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林霖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若塵看了一圈停下的眾人,從他露面到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過來對他說聲謝謝。既然東西是皇上賞賜給他的,那就是他自己的東西,即使是最親的人,不也應(yīng)該先謝過他嗎?
“我說,東西既然是皇上賞賜給我的,那就是我的東西了。給不給是我的事情,給多少也是我的事情。即便是父親你,也沒有權(quán)利替我做主。”
“啪……”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林若塵的臉上,眾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甚至還有一個姨娘身手捂了捂自己的臉。
林若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后對著林霖冷冷的笑著。
“父親要不要在另一邊臉上也打上一巴掌,這樣看起來會更加對稱一些?!?p> 林霖氣的火冒三丈,他再次舉起手,想要狠狠教訓(xùn)這個忤逆他的兒子。
“我現(xiàn)在就要進(jìn)宮面圣,父親要打趕緊打,耽誤了進(jìn)宮的時間兒子沒法對皇上交代?!?p> 林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落也不是打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幸好這個家的女主人及時出現(xiàn),緩解了當(dāng)時的尷尬。
林若塵的眼睛瞇了瞇,別人只知道母親出現(xiàn)的時機(jī)正好,卻沒有注意到她是從外面進(jìn)來的。
“你們都聚在這里,是怕下人沒有笑話可以看?”
林霖放下舉起的手,惱怒的轉(zhuǎn)身離開??吹搅至仉x開,姨娘們也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拉著他們的子女撤離。
林若塵看著母親,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若塵的母親江涵,也是從大家庭里走出來的人,聽說她年輕時不愿嫁給父親為妻,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愿意了。結(jié)婚之后兩人雖然是夫妻,卻幾乎沒有單獨說過幾句話,每次都是說完自己需要講的事情,兩人就立馬分開,林若塵甚至沒有見過父親走進(jìn)母親的房間。
站在林若塵面前的江涵,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神里也滿滿的透漏著失望。
林若塵知道,這個失望的眼神針對的不是自己,因為母親從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成才,她對家里所有人的將來都不在乎。
“你有事就趕緊去忙吧,我讓人給你整理好這些東西,保證一件不少的送到你院里。”
林若塵對母親道了謝,然后不顧臉上的巴掌印,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出了門以后,他沒有立即進(jìn)宮,而是先找到鴻志,吩咐他暗中跟蹤母親。林若塵相信,母親一定有什么秘密,她還會再次出門。
果然,林若塵下午剛走出皇宮,就收到了鴻志的報告,說母親江涵到處在打聽一個叫西涯的男子。
“西涯?”林若塵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你到我母親的娘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從那里打聽到這個名字,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里等你消息?!?p> 鴻志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離開。
“還有什么事?是不是沒有銀子了?”
鴻志搖了搖頭,再三考慮以后覺得還是說出口比較好。
“我的幾個弟兄整天閑著也不是一個辦法,要不我讓他們出去找點事情做。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辦好?!?p> 林若塵笑著拍了拍鴻志的肩膀,整日閑著當(dāng)然不行,他可從來沒有想過拿錢養(yǎng)閑人。
“你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把身手練的敏捷一點,我已經(jīng)在給你們物色工作了,要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就可以拿著皇家發(fā)的餉銀堂堂正正的買房子結(jié)婚?!?p> 鴻志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他相信林若塵會幫助他實現(xiàn)。
林若塵等鴻志走了以后,在路邊隨便租了一輛車子,然后直奔十里之外的一個小村莊。
這個村莊三面環(huán)山,唯一的一條進(jìn)出小路也是常年泥濘不堪。最近沒有下雨還好一點,如果下雨這條路上就滿是積水。
駕車的車夫看著這條路,說什么也不肯向前,他怕馬車走進(jìn)去以后出不來。如果真的陷在這里,掙不到錢不說,怎么出去更是一個大難題。
林若塵掏出身上提前準(zhǔn)備好的錢袋,一把交給了車夫。車夫掂了掂手里的錢袋,里面的錢恐怕比他一個月的收入還多。
“如果今日馬車有損壞,明日我會賠給你一輛新馬車的錢。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盡量帶我沖過去,我需要到村子里找一個可以救我家人的大夫?!?p> 林若塵的態(tài)度非常誠懇,讓車夫不禁動容。他每日起早貪黑辛苦掙錢,也是為了家里的親人。
相同的責(zé)任感讓車夫覺得自己有了幫助林若塵的使命,他讓林若塵坐好,架起馬車向著前面沖了過去。
好在老天沒有讓林若塵失望,他們順利的渡過了這一關(guān)。
可是,林若塵看著面前的村莊,心里卻一點信心都沒有。他知道接下來的這關(guān)更難,不是因為道路難走,而是因為即將見到的大夫是一個最不愿看病救人的大夫。
林若塵看了看天色,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點暗,村莊里很多人家已經(jīng)開始生火做飯,林若塵似乎聞到了飯菜的味道。
走進(jìn)村莊,馬車停在了一戶普通的人家門口。林若塵走下馬車,看著岌岌可危的大門,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
他輕輕推開大門,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前世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入目的是滿院子的藥草。主人是一個非常干凈的人,不僅把所有的藥草擺放整齊,連放藥草的架子都擦的一塵不染??墒乾F(xiàn)在,所有的架子?xùn)|倒西歪,藥草被扔的滿院子都是。
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院子中央躺著的一個人,他渾身都是鮮血,蒼蠅在他身上到處飛舞。很顯然,這個人死的時間不短,起碼不是今日才死。
林若塵認(rèn)識這個人,他是這家主人的徒弟,一個剛剛學(xué)醫(yī)沒有多久的少年。
林若塵想不明白,這家主人沒有走出過村莊,應(yīng)該沒有什么仇人才是,可是看死者的傷口顯然不是村莊里這些樸實的村民造成的。
到底是什么人,殺了這家主人的徒弟,又劫走了心善的主人?而且,這時在村莊里不是在偏遠(yuǎn)地區(qū),為什么沒有人報官,而是任由尸體在這里腐爛?
林若塵想不明白了,前世他見過這個徒弟好幾次,知道他是一個愛笑的少年,怎么今生他死的這么早,整整提前了好幾年,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