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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嬌傳之天悅東方

第三十八章 界主之上

滇嬌傳之天悅東方 耳根 4216 2017-11-17 10:29:00

  鐸嬌目光盯著徐天裘。

  “此事原已在折子上說過了,不過相較于往年,這次貢品羊絨還是太少了些許,品質(zhì)也不是很高?!毙焯祠枚嗫戳髓I嬌一眼,又淡淡道:“但我大漢不會做那刁鉆苛刻之事,如此有失氣度。所以派遣我等前來親自摘那羊絨并加以篩選,望殿下應(yīng)允。”

  “好說,允了?!辫I嬌眼神一時間閃過無數(shù)思考,然后微微一笑道。

  自此,一場劍拔弩張的朝會便結(jié)束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氣,關(guān)于結(jié)果還算圓滿。

  只是還有不少滇國朝臣心里都暗暗不爽。

  那進貢的羊絨并非是普通羊絨,而是高山上的雪羊之絨。這雪羊并非家養(yǎng),根本馴化不了,且個頭極小,故而每一頭能夠采集的也不多。再加上季候性等種種原因,每每一年下來能夠采集的羊絨,也就那么一茬。

  這一茬,不多不少,剛好能夠與絲綢相攙,編織一件衣裳,非但暖和溫軟,更有飄逸異彩之姿,是人間最為奢華之物。就因為此等珍貴,整個滇國,除了攝政王焱珠長公主擁有一件外,更無人獨有。

  每每采集雪羊絨都是最為艱險與辛苦的事,所以如今這漢使還要更多,未免也過于貪得無厭了。只是和如今商稅之事相比,也不過是小事罷了。這商稅之事落定,接下來大滇國便會在國情上都好上許多。

  如此,此要求雖然過分,卻也能忍。

  ……

  朝會結(jié)束后,鐸嬌便在一群宮女和曦云的簇?fù)硐伦呋貢俊?p>  “殿下,請留步一談。”那徐天裘竟然追了上來。

  可惜鐸嬌對此人一點好感都沒有,示意了身旁曦云一眼,未作任何停留就走了。

  “自重?!标卦茢r住了徐天裘追去的路,目光陰冷冷,就像寒冬臘月的陰云。

  徐天裘尷尬的笑了笑,自知在這雍元城內(nèi),還不能肆無忌憚。多看了一眼鐸嬌的婀娜背影,凝視著直到鐸嬌消失,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只是轉(zhuǎn)身之后,目光之中那莫名的自信又增添了不少。

  適才朝會,那是徐天裘第一次見到鐸嬌。

  只一眼,他的心便落在了那上面。

  因此整整一個朝會,他都在觀摩,越看越覺得鐸嬌相貌精致,氣度非凡,便是他心中所要追尋的那般女子。他如今年已入而立,可因家學(xué)緣故,再加上本身相貌才學(xué)兼?zhèn)?,自視甚高,還未娶親。

  “這鐸嬌,我非娶到不可,即便那是滇國王女又如何?”

  ……

  徐天裘走到皇宮外面,年長的趙松明正在等候,身后是華貴的馬車,奇怪的是并不見馬夫在何處。

  見了徐天裘過來,趙松明連忙上前抱拳一禮,欲言又止:“公子……”

  徐天裘揮了揮手,臉色有些不耐煩,看也不看趙松明一眼便往馬車之中一鉆。

  至此,趙松明連忙上前,熟練地?fù)P起了馬鞭,熟練催使起了馬車來。

  ……

  “殿下,那些漢臣去攝政王寢宮了?!逼毯螅卦七^來,懶洋洋的稟告鐸嬌。

  “嗯,這才對,來了滇國豈有不見正主之理。”鐸嬌微微一笑對曦云說道。

  “所謂朝廷,在我眼里都只是凡俗之事,何其爭之。鐸嬌,你既然拜入我?guī)熃汩T下,當(dāng)要好好修煉巫法,若是能成為她那樣的修為,又何懼焱珠?”

  曦云這一說,倒也是提醒了鐸嬌。但現(xiàn)在她也是一心三用,既要在朝中保全自己,又多少要迎合焱珠長公主,更要擠出時間來沉淀修行巫法。

  曦云走后,鐸嬌目光之中的疑惑之色更重,似乎陷入到了某種強烈的不解之中。片刻后,她又提起了筆墨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在驗證理清某種思緒,某種猜度。

  ……

  會見漢朝使臣,這在整個滇國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任何人都不得怠慢,偏偏是滇國如今唯一的正主攝政王焱珠,倦怠得仿佛是一個永遠(yuǎn)睡不醒的美人,一貫橫臥在自己月火宮銅雀臺大殿的珠寶榻上,好像世間發(fā)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似的。

  這一切,直到漢朝的兩位使者正式來拜訪。

  “大漢節(jié)度使趙松明,前來拜見殿下。”趙松明走到寢宮前,臺階下,恭敬一禮。

  口頭道著大漢的官腔,手上行的禮儀卻是一名武者該做的揖,看起來頗為古怪,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協(xié)調(diào)。

  其實這也難怪,這正史趙松明本身乃是天朝將軍徐勝帳下一名武者。

  他因為家學(xué)淵源的關(guān)系,口才極好,這才能夠被派遣過來勝任此次使臣一職,是徐勝麾下真正的心腹。不過在來之前他就知道,這滇國雖然小,長公主焱珠不光是攝政王,還是當(dāng)今世道一等一的武學(xué)大家,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處于對強者的尊敬,這才行了這般禮節(jié)。

  但是,和他完全相反的是那副使徐天裘。

  趙松明還在拜見之時,徐天裘便找了旁邊一張座位,一屁股坐下,大搖大擺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在杯壁上,發(fā)出清脆但焱珠聽來卻非常刺耳的聲響。

  假寐的焱珠,冷然一笑。

  “區(qū)區(qū)王者境,不錯,如此年紀(jì)便已達到,也確實有傲人的本錢?!敝灰谎郏椭楸憧赐噶诵焯祠玫男逓?,言語之中淡然非常,就好像這根本不是個王者境,只是大街上的白菜,她賣菜時隨便抓了一把般隨意。

  “呵呵?!毙焯祠幂p輕一笑:“長公主殿下,你見過多少我這年紀(jì)的王者境?”

  “公子幾多年紀(jì)?”焱珠漠不經(jīng)心的問。

  ”三十一!”

  “年少狂士,卻不多見?!?p>  見此情形,焱珠心里轉(zhuǎn)念一想:“這小子,無非仗著自己有些家世罷了。不如問問,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這正史實力與他也相差無幾,可為何這身份卻相差那么多?!?p>  一念至此,焱珠便又問道:“本王不理朝會之事,朝中之事,爾等盡管與王女鐸嬌去說,不用特意拜會與我,送客吧?!?p>  “王女?鐸嬌?”徐天裘玩味著說道。

  “怎?”

  “殿下,鐸嬌王女我已見過,甚是仰慕,奈何她性格直率,不知殿下可否做主……”

  焱珠聞言一下子聽出徐天裘的舉行,大怒,頓時坐了起來,掀開床幃,走到徐天裘面前,一雙漠視天下的深瞳猶如神明般,凝視著徐天裘,道:“你……好大的狗膽,縱然是你們漢朝的皇帝,也不敢如此對本王說話,更何況還敢出言羞辱……”

  “呵呵呵呵呵……漢朝皇帝不過一弱冠小兒,自然不敢這樣,但我卻敢說。”徐天裘隨之站起來,毫不畏懼的迎視焱珠。

  兩人修為,猶如天地溝壑之差距。

  但徐天裘的目光,卻充滿了一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傲然。

  “好大的口氣?!膘椭槔湫σ宦?,等著他的下一句,若是不滿,絲毫不懷疑焱珠一掌轟下,將其覆滅在此的威嚴(yán)。

  “我?guī)熥鹗穷刚瓠t,我是兩百年來,唯一的親傳弟子!皇帝見了都得給七分面子。殿下,這個理由夠么?”

  罡震璽?!這個人的名字一出現(xiàn),

  剎那間,焱珠眼神閃爍,眉宇間五味紛陳,面色極為復(fù)雜。傳聞此人在一百年前已由界主境晉入神人之境,是一尊極為強大恐怖的存在,但不知又因何消失無蹤跡。如今算來,也有八九十年沒有他的傳聞。

  稍許沉淀心態(tài)后,焱珠再次冷笑。

  “我何以相信你不是在此信口雌黃?”

  “早就聽聞殿下修行炎火之類的武學(xué),因此此行出使滇國,特意從師尊那討要了一件寶貝,就是為了此刻獻給殿下!”

  徐天裘脫手而出,便是一枚紅彤彤猶如貝殼形狀的寶物,飛入焱珠之手,頓感炎熱無比,一股金石靈氣傳入經(jīng)絡(luò)。

  “此乃炎貝火紋石,從地脈深處所得,非神人不可取,可助殿下修行神功!”徐天裘淡然笑到,他已看出,焱珠手持這枚寶石后內(nèi)心掙扎動搖,于是又趁勝追擊道,“我?guī)熥痤刚瓠t,曾為海國國師,又入漢朝為官,修為高深莫測,早在百年前就已悟透神人之境,消失在朝野之中。而今,又百年過去,定已領(lǐng)悟到天地玄機,武魂之力,成為大漢鎮(zhèn)國之強者。當(dāng)年他的徒子徒孫們,無一不是當(dāng)世絕頂高手,譬如說,徐勝將軍麾下的九頭尸鷲,便是徒孫之一,端的是極為厲害!”

  焱珠雖不知道九頭尸鷲是誰,但見一旁趙松明虔誠至極的目光,便已經(jīng)確信,這徐天裘身份確實非凡,極有可能是罡震璽的親傳弟子。否則,又怎能做到隨意就送人一塊炎貝火紋石這種珍貴之極的寶物。

  焱珠面上,緩緩涌起一絲溫和之意。

  “來人,上茶。”焱珠看了眼徐天裘朗聲道。

  不久,滇國皇宮最好的茶水便被奉獻到了他面前。然而這對于徐天裘來說,也似乎是應(yīng)得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對于他來說,擺在面前的就像是一場買賣。

  “殿下,我說,你侄女鐸嬌姿容非凡,許配給我如何?我?guī)熥鹉阋矐?yīng)該知道,只需要我說上幾句,此事一旦成了,你有什么條件盡管開,相信他老人家也愿意為您指點解惑,武學(xué)更進一步?!?p>  焱珠避而不答,過了會兒,呷了口茶道:“王女鐸嬌,頗為自強,在我滇國之內(nèi),受眾臣擁戴,難得徐公子有心,這次羊絨之事我便讓她陪你去。至于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p>  “哈哈哈哈……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如此,多謝殿下了。”

  徐天裘說罷,拍拍褲子便與趙松明一同離開了銅雀臺。

  ……

  這時,侍衛(wèi)長瓏兮出現(xiàn)在了焱珠身邊,為焱珠披上了一件衣服。

  “殿下,這漢史未免也太過張狂了,區(qū)區(qū)副使焉敢如此,簡直目中無人?!?p>  焱珠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張狂又如何,他是罡震璽的親傳弟子。再說,剛才我接過他投石問路的這塊火紋石,便測知此人是天縱之才,天賦不在我之下。鐸嬌若真嫁給她,就按照祖制剝?nèi)ダ^承位吧,這樣更好!”

  瓏兮雖不知道罡震璽是何人,但長公主所言她卻清楚不過。長公主無意讓鐸嬌繼承大統(tǒng),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

  “傳令下去,明日讓鐸嬌親自帶人去摘雪羊絨,此事不得有誤。”良久后,焱珠忽然道。

  ……

  翌日,一支去采摘羊絨的隊伍自皇宮出發(fā),使向了冬嶺山。

  在那里,有一支隸屬于滇國的部落,那就是冬嶺山部落。

  這是整個滇國人數(shù)最少也最為貧寒的部落之一,由于海拔很高,地處極寒,常年的風(fēng)吹日曬讓大部分人的皮膚就像秋天的蘋果,有著渾然天成的一抹紅色。但也正因為如此,此處的人常年生活艱辛,早就了一身強壯身軀。

  遠(yuǎn)觀冬嶺群山風(fēng)景,最遠(yuǎn)處的地方是天,下面是地。地與天之間是一座座峰頂尖銳的高山。這些高山外形嶙峋,似刀削斧砍而成,峰頂白雪覆蓋,一只只山鷹盤旋著,畫面悠遠(yuǎn)而寧靜。山下除了一條肉眼可見的河流奔流不息,便只有廣袤的草原,許多白色的小點點便是放牧的羊群。

  只是那羊群并非雪羊,而是尋常的家羊。

  行進途中,少離、無涯和漢使及隨行軍隊,騎馬而行,浩浩蕩蕩,足有百余人。鐸嬌掀開了馬車簾子看了一眼,滿臉都充滿了愉悅,這景色令她心曠神怡。至于馬車內(nèi)一角,曦云正在假寐。

  不久之后,一行人馬便到了一個圓潤的山坡上,這里面布滿了柵欄,柵欄里是一座座皮制的帳篷。帳篷有大有小,緊挨在一起,看起來好像是個帳篷王國一樣。

  這里就是整個冬嶺山部落了,“你們是什么人?”看守柵欄大門的冬嶺山戰(zhàn)士攔下了眾人。

  由于先前并未進行任何通知,此刻忽然前來對方自然十分警覺,在鐸嬌、少離亮出身份后,眾人便受到了族長哈魯?shù)目畲hI嬌早就聽聞此人力大無窮,戰(zhàn)斗力非常之高,這次見面,果然是個雄獅般威武的猛漢。

  因為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不久后便天黑了。

  部落的廚師們一陣手忙腳亂后,拿出了最好的酒與牛羊肉來款待這滇國至高無上的王子王女,以及來自天朝的上使大人。

  夜晚篝火,載歌載舞,是迎接客人的大歡愉時間,徐天裘卻又來找鐸嬌。

  烤火的鐸嬌眉頭微皺,思忖后,便答應(yīng)了。

  不久,兩人一同走在了壯美原野上,遠(yuǎn)方暗沉好似海上的逶迤巨浪,看不見云舒,又見不得云卷,便是烏黑漸暗中又透著一股洪荒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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