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一人酒令
周寧看著微微有些變了臉色的秦錦,秦錦的嘴角僵硬的向上挑了挑。周寧心里清楚,他們千方百計的不就是想給他制造點難度嗎?
現(xiàn)在周寧自己把難度值加到了最大,這回他們總該滿意了吧?
滿意嗎?這簡直是直接打臉。秦錦本以為他提出韻腳馬上讓周寧接酒令,周寧措手不及之下會丟丑。
沒想到周寧這么大的口氣,要一次把五首全都做出來,就算是才高八斗的曹植也得七步成詩啊。
秦錦假情假意的問周寧的意見,就是想難為周寧的,現(xiàn)在周寧一個眼神把球又給他踢了回來。
秦錦總不能說一次做五首太難了吧?那豈不是顯得他露了怯?他心里巴不得給周寧加大難度,現(xiàn)在周寧自己把難度加了上來,他正求之不得。
他才不會攔著周寧呢,如果他提出一首一首的做,周寧更得臉了。倒不如就讓周寧做,他做出來就當這個局白布了,做不出來那他就是打自己的臉。
“賢弟果有高見?!鼻劐\可不想給他留太多的時間,立馬說道:“就依賢弟所說,筆墨侍候。”
秦錦話音未落已經(jīng)有人捧著文房四寶走了過來,周寧一指左下角的空位,說道:“你們來記錄吧,我這手爛字不好見人?!?p> 周寧一句話說得秦錦臉上泛起了紅,在京城的時候秦錦就是先看到了周寧的字才跟周寧交上了朋友。
周寧十年寒窗真是鐵硯磨穿,不只是讀盡了五車書,更練出一手好字,真草隸篆寫出來力透筆背龍飛鳳舞。
秦錦論學問也不在周寧之下,誰不是從秀才考到進士的?但是字這回事呢,不是誰都能練得成的。
秦錦充其量也就能寫的工整點,談不上什么美感,不亂就算用心了。跟周寧那一出手就是書法家的風范有著天地之別。
秦錦就是羨慕周寧的字好,才打聽到了周寧這個人,沒想到一見如故,兩個人還很是投機。
奈何造化弄人,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敵的關(guān)系,秦錦也不是故意要和周寧作對,但是兩個人處于無法和諧的位置,天注定他們之間只有明爭暗斗,沒有交朋友那條路。
兩個人還是朋友的時候,周寧還指導過他寫字,現(xiàn)在周寧說自己一手爛字,在別人聽來周寧就是謙虛一下,或者真的是字寫的不好。
秦錦聽來就是周寧在諷刺他連字都寫都不好,他也向往能寫一手好字,但是他寫不出來啊。
當眾被揭了短,又找不到發(fā)火的由頭,秦錦心中又暗暗的郁了一口氣,周寧知道秦錦城府不深,心事都寫在臉上,看他又不高興了,不由得心里又多了一絲暗爽。
很快負責記錄的人就準備好了,周寧指了一下紙張,說道:“分成五份一起記錄吧,畢竟寫字沒有說話快?!?p> 好狂妄啊,眾人一片嘩然。大家以為周寧會一字一句的讓人記錄下來,直到全都記錄完才會進行下一首的創(chuàng)作。
這樣等待的時間是很長的,還來得及思索。大家都清楚,區(qū)區(qū)一個酒令沒什么難的,都是常玩的把戲。
難就難在時間緊迫,只要多給點時間誰都接得上酒令,酒令跟詩不同,詩要講究的地方就多了去了,酒令只要湊上字數(shù),押上韻腳就算過關(guān)。
周寧提出一口氣做好五首已經(jīng)是難度巨大了,現(xiàn)在他又要求五個人同時記錄,這難度又拔高了好幾個層次。
他讓記錄的人分成了五組,有人負責記住他說的話,有人負責寫字。他說完一首不管別人寫沒寫完,他繼續(xù)說下一首。
這樣他就沒有了思考的時間,直接一首連一首的說出來,這難度可真是令人望塵莫及了,這怎么可能呢?
就算酒令要求不怎么嚴格,難道就一點都不用過腦子嗎?眾人幾乎是懷疑周寧得了失心瘋才會想出這么個別出心裁的主意來。
下人不管那么多,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主子,誰的話他們都聽,很迅速的就有準備好了。
歌舞彈唱的聲音也隨著秦錦一擺手戛然而止,突然間靜了下來,氣氛變得異常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寧的臉上。
是打臉還是長臉,就看他能否順利流暢的把酒令接下來。周寧毫不掩飾他的得意,嘴角微揚的開了口。
“望天高,恨力薄,黎民苦,痛淚拋?!?p> “好!”周寧話音剛落,下面就有人帶頭喝起了彩,然而并沒有一人跟著附和。
大家都知道該打壓誰,所以不管周寧接的真好還是假好,都不會有人捧場的。這個帶頭叫好的人實在是太投入了,情不自禁的就脫口而出,說出口的話也沒辦法收回,他現(xiàn)在就只剩下后悔了。
沒有對比也看不出來什么高低,但有之前趙知府的‘身量高,細蠻腰,紅酥手,賽花嬌?!雠阋r,這首就顯得好多了。
起碼這首有主題有正氣,趙知府那首除了有香.艷就沒別的了。周寧關(guān)心的是百姓疾苦,趙知府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歌妓,做人與為官的境界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之遙。
三字令之后緊接著就是四字令了,記錄的人才寫好了一個‘望’字,周寧已經(jīng)開口說下一首了。
“欲訴閑愁,無語西樓,斜陽望斷,春水東流?!?p> 這一次周寧說完,整個船艙內(nèi)外寂寂無聲,沒有人再冒頭出來喝彩了。周寧的愁事不比別人少,但他不是個碎嘴子,他不會逮誰跟誰嘮叨一通。
周寧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半會登高望遠,自己的情緒自己消化掉,自己的難題自己解決掉。
記錄第一首的人也才寫了三個字,周寧第二首已經(jīng)說完了。周寧不停氣的繼續(xù)說道:“皓腕牽薄紗,思緒漫天涯。秉燭夜攻讀,效力帝王家。”
周寧說罷依然沒有人鼓掌,但許多人面露贊許之色。周寧知道他已經(jīng)征服了很多人,只不過他們礙于某種壓力不敢明著站到他這邊而已。
“好一個‘效力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