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可是你主動的!”
我呆滯地,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人,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么!
我主動的?
昨晚是我主動的?
昨晚居然是我主動的!
還有什么話比這句更讓人震撼!簡直用魂飛天外都不足以形容我那一刻的感受。
微風(fēng)帶著微微的暖意吹動窗簾,藍色的窗簾輕輕揚起,在寧靜的房間里發(fā)出輕微地噼啪聲。
“怎么……可……能?”輕飄飄的聲音在房間響起,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棵經(jīng)歷了晴天霹靂的小草。
“怎么不可能?”林宇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目光簡直就像在看一個不認賬的賴皮:“你忘了你昨晚把我襯衣的紐扣都扯掉了么?”
啥?
吃驚地瞪著眼前身高比我高出一個腦袋的某人。
我把他襯衣的紐扣都扯掉了?
我居然這么的……急不可耐?
不!不可能!
自己是喝酒就醉,但以自己的酒品,絕不可能會這么的……沒有理智!
何況……
想到這里,我突然有了底氣,沖著林宇浩狠狠地揚了揚拳頭,“你撒謊!”
“我撒謊?”林宇浩面無表情,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昨晚你在酒吧里,抱著我死不撒手,幾個人合力都沒法拉開……”
“抱著你……死不撒手?”哆哆嗦嗦地重復(fù)一遍林宇浩話里的重點,我的臉上一陣血涌,抖著嗓子喃喃辯解:“不……不……不可能……”
自己是對他有意,但以自己的力氣和膽量,絕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幾個人合力都沒法從他身上拉開!
“怎么不可能?”林宇浩的臉色沉了兩分,義正言辭道:“你們制作部的人都看見了,不信的話,你明天可以去公司里問,隨便拉個制作部的人問都可以?!?p> 看他理直氣壯得近乎咄咄逼人,似乎事情還真的是他嘴里說的那樣,我不由心虛了。
難道林宇浩真的沒撒謊?
可為什么明知我喝醉了他卻不送我回家,反而帶到他家里來了呢?
林宇浩似乎猜出了我心里正在琢磨什么,冷哼一聲,解釋道:“因為你抱著我死不撒手,沒辦法送你回家,我才讓楊俊達開車,把你弄到我這里來的,”說到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讓人不悅的場景,臉上劃過一絲忿恨,語氣也重了幾分,“誰知道在車里,你就對我動手動腳,還把自己也……脫了個七七八八……”
哇!
胸口氣血翻滾。
我又羞又窘,一想到自己竟然不但當著公司同事的面對林宇浩投懷送抱,還在車里當著林宇浩和楊俊達的面……一口老血就差點噴了出來!
“……我想把你放到床上去,哪知你死摟著我脖子不松手,還在我身上又啃又咬……”估計林宇浩覺得我受到的打擊還不夠,繼續(xù)幽幽指控我醉酒后的惡行,還一把扯開了睡衣,“看吧……柳歆婷,這就是你昨晚的杰作……”
“別……別說了……”還有什么比自己從小白蓮變成女流氓更尷尬的事,看著林宇浩扯開睡衣后胸口鎖骨和肩膀上曖昧淤紅的牙印、抓痕,我羞憤得只想撞墻。
天??!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我平時嬌柔文靜,喝了酒后居然這么的……兇殘!看來以后真不能喝酒了!
喝酒誤人?。?p> 鴕鳥一般將自己縮進被褥里,我只感覺這短時間的經(jīng)歷仿佛是坐了趟凌霄飛車,一會兒受害人,一會兒加害人,真實的事件到底是什么樣,我反而更加迷茫。
“好了,起來吃點東西?!币苍S是覺得事情已經(jīng)說開,林宇浩站直身,從床邊走到衣柜邊,脫掉浴袍開始換衣服。
裹了裹被子,我皺著眉頭看向他那精悍勻稱的身材,緊張到臉上的肌膚都在發(fā)燒,“干嘛當著我的面換衣服?有沒有羞恥心???出去!出去!”
林宇浩手上動作一頓,轉(zhuǎn)頭看向我冷笑道:“小姐,請看清楚,這是我的臥室!”
“你的臥室又怎樣?”人家說女子嬌蠻起來,無理都能變成有理,這一刻我想我是充分把這句話發(fā)揚了出來。
“好好好!我去外面!”估計是不想和我因為這么幼稚的問題而起爭執(zhí),林宇浩無奈地從衣柜隨手扯了套衣褲,走出臥室。
看他離開,我立馬翻身坐起。
四下張望一番,發(fā)現(xiàn)床頭床尾均沒有自己的衣服,我不得不裹起被子,翻下床。
床邊擺放著一雙男士拖鞋。
顧不得男女有別,也顧不上深思為什么林宇浩會將他的拖鞋擺放在床邊,我慌張地趿上拖鞋,然后開始在這間房里四下搜尋,搜尋自己的衣服。
無奈找了足足十分鐘,這房間還真是干凈,除了床上的被褥和衣柜里的幾件男士衣物我愣是沒找到一絲多余布料,更別說我的包和手機。
咬咬牙,看著衣柜里林宇浩的襯衫,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我甩開被子,扯了件襯衫將自己裝進去。本想就這么穿著出去找到自己的衣服再說,可看向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身體以及只到大腿根部的襯衫下擺,最終不得不重新又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這么出去吧!
我裹著被子拉開臥室門。
外面靜悄悄一片。
一步一步地挪進客廳,諾大的客廳里干干凈凈卻也空蕩蕩。我一邊打量著客廳里的裝飾裝修,一邊四下尋找自己的衣服。經(jīng)過餐廳附近的一扇門時,突然聽到從里面隱隱傳出腳步聲和說話聲。
“還需要做什么?”我聽到林宇浩問。
“用勺子攪幾下。”一個女聲輕柔回答。
“你買的紅棗呢?”林宇浩又問。
“放在外面餐桌上了?!迸暻敢獾幕卮?,緊接著傳來一陣瓷盤碰撞的聲音:“等把這小菜裝盤子里,我就去拿?!?p> “不用了,你繼續(xù)裝小菜,我去拿?!绷钟詈瓢才诺溃缓蟊沩懫鹨魂嚹_步聲,朝著餐廳方向而來。
我大吃一驚。
偷聽別人講話畢竟不是什么道德的事,何況因為好奇,我都已經(jīng)快趴門上了。
這要是讓林宇浩出來撞見這一幕……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磨砂的玻璃門忽然發(fā)出被人推動的聲音。
滿腔驚恐,來不及作出其他考慮,我反身朝客廳方向奔過去……
盡可能地離這扇門遠點——這是我已經(jīng)懵掉的腦子在這一刻唯一能夠跳出來的念頭,可是——
我忘了我裹著被子。
我也忘了裹著的被子還有很長一截拖曳在地上。
于是——
沒有任何的征兆和提示,也沒有任何的懸念與裝飾,我很華麗地被絆倒了……
完了!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淺色大理石地板,我悲哀地意識到一個即將發(fā)生的慘案:我那立體感很強的五官可能會在這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被碰成平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