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老家伙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p> “原諒老頭子的私心,自從撿到你的那天開始,老頭子便將本屬于你的東西占為了己有,如今你既然已經(jīng)看到了這封書信,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老頭子索性就把你的身世告訴你,反正你就算要恨老頭子,也不至于挖了老頭子的墳吧!”
“十四年前,老頭子其實也算是個富貴人家,家中妻兒滿堂,以販茶為生,錢財不缺,日子倒也快活,可惜,天有風(fēng)云不測,一次茶會上,一個富商看上了老頭子年輕貌美的妻子,出高價讓我將妻子轉(zhuǎn)手于他,老頭子自然不樂意,帶著妻子轉(zhuǎn)身離開,自那之后,那個富商就利用人脈斷了我的茶路,趁我外出游說之時,帶人進(jìn)入了我家中,不僅強暴了我的妻子,還屠戮了家中老小,待我回去之時,只剩下了一屋子的尸體?!?p> “悲憤欲絕之下,我找到了官府伸冤,到頭來官商勾結(jié),反倒抄了我的家,親朋好友在這個時候也全都藏頭露尾,與我疏遠(yuǎn),走投無路之下,我本打算就此結(jié)束一生,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你!”
“你自天際滑翔而來,包裹在一顆巨大的火球中,砸落在我身旁,胖乎乎的可愛模樣和我家那小子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又重新給了我活下去的理由?!?p> “而且,也正是因為掛在你脖子上的那個錦囊,才讓老頭子成功報了仇,自那以后,老頭子隱姓埋名,帶著你流浪江湖,一直到了現(xiàn)在。”
“對了,之所以給你取名秦凡,乃是因為一塊與錦囊掛在一起的玉佩,玉佩上刻著‘秦凡’兩字,我猜想應(yīng)該是你父母所取,便以此為名,沒有更換?!?p> “老頭子對你身世的了解其實只有這些,不過,因為錦囊的不凡,所以一直隱姓埋名,也將你的秘密隱藏了起來,本想就此隱藏下去,卻又怕有一天老頭子如果突然不在了,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才留下了這封書信?!?p> “好了,小鬼,該說的老頭子都說完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老頭子是自然死亡還是死于人手,你都不必耿耿于懷,老頭子這輩子能遇到你已經(jīng)非常滿足了,若是沒有你,我報不了血仇,就算死了,也無臉去見已故的家人,現(xiàn)在好了,大仇得報,我也能安心的走了。”
“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早日與家人團(tuán)聚!”
一座巨大的青石之上,秦凡懸坐在石邊,緩緩合攏了手中的信件,左手之上握著一塊溫潤古樸的玉石,失神的望著前方。
手中的信件乃是張聞一早便準(zhǔn)備好,一直放在空間袋中,秦凡將空間袋認(rèn)主之后,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了信件和玉石。
“老鬼,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秦凡緊捏著信紙,喃喃自語。
距離張聞遇害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天,數(shù)天以來,秦凡已經(jīng)從青石鎮(zhèn)中走了出來,確定身后再沒有任何追兵之后,這才重新踏上了官道。
空間袋認(rèn)主之后,秦凡終于見到了被張聞?wù)洳仄饋淼闹T多寶貝。
一片方圓十?dāng)?shù)米的方形空間中,雜亂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物件,有兩人平日所穿的衣物,也有兩人吃喝拉撒所需要的各種裝備,還有一座被堆成了小山一般的錢幣,還有從雷府中順出來的玄靈石和一些值錢之物,一張圓桌上,還擺放著十?dāng)?shù)壺從劉四府邸中偷出來的桂花干釀,最后便是被張聞規(guī)整擺放在一座石臺上的兩本書籍,書籍的旁邊,還疊放著一些辟邪符和幾張炎爆符,至于其他的符咒,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耗盡。
秦凡的注意力主要落在了兩本書籍之上,其中一本名為‘鬼邪雜談’,主要介紹了一些道門往事和世間鬼物的類別,另一本書名為‘符文古書’,介紹了各種符咒的煉制之法,也介紹了一些驅(qū)鬼之法,辟邪符、化形符、炎爆符乃至于神行符,在古書上都有記載,至于張聞使用的伏鬼法陣和燃血術(shù),則屬于驅(qū)鬼之法。
所以,整個空間袋中,最為珍貴的,就是那本符文古書。
秦凡大致翻看了一遍,卻并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從記事開始,秦凡就對張聞腰間的口袋充滿了興趣,想象著有一天能夠翻開一看,真正看到之時,卻又物是人非。
秦凡不知道符文古書對修道之人來說有著何種意義,他也不關(guān)心,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恍如夢魘一般緊緊纏繞的念頭。
報仇!
任何與報仇無關(guān)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廢物,他迫切想要找到一種可以讓他迅速強大的方法,為此,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開元城,希望不要讓我失望!”秦凡再次低喃,將玉石和信件放入了空間袋中,從巨石上徑直跳了下來,朝著開元城的方向,大步行去。
……
開元城坐落在青石鎮(zhèn)以西數(shù)百里之外。
一片廣袤的平原中央,一座占地極廣的巨大城市盤踞而開,四條筆直的官道自城門延伸而出,連通了開元城境內(nèi)的諸多城鎮(zhèn)和村落。
一條寬敞的官道上,伴著牛羊、馬匹的陣陣嘶鳴,密集的人群擁擠在一起,還未抵達(dá)城門便已經(jīng)先排起了長隊,其中大多是商客,也有一些權(quán)貴之人,罕有普通百姓混入其中。
秦凡穿著一件粗布背心,神色平靜的站在隊伍之中,周圍雖然站滿了人,卻都是些穿戴講究、衣著華貴的商客,秦凡與他們相比,格格不入。
“你們看,有一個下等人混在隊伍中,難道他也想進(jìn)入開元城?”
“下賤的平民,想要混入開元城,至少也穿得好看一點吧,穿成了這樣也想進(jìn)城,簡直是找死!”
“對,就是找死,看他那副寒酸模樣,就算進(jìn)得了開元城,也會餓死在街頭。”
“黑不溜秋的,給我做奴隸,我都嫌棄,不知道這種人怎么會有勇氣排在隊伍中?”
人群的前方,一輛馬車中,幾個粉頭白臉的少年一邊定睛望著秦凡,一邊商討著,神色中滿是不屑,周圍的人群也大多投來了冷冰冰的眼神。
秦凡默默跟隨著隊伍向前走動,對周圍人的輕蔑視而不見。
轉(zhuǎn)眼間,一個時辰悄然而過,緩慢前進(jìn)的人群終于排到了城門之下。
高大的城門下,一隊氣勢逼人的士兵正仔細(xì)盤查著進(jìn)入城內(nèi)的人群和貨物。
“大人,那個乞丐想趁你們不備混入開元城!”就在秦凡即將靠近城門之時,前方馬車中的幾個少年下車接受檢查的同時,連忙向一個士兵指出了秦凡的位置。
士兵望向秦凡,臉上厲色驟起,冷喝道:“臭乞丐,滾遠(yuǎn)一點,開元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為……?”秦凡不解,就欲開問,卻被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悄然拉到了一旁。
“小兄弟是第一次來開元城吧?”青年笑瞇瞇的問道。
秦凡警惕,連忙與那人拉開距離,冷聲道:“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著,秦凡就欲再次進(jìn)入隊伍。
“小兄弟且聽我把話說完,我并沒有惡意?!鼻嗄暝俅卫∏胤玻B忙解釋道:“小兄弟可知道想要進(jìn)入這開元城有一個條件?”
“條件?”秦凡不解。
“看樣子小兄弟的確是第一次來到開元城,還好我及時拉住了你,若不然等小兄弟排隊到了前面,恐怕后悔都晚了。”青年一邊解釋,一邊拉著秦凡望向城墻的邊角處,那里竟然橫七速八的擺著一堆尸體。
秦凡頓時變色,其中有少數(shù)人的穿著與他相差無幾。
“小兄弟看到他們進(jìn)入城門時,手中握著的牌子了嗎?”青年又指向了城門口,秦凡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每一個入城之人手中都握有一塊令牌。
“小兄弟現(xiàn)在總該相信我了吧!”青年拍著秦凡的肩膀的說道。
秦凡感激的點了點頭,卻沒急著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人既然拉住了他,就必有所圖。
果然,秦凡頓住腳步之后,青年旋即再次開口,“凡是想要進(jìn)入開元城之人,都必須擁有一塊入城令,但是一塊入城令的價格卻要一百枚金幣,我看小兄弟前往開元城必然是有急事,手頭應(yīng)該也不算寬裕,我倒有辦法引小兄弟進(jìn)入城中,價格公道,只要十枚金幣即可,小兄弟以為如何?”
“一百枚金幣?”秦凡眉頭大皺,難怪隊伍中站著的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
不過,秦凡轉(zhuǎn)念一想,卻又多了些懷疑。
“小兄弟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倒是可以去那邊的窗口上詢問一下。”青年見秦凡遲疑,又連忙指向了城門邊上正排著長隊購買令牌的諸多商客。
秦凡定睛觀察了片刻,雖然沒有上前詢問,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確是在交出了一百枚金幣之后才換取了一塊令牌。
秦凡臉色難看,他的口袋中可沒有這么多金幣,唯一的十塊金幣,還是劉四所贈,空間袋中的銀幣和銅幣雖然不少,加在一起或許夠數(shù),但是那么大一堆錢幣從口袋中取出來,也容易引起此人的懷疑,秦凡可不敢輕易暴露空間袋的秘密,至于麻袋中的玄靈石,秦凡更不敢輕易拿出,玄靈石的價值雖然不菲,卻也極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一番思考下來,秦凡終是點了頭。
陳年鶴頂紅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秦凡也踏上了新的征程,衷心祝愿每一位書友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