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不知道自己師父做的是對還是錯,或許在前世,他會和他的師父一樣的選擇。其實前世他對于沈清兮也的確是一脈相傳的做法。
只是,今生,他的重生讓他明白,有些事,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里才安心。
什么靜心,什么安情,都不如抓在自己的手里最安心!
不過,所謂徒不言師之過,再說了,他師父和靜安師太之間的事情他畢竟不是太清楚,這種事情,外人插手一般大多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再說了,也正如向太后說的,他的師父自從他記事起,就真的再也沒有下過山,甚至連寺門都沒有走出過一步!
前世虛幻不明白為什么,這一世,虛幻忽然明白過,或許是因為他的師父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怕他只要踏出廟門一步,就再也停不住腳。
人生如此,誰都有自己的無奈。
不舍也只能是忍著,深情也只能是藏著!
鄭皇后是不會理解這種感情的,正如她永遠不會有深沉的愛情一般。宣和帝和她之間的感情到底應(yīng)該算是什么,這一點鄭皇后也說不上來。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執(zhí)著矯情的人,對于現(xiàn)在的一切,她都是很知足的。所以,對于靜安師太的事情她也不會多說半句話。
這是她的身份決定的。
不過向太后倒是不用有這個顧忌,畢竟現(xiàn)在的大周朝基本上是不會有什么讓她顧忌的事情,看著靜安師太那固執(zhí)的樣子,向太后嘆了一口氣,指著靜安師太說道,“你就是個傻姑娘,當(dāng)年你呀……”
“太后,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靜安師太很是安安靜靜的說道,絲毫沒有什么顧及到向太后的意思。
向太后望著靜安師太,然后又看了看虛幻,忽然一拍手,笑著說道,“皇后,你說咱們?nèi)ヌ藸€陀寺拜佛祈福如何?那爛陀寺好歹也是我大周宋氏的供奉家廟,咱們這也都好多年沒去,想必咱們的官家更是好多年沒去了,不如,咱們挑個黃道吉日,你說如何?”
鄭太后一愣,她哪里會想到向太后怎么就生了這個心思,不由的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禮法上講,她是皇后,后宮之主,又因為協(xié)助宣和帝處理政事,威望在這后宮內(nèi)一時無兩。但從家法上講,向太后乃是她的婆婆,更是宣和帝的親生母親,這又是所謂的孝道在其中。她無論從哪方面是都不能說不行的。
只是她敢說行嗎?
這最近宣和帝多么的崇道,如何的抑制佛家,別人不清楚,身為這其中經(jīng)手人的鄭皇后又如何不清楚,她也清楚,這種事,又哪里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敢于摻和的?
正在鄭皇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忽然一個男人就這么大步的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笑著說道,“哈哈,母親剛才說要去哪里?怎么不跟兒子說一聲,讓兒子也沾沾母親的光,也出去轉(zhuǎn)一圈,這皇宮之內(nèi)實在是太悶了……”
虛幻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宣和帝。
除了他是萬萬不會有人敢這般態(tài)度的。
向太后一看是宣和帝,倒也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繼續(xù)說道,“官家怎么來了?”
“剛才老身也沒說去哪里,就是覺得我們婦道人家的,為官家?guī)筒涣耸裁疵?,但是為我大周求佛祈福還是可以做到的,想想這么多年,也沒真正的去爛陀寺拜祭過先祖的牌位,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老身剛才就跟皇后說說,選個黃道吉日去趟爛陀寺……”
宣和帝的臉色一變,有些訕訕的笑著說道,“母親這話說的,咱們皇宮之內(nèi)不是有家廟,還有靜安師太么,這求佛其實就是求的一個心誠,至于在哪里,倒是無關(guān)緊要的,再說了,母親的歲數(shù)也……身體也……”
“這個,這個,母親,去爛陀寺還是算了吧,要不,我讓靜安師太在皇宮內(nèi)做幾出水陸道場?”
向太后沒有說話,坐著沒動,只是稍微的斜了一下身子,看向宣和帝,淡淡的說道,“官家真是這么想的?”
宣和帝那剛才還賠笑的臉立馬有些僵硬,很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說道,“這個,這個,母親,您為什么非要去爛陀寺呢?你也知道……”
向太后的臉色一變,沉聲的說道,“老身知道你表哥看不上你,覺得你不配做皇帝,所以你不待見你表哥,是不是?”
“不,不,絕對不是,母親……”宣和帝的臉色一變,急忙否認道。
要知道,大周朝也是以孝治天下,說白了,自漢朝開始,中原王朝就沒有那個王朝不提倡孝的。問法固然是宣和帝的表哥,可他確實臣子,如果讓人知道他宣和帝因為自己的臣子,自己的表哥所鄙視,他還如何混?
說白了,這就是個臉面問題。
更重要的是,宣和帝知道,自己無論哪方面的才華都趕不上問法。他的父親真宗皇帝就曾對著神宗皇帝說,他不如問法,恨沒如此嘉兒。
想想他的大哥神宗皇帝可是自己的父親真宗皇帝千挑萬選,精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在真宗皇帝的眼中,都趕不上問法,更何況是自己?
當(dāng)然也絕對不是他不想去爛陀寺的主要原因。
向太后看到宣和帝否認,非但沒有消氣,還很是生氣的一拍桌子說道,“那就是你還記恨你姑姑?”
“呃……”
宣和帝這就有些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難道他真的說他那姑姑絕對是他人生中最怕的人之一。差一點自己就死在她的手里,他怎么可能不怕?文韜武略,果斷決殺,自己樣樣不如自己那姑姑,如果不是因為有問法站在自己這一邊,怕是現(xiàn)在的天下一定是他姑姑,那位一心要做則天皇帝第二的女人。
是,他是因為這件事,才不想跟問法見面,可難道他能當(dāng)著自己母親的面說自己姑姑如何如何不好?
向太后嘆了一口氣,指著宣和帝的鼻子罵道,“豎子,你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即便是當(dāng)年,成王敗寇還有什么道理可言,你姑姑她是野心勃勃,可事后也是愿賭服輸,你卻幽禁她至死,連你那表哥也是被冷落一邊,想想,如果你能捐棄前嫌,他們能為你做多少事?”
“畢竟,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就這么沒志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