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沁水,曹翔一行只開始朝絳縣進發(fā)。這時,劉大卻從隊伍后面快馬追了上來。
“劉校尉,后面出了什么事?”
“噢,將軍,后面一切正常,只是……”
“怎么?”
“將軍,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北邊崗上的家伙?”
說著,劉大忙朝他們身后不遠的崗頂上偷偷回手一指。果然,此時有個乘馬之人正沿著那斜后方的崗頂小路尾隨騎行。
“哦,又是那家伙!”石紹忽開口道。
“怎么,老弟見過此人?”
石紹忙一點頭。
“不錯,兩天前我就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在后面跟著咱們了,原本我還以為他不過就是個順路的過客,昨日咱們渡過沁水后那人確也就不見了,于是我便也沒再多想,可誰知這會兒他又忽然出現(xiàn)了?!?p> “該不會是那些胡人派來的眼線吧?”劉大小聲道。
石紹卻只奇怪地搖了搖頭。
“可我們是向西走,又不是往北,那胡人派眼線來盯著我們干嘛?”
“更何況北邊胡人的勢力難道真的已經能深入這么遠的地方了?”曹翔忙也疑惑道。
“將軍,大人,要不要在下帶幾個人過去把那家伙給抓過來?”
曹翔剛要點頭,可石紹卻是從旁攔道:“將軍,眼下咱們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所以我想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p> 曹翔覺得也有理。
“如此便傳令下去,全軍改道向南,只往王屋山方向進發(fā)?!?p> “是?!?p> “這回倒看那家伙還敢不敢再跟來?!辈芟栊÷曕絿伒馈?p> 然而,當他們改道向南后不久,那神秘人的蹤影便也就隨之消失了。
“難道對方真就只是個剛巧順路的過客而已?”
“將軍,那咱們要不要重新改道向西?”
曹翔稍稍猶豫了下。
“不,還是先繼續(xù)往南走走再說。”
就這樣,當晚曹翔一行只在距王屋山以北十里的一條潭溪附近扎下了營。
“也不知我們從濮州出來已經多少時日了?”曹翔道。
石紹掐指一算。
“差不多已經二十來天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幾日我們應該就能抵達潼關了?!?p> “太好了,真希望能早點于潼關那里再見到彭賢弟他們?!?p> “是呀?!?p> 荷花挑簾走了進來。
“將軍,大人,飯已經做好了,你們快趁熱吃吧?!?p> “荷花,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以后這些事交給軍士們去做就行,你不必每次都親自來送的。”石紹道。
可荷花并沒有回答,在放下二人的碗后便轉身出去了。
“別說,這飯菜倒是還真香。”
曹翔忙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要說這荷花姑娘做的飯就是比咱們那些大老粗來得強,我說石老弟,你就別老挑人家的不是了好不好,你要實在不愿意吃,干脆就把你那碗也給我得了?!?p> 石紹聽后卻只趕緊舉起筷子端起了碗。
入夜后,那從遠處山間吹來的陣陣寒風也是顯得格外刺骨。就在又辛苦奔波了一整天后,帳中的軍士則大多早已睡下??善€未等他們睡熟,那周圍卻又忽然傳來一片喊殺之聲。
“上!快上!千萬別叫他們跑了!”
“殺呀——殺呀——”
伴著那突如其來的喊殺聲,一支人馬忽從南邊山谷間沖了出來。猝不及防的曹翔大營內,很快便也火光沖天。
“不好,將軍,有人劫營!”劉大匆匆入帳稟道。
“可知何人劫營?”
“不清楚,只知對方是從南邊殺過來的?!?p> “難道是胡兵?”
不知為何,一個奇怪的念頭忽從曹翔腦中一閃而過。
“將軍,咱們還是趕快先帶人殺出去吧!”
“好!”
來到帳外,幾人匆忙上馬。
“荷花,快來!”
說著,石紹只一把將荷花拽上了自己的馬。
“眾軍莫慌,快隨我一起向西沖殺!”
“是!”
就這樣,曹翔他們只帶著眾人一起從西邊殺開一條血路,直至越過不遠外的那條潭溪后,他們這才總算是暫時沖出了險境。次日天明,雖則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有追兵的蹤影,可曹翔他們卻還是不敢大意,眾人只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xù)向西疾行。
“劉校尉,你去清點一下,看看咱們還剩多少人馬?”
“是?!?p> 而就在清點過后,曹翔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眼下已只剩不到一半的人馬。
“可惡,昨夜究竟是什么人竟會在那里偷襲我們?”
“將軍,對方……對方好像是賊軍的人馬?!笔B皺著眉道。
“什么!”
曹翔一驚。
“難道賊軍已攻略至此?那西邊潼關豈不……”
而也正如曹翔所擔心的那樣,此刻黃巢的大軍雖還未攻到潼關之下,可那東邊陜州諸鎮(zhèn)卻已盡入其手,虢州也是同樣告急,兩千八百名神策軍則正在從長安城緊急趕往潼關的路上。
“將軍,那咱們……”
“看來已是刻不容緩,傳令下去,全軍火速向西趕赴安邑,再經蒲州直插潼關背后!”
“是!”
然而,曹翔一行卻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在安邑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