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出決定
楊誠覺得自己怒火叢生,自古以來都是男子對女子退親,現(xiàn)在倒好,小小的韓家,竟然主動退親,這要是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在定陽縣待下去了?!
“還以為韓家姑娘是個明事理的,沒想到就是一個妒婦!妒婦!木汩,幸好你還沒娶她,我告訴你,這樣的女子,無視婦道,不能以夫?yàn)樽?,以后就算進(jìn)了我楊家的門也早晚生出事端,早晚你都得休了她!”
楊木汩覺得自己的腦中嗡嗡作響,根本就沒有將父親的話聽進(jìn)去,他面色灰敗,腦海中盡是韓藝的音容笑貌。
韓妹妹,你就這么絕情?你就這么絕情!
不!不要陌路!
他跌跌撞撞地推開父親,往門外奔去。
楊誠見狀,怒火中燒,一把將他拉住,吼道:“你有點(diǎn)出息行不行!人家都主動退親了你還去干什么!真是丟盡我楊家的臉了!”
“爹,韓妹妹她……她真的退親了?”楊木汩目光渙散,面無人色。
楊誠重重地冷哼了聲:“這樣的女子,我們楊家還真是無福消受了!”
楊木汩只覺世界都失了顏色,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當(dāng)他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天色已然全黑,房內(nèi)點(diǎn)起了燭火。
他手一動,方覺手中正握著一只柔軟溫?zé)岬氖帧?p> 是韓妹妹么?他幾乎下意識狂喜起來。
“嗯……”有人似乎被吵醒,輕聲哼了下,從床邊抬起頭,青絲如瀑。
“楊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秦池喬驚喜道。
楊木汩似乎被一盆冷水澆中,對了,韓妹妹她已經(jīng)退親了,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以后也和他再沒有關(guān)系了,她會嫁給別人,和別的男子白頭偕老……
他覺得胸前內(nèi)火辣辣的難受,嗓子也是干澀疼痛,他劇烈咳嗽起來。
秦池喬嚇了一跳,立馬伸手撫拍著他的背,緊張地問:“楊公子,你還好吧?”
等楊木汩停止了咳嗽,他重新躺回床上,什么話都不想說,只是閉上眼睛。
秦池喬咬咬嘴唇,柔聲問道:“楊公子,你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我,我熬了點(diǎn)粥……”
沒有人回答,床上的人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般。
她感到很難過,因著楊木汩對她的態(tài)度,她知道韓藝退親的事,也猜到楊木汩會暫時(shí)接受不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傷心,連對自己的態(tài)度都變得如此冷漠。
不過,反正也是退親了,只要熬過這段時(shí)間,一切就會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而且很顯然楊大人對她很滿意,還不顧禮節(jié)的派人把她從客棧接來了楊家,說是姑娘家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xiǎn),如果還不想回家的話,讓她就在楊家安心住段時(shí)間。
半夜的時(shí)候楊木汩發(fā)起了高燒,秦池喬急了,急忙告訴楊大人,楊大人去請了大夫,大夫說他氣血攻心,淤結(jié)于內(nèi),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心病,然后開了幾幅安神益氣的方子就離開了。
一連好幾天,秦池喬都是衣不解帶地照顧楊木汩,幾乎不離床前,藥也是親自喂的。
楊木汩一直都在昏睡,偶爾清醒一下,便又睡過去了,他們連話都沒有說過。
第四天的時(shí)候,楊木汩才真正清醒過來,看到秦池喬趴在床邊睡著了,她面色蒼白,眉眼間也盡是倦意,他不由得開始心疼了起來。
他雖然昏睡的時(shí)間比較多,但他一直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人在非常細(xì)心的照顧他,很顯然這個人是秦池喬。
他把自己關(guān)在有韓藝的夢境里,都忘了身邊還有一個癡女子,在等他醒來,楊木汩忍不住伸手輕撫秦池喬的臉龐。
仿佛感覺到什么,秦池喬睜開眼,正好撞進(jìn)那干凈溫和的眸子里。
她愣了愣,淚水突然奪眶而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木汩瞧了又是愧疚又是憐惜,便一把將她攬?jiān)趹牙?,摸著她的秀發(fā),以示安撫。
秦池喬在他懷里哭得大聲起來,好似將這些天的所有委屈難過全部發(fā)泄出來一樣,楊木汩心里也柔軟得很,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
不知多久,秦池喬睡著了,楊木汩將她小心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他就知道,她一定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走出去,叫來下人,吩咐她去廚房做些吃的,等秦姑娘醒了就端給她。等下人領(lǐng)命退下之后,楊木汩便抬腳去了楊誠那里。
“爹?!彼暗?。
楊誠從公務(wù)中抬起頭來,看到楊木汩長身而立在面前,眼神里又是欣慰又是生氣,不過最終他也沒說出什么責(zé)備的話來:“好了就好?!?p> 楊木汩一撩衣袍,雙膝跪地,愧聲道:“爹,是兒子無能,連感情的事都沒處理好,讓您為我諸多煩擾。韓妹妹的事是我對不起她,我對她所做的承諾都沒有兌現(xiàn),是我負(fù)了她,她退親是應(yīng)該的,我欠她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不過,我已經(jīng)負(fù)了韓妹妹,不能再繼續(xù)負(fù)了別的女子了,爹,您向秦家下聘吧,我決定娶秦姑娘為妻。”
楊誠猛地從書桌后站起來,有點(diǎn)不敢相信地問:“你……你真的想好了?”
楊木汩點(diǎn)頭:“是,我想好了,而且既然我已經(jīng)作了這個決定,就不怕別人怎么說,您也不要刻意向外人隱瞞事實(shí),我就是負(fù)了韓妹妹,還有,希望您以后也不要針對韓家做任何事,說到底,做錯事的是我們楊家?!?p> 楊誠露出笑意:“這些都是小事,韓家雖然在定陽縣還有些勢力,但我還不至于太放在眼里,以后你要是娶了秦姑娘,就徹底忘了韓家好了?!?p> 楊木汩垂下眼睫,不再言語。
事情仿佛就這般塵埃落定了,各有各的選擇,各有各的歸宿。
韓藝也把自己埋在賬簿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不去想楊木汩,也不想秦池喬,什么都不想,眼里只有手指下轉(zhuǎn)動的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