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排走著,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館外的銀杏樹樹葉都落光了,厚厚地鋪出一條黃金大道,踩在上面軟軟的,因為前幾天下雨,也有一股子潮濕的味道。
他個子高高,身形挺拔俊秀,和她走在一起,在旁人看來,倒是很般配。
他說:“對啊,很忙。昨天又幫導(dǎo)師接了個任務(wù),需要給商中院的學(xué)生做個入門指導(dǎo)。準備了一天了,晚上還需要收個尾。”
藍清川想起他下午看的那些書,點了點頭,“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整理翻譯文本。我記得你晚上還有個學(xué)術(shù)會?!?p> 凌昊楓低頭,離她這樣近,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清淡香味。深秋確實寒涼,她圍了絲巾,末梢處精致地挽了個花樣,整個人沉靜優(yōu)美。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幾下。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她微微抬頭,等著他的回答。臉頰旁的發(fā)絲細細長長,在風(fēng)中微微飄動。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取出一個文件袋,烏潤的眼睛彎彎的,“總量不多,你看著辦。結(jié)束后,我請你吃飯?!?p> 低低應(yīng)了一聲,將那文件袋收入包中,眼神一抬,已經(jīng)走到了院門。藍清川轉(zhuǎn)過頭,對他擺擺手,說道:“今天我就回去了,再見?!?p> 她在院門僻靜處找到她的房車,彎腰進了車里,不一會兒就駛出了青潭。凌昊楓遠遠看著,忽然想起了她五歲時離開凌宅時的場景,與此刻多么相近。只是那時她正要離開,遠渡重洋,而現(xiàn)在,她回了國,就在身邊。
原來已隔了十多年,時間與地點。
凌昊楓垂眸想著,卻不知道在另一側(cè)的角落,藍雪坐在車窗旁,冰涼地看著他望著那車影,很久才轉(zhuǎn)身。
那兩人的世界,那樣默契和諧,即便是隔了十多年。相比起來,她的那十年,根本不堪一擊。
沉沉地望著那挺拔的身影漸漸融入夕陽,她捏緊了手指,面上卻是不變的笑容。
回到西林小廈時,發(fā)現(xiàn)院中囂張至極地攔著兩輛車,一紅一藍,鮮艷刺眼得很。
管家在一旁看到她淡淡擰起的眉,心中已覺得不大妙。她知道這樣隨意放人進入別墅不該是她這樣一個高薪聘請又深受信任的老練管事所做的,可是那兩位,她著實沒有什么法子請走。
在本市,有誰可以惹得起這兩位魔王呢。
管家接過藍清川的包,斟酌著開口,“是寒駱兩家的客人,不久前剛到。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要等小姐你回來,一起吃晚飯,就連廚師也帶過來了?!?p> 藍清川沉默著往前走,忽然記起,那是寒洛宸的法拉利。她緩緩?fù)鲁鲆豢跉?,“罷了。他們?nèi)四???p> “在客廳。剛剛從櫻花林里出來,現(xiàn)在正在喝茶?!?p> 她聞言看了一下花圃中凋落的櫻花樹。
進了客廳,藍清川正低頭換上棉拖,一抬頭,看到一只油光水滑的哈士奇,它伸著舌頭,飛箭一樣撲過來,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