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裂痕

　　“看來，你很了解秦姑娘了”她說。

　　楊木汩沒察覺出韓藝語氣中的不悅，點(diǎn)頭道：“秦姑娘與我見過幾次，我現(xiàn)在知道，她是個(gè)純善的女子，要是你與她多接觸幾次，你也會這么認(rèn)為的?！?p>　　韓藝笑得很淡：“看來我是不夠了解她，想必你很欣賞這樣的女子?！?p>　　楊木汩即使再愚笨也感覺到不對了，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

　　結(jié)結(jié)巴巴地也不知該如何說，當(dāng)著秦池喬的面總不能否認(rèn)說自己并不欣賞她吧？更何況，秦池喬的所作所為確實(shí)讓他很是欣賞。

　　秦池喬立即紅了眼眶：“韓姑娘，是我的不對，你不要誤會了楊公子，是我不該來找楊公子的……”

　　“不能怪你，這事不是你的錯(cuò)?！睏钅俱槁牭接旨奔卑矒崆爻貑?。

　　韓藝在一旁看著，笑了笑：“我一來倒是讓你們都尷尬了，是我的不對。”

　　說著又看向楊木汩：“我今日來找你本也沒有什么事，既如此，我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楊木汩接話便自顧自地轉(zhuǎn)身走了。

　　“韓妹妹！”楊木汩慌忙喊了聲。

　　韓藝似乎沒有聽到，腳步絲毫未停。

　　楊木汩飛快地對秦池喬說道：“秦姑娘，你先在船上等一會，我很快回來。”

　　秦池喬點(diǎn)點(diǎn)頭：“你快去吧，不能讓韓姑娘誤會了你?！?p>　　楊木汩朝她笑笑，轉(zhuǎn)身朝韓藝追了過去，秦池喬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莫名一動。

　　楊木汩很快追上韓藝，“韓妹妹！”

　　韓藝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他，彎了彎嘴角，似有些無奈：“你還有什么事嗎？”

　　楊木汩站在原地，想著說些什么。

　　韓藝搖搖頭：“你不用跟我解釋秦姑娘的事，我一直相信你，現(xiàn)在也是，只是突然看到，忍不住有些生氣罷了?！?p>　　“韓妹妹，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讓你生氣?！睏钅俱檎嬲\地說道。

　　韓藝緊了緊斗篷，問道：“秦姑娘來找你有什么事？”

　　楊木汩遲疑一下，剛才秦池喬說自己是失足落水，所以韓藝現(xiàn)在問起來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shí)相告。

　　韓藝見此，心下不由得有一瞬黯然，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任何秘密的。

　　她歉意地笑笑：“抱歉，我不該問你的，這是你與秦姑娘的事，說了確實(shí)讓你為難?！?p>　　楊木汩聽韓藝似乎有些情緒欠佳，心一亂，連忙將今日發(fā)生之事大致說了下。

　　韓藝愣住，久久不語。

　　她沒想到秦池喬竟然這么做了，不論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從此以后，楊木汩都不會忘了她了。

　　“是你救了她？”韓藝問。

　　其實(shí)她心里很清楚，楊木汩是如何救了她的，必然又是一番親密相觸，甚至……可她不想思考什么，就想問出來。

　　楊木汩愣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幸虧我會游水?！?p>　　幸虧幸虧……對秦池喬來說還真是幸虧呢。

　　說來真是好笑，與楊木汩定親的是她，卻至今為止，她與楊木汩做的最違背禮節(jié)之事就是上次在花廳的相擁，而另一個(gè)女子與他相識不過幾月，他們之間卻有了救命之恩，同床之親，今日又是一番肌膚相觸，還有……口口相對。

　　若是秦池喬今日死了，不說秦府會不會就此罷休，單論她與楊木汩，他們即使成親了，楊木汩也不會心里只有她一個(gè)人，不論對秦池喬是什么樣的感情，他心里都永遠(yuǎn)有她的位置。

　　而她今日性命無憂，為楊木汩所救，但她為情義舍命的舉動給楊木汩留下的印象也依然很深，無論如何，她和楊木汩之間是永遠(yuǎn)少不了秦池喬的影子了。

　　“木汩，秦姑娘的事，你想如何做呢？”韓藝深深地看著他，將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都納入眼底，看得仔細(xì)。

　　楊木汩回望著韓藝無暇美麗的眉眼，心里不復(fù)往日的平靜，反而慌亂了起來。

　　“秦姑娘已經(jīng)損失了清白……我……我我理應(yīng)對她負(fù)責(zé)……”他開始不敢看她的眼睛。

　　韓藝眨了眨眼，似乎不解的樣子，輕聲問：“怎么負(fù)責(zé)？”

　　楊木汩雙手一把扶住韓藝的雙肩，語氣開始堅(jiān)定下來：“韓妹妹，我曾經(jīng)告訴我自己，我楊木汩這一輩子有你足矣，我娶了你之后，不論我爹如何逼我，我都不會納妾的……但是天意弄人，秦姑娘亦是無辜的，秦姑娘的母親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讓秦姑娘一生清白都?xì)г诹宋疑砩?，而她還在為我著想，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被破壞，選擇犧牲自己……我……我怎么能不管她呢？”

　　“所以……你要娶她為妻？”韓藝問著，覺得心臟的地方傳來隱約的疼痛。

　　楊木汩看著她的眼里帶著些渴求的意味：“只要，只要你愿意，我只是讓她做妾，秦姑娘想必也會同意的?！?p>　　韓藝掙扎開來，退后幾步，面無表情：“要是我不愿意呢？”

　　楊木汩張了張嘴唇，一時(shí)語塞。

　　“韓妹妹……你……”

　　“我為什么要愿意？我喜歡你所以才愿意嫁給你，我不喜歡她，一點(diǎn)也不喜歡，我為什么要愿意和她一起分享你？”韓藝生氣道。

　　楊木汩柔聲道：“韓妹妹，你是不夠了解秦姑娘才會不喜歡她的，你們以后多接觸一些一定會互相欣賞的……”

　　“我為什么要多接觸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天底下不會有哪個(gè)女子愿意與別人分享自己心愛的男子，我也一樣！”韓藝毫不猶豫地打斷他。

　　心愛的男子，這還是韓藝第一次毫不克制地表達(dá)自己的心意，但是楊木汩沒有什么欣喜，他沒有注意到這句話，他看著韓藝生氣的模樣，覺得有些陌生，他一直以來都是覺得她溫柔似水，善解人意。

　　“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對秦姑娘呢？”他心里有些不悅，覺得韓藝不會為別人著想，畢竟秦池喬都可以為了他們舍棄性命，現(xiàn)在只是讓她進(jìn)門，還是做妾，就這么不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