊弄了過去!
而所謂的中毒根本就是那個死士的自殺行為,而那具尸體之所以掉進巖漿中,是為了讓他們無法檢驗尸體,無法發(fā)現(xiàn)不對!
這是算計,滿滿的算計!
流火和那個假冒的唐七爺,二人聯(lián)手將在場的所有武者玩弄于鼓掌之間!
“究竟是誰,竟能弄出此等謀劃,”唐旄擦拭著頭上的汗珠,渾身都在打著顫。回想起自己在冒險中的點點滴滴,他更是感到無比的毛骨悚然!
誰能想到,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的算計之中,自己自以為是的尋寶之旅,不過是為他人火中取栗!
那個隱藏在幕后的人,未免太過可怕了!
“是誰呢?我也曾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唐飛那肥胖的身體仰了過去,呆呆地注視著天花板,“我曾經(jīng)以為是另外兩家的人,但仔細想想,又不是,因為唐七爺這個身份實在太難以偽裝了,為了謀劃刺神玉,他們兩家一定會派出真正的武者死士才會安心。”
雖然難以想象,但那個在暗中算計他們的人,只有可能是無法派出武者的尋常勢力!
“所以我找了元陽城中那些貧民窟中的首領(lǐng)了解狀況,”唐飛長嘆一聲,繼續(xù)說道,“龍飛,杜侯,你們兩個給我出來?!?p> “在下遵命,”在唐飛的命令下,又是兩名壯漢從唐飛身后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們都是元陽城貧民窟的地頭蟲,可在唐家面前,不過是螻蟻而已。唐家有令,他們只能拋下所有的恩怨,乖乖地來到這里。
“剛才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告訴我,整個元陽城,有誰有本事做出這樣的謀劃?一個能夠培養(yǎng)出死士的勢力,我可不覺得是泛泛無名之輩?!?p> 唐飛仰著身后的座椅,眼中精芒閃動。
“只有一個人,”龍飛和杜王這一對冤家對頭對視了一眼,隨即相互厭惡的轉(zhuǎn)過頭去,異口同聲道。
“整個元陽城,有心計布下此等算計,將諸多武者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只有一個人?!?p> “整個元陽城,有膽量布下此等謀劃,將諸多武者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只有一個人。
“亡靈之首,曹鑫!”
元陽城內(nèi),最神秘,最可怕的組織,莫過于貧民窟的恐怖亡靈,而統(tǒng)領(lǐng)這群亡靈的首腦,便是謀劃這一切的曹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