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兒坐到床邊,下意識地拿起被子往水仙身上蓋,慢吞吞地說:“嗯……,有件事情我和管家商量好了,你……”
蘋兒想了想又不想說了,“沒事了,我今天去看看安成,順便打聽一下水大人的事情,你放心在家歇著吧?!?p> 水仙一躺好困意襲來,眼睛已經(jīng)漸漸睜不開,朝著蘋兒的方向點了點頭,也沒再問她和管家到底商量了什么。
這一天水仙居剛開門營業(yè),蘋兒就出去了。
來了幾個趙公子的朋友,說是經(jīng)趙公子介紹慕名而來,一定要水仙公子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水仙走進(jìn)去打了一圈招呼,倒了一杯酒,“我先干為敬”說完喝下一口。
其他人剛舉起酒杯,他一口噴了出來。幸好反應(yīng)及時轉(zhuǎn)身噴到了后面,擦擦嘴趕緊道歉,張羅著管家給他們換一個包間。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跟著管家出去了。都看在趙公子的面子上,倒也沒有人埋怨什么,也沒有生氣的,反倒問水仙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水仙低著頭擺了擺手,“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失禮,這酒可能是拿錯了,你們先吃著,我去去就回?!?p> 說完仔細(xì)地看著酒,顏色的確有點不太一樣,剛剛太著急完全沒注意。
他回到包間換了一壺,這次特意看了一眼,還是這個顏色,抿了一小口又吐了出去。
他又跑到一樓大廳,柜臺上居然一壺備用的酒都沒有了。
叫住一個伙計問道:“這里的酒呢?”
伙計支吾半天不敢說。
“管家呢?”
伙計指了指后門的方向,說可能在廚房。
水仙急匆匆地走過去,剛邁進(jìn)廚房,離門最近的伙計伸手擋住了他,他感覺莫名其妙,看著伙計問怎么了。
管家看到他立馬跑過來,沒等開口,他先問了一串:“怎么回事?酒壺里怎么裝的是藥?一樓柜臺上備用的酒壺呢?”
管家把他往邊上拽了拽,彎下身子說道:“公子,那不是藥,是蘋兒姑娘精心為你做的藥酒。
她想到你每次敬酒都是自己單拎著一壺,其實客人并不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就算換成水也沒關(guān)系。
可一下子就完全不讓你喝了,怕是身體也受不了,所以就想到了用藥酒,因為味道不好,你也不會毫無節(jié)制地喝下去,慢慢的就不會再想著喝了,而且藥酒也有益于健康。”
水仙氣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問道:“那客人喝的酒都放在哪了?”
管家指了指廚房,他立馬沖了進(jìn)去,廚師長把他攔住了。廚師長的塊頭比較大,往那一站像一堵墻,他完全過不去。
管家忙走過來勸著說:“公子,你就別再為難我們了,蘋兒姑娘放出了話,要是敢放你進(jìn)廚房拿酒,就立刻把我們辭退掉,毫無商量?!?p> “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你們?nèi)哭o掉。”
水仙急了,廚房的人都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管家插了一句:“公子,蘋兒姑娘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別再為難大家了?!?p> 水仙本就是心里煩想喝酒,現(xiàn)在連陪客人喝的機會都沒了,心更煩,喊了一聲:“這水仙居到底是誰說了算?”
幾個人微微抬頭看向管家,他正捂著嘴偷笑,水仙繃起臉很嚴(yán)肅的盯著他,嚇得他彎下腰說道:
“按理說公子是這里的老板,當(dāng)然說了算。可一般有了老板娘的情況下,都是老板娘最大。更何況蘋兒姑娘的脾氣,我們都怕啊?!?p> 水仙擠著眉頭,以往只是讓媒婆和趙公子誤以為蘋兒是自己的紅顏知己,為了讓媒婆死心,不要三天兩頭的給自己介紹女孩子,也是為了讓趙公子不要惦記著帶自己去春宵樓,難道他們也當(dāng)真了。
正想著,管家接著說道:“聽豆豆姑娘說你和蘋兒姑娘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既然這樣她就是老板娘了。公子不用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我們理解?!?p> “豆豆?”
水仙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腦門,“一個孩子說的話你們也相信。好好好,藥酒就藥酒?!?p> 水仙離開后幾個人開始偷笑,管家喊了一聲干活,趕緊擦了擦腦門的汗,就剛剛的情況,心里還是很怕公子辭掉自己的。
水仙拿著藥酒回到那幾個人的包間,舉起酒杯客氣了兩句,憋著氣喝下了一杯,隨后找個理由便離開了,走遠(yuǎn)就開始清嗓子。
他回到自己包間后,開始盯著窗外看。看到蘋兒回來,特意拿了一壺藥酒,倒?jié)M一杯舉起來做樣子。聽到蘋兒推門的聲音,故意抿了兩口,擰了擰鼻子看向窗外。
蘋兒一看到酒壺立馬跑過去,看了一眼酒杯里的顏色,確定是藥酒,松了一口氣。
“你這酒癮真是越來越大了,藥酒你都能當(dāng)茶喝,看樣子這個方法也不行啊?!?p> 水仙立刻轉(zhuǎn)過頭,“你和管家商量的事情就是不給我酒喝?這個方法當(dāng)然不行,每天至少讓我喝上一壺,過了癮我自然就不再惦記。
可你這藥酒味道太沖,我為了適應(yīng)它,只能時時刻刻地喝著?!闭f完又抿了一小口。
蘋兒無奈的看著他,“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個更好的方法幫你戒掉?!闭f著搶下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又不是酒鬼,也不耍酒瘋,干嘛要戒掉。”
水仙急了,蘋兒嘆了口氣,拽起他就往外走,“先回房間說說水大人的事。”
一開門,正碰上一個伙計端著菜上樓,伙計趕緊低下頭偷笑著走了過去。
水仙趕緊甩了兩下胳膊,清著嗓子正了正衣服。
蘋兒沒有見到那幾個捕頭,只是從侍衛(wèi)那里打聽到,明日一早新的京兆府尹就上任了。
“怎么會這么快,定案了?”
水仙插了一句,蘋兒搖搖頭說侍衛(wèi)也不太清楚,張捕頭和徐捕頭兩個人已經(jīng)告假,去城外找李仁和媒婆去了。
總捕頭也是聽他父親說的,國舅爺想保住水大人,和皇上提了此事,可現(xiàn)在的證詞對他不利,皇上不管。
只說是京兆府尹這個職位尤其重要,一日不可缺,丞相提議讓上一屆科舉的探花先頂上了。
“丞相提議”水仙叨咕著站了起來,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就是丞相指使下面的人陷害義父,為的就是京兆府尹這個位置。
他來回跺了幾步,想到一年之后義父還是會因為自己丟掉官職,這個時候只要能平安無事,這京兆府尹的官丟了也罷。
如果對方的目的就是這個,那義父在牢里應(yīng)該不會受刑,即使他不認(rèn)罪也只是耗他的時間,不會有生命危險。
等找到證人證明彩蝶是在說謊,倒是可以還義父清白。
不過牢房里的環(huán)境惡劣,義父一把年紀(jì)還是早點離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