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guī)е栊⌒∵M了一條小巷子,敲開一扇黑漆漆的門,走過長長的甬道,甬道頂上鑲嵌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縱然是這樣,不遠不近鑲嵌滿一整個甬道的財力也讓人咋舌。
大概走了五百多米,地勢向下傾斜,可見目的地在更深的地下。
又走了一百多米,終于看到一扇古樸的青銅門,被頂上的夜明珠照的看起來像某個年代的古墓。
起碼凌小小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盜墓賊。管家不輕不重的敲響了門,嚇了凌小小一跳。
大門“轟隆”一聲打開,來人帶著青銅面具。
管家掏出一面金色的牌子。
青銅面具人打量了一下管家和凌小小。
遞給管家一個精致的箱子,打開箱子,一副精致的黃金面具赫然在目。
凌小小一陣咋舌,有錢人??!一個面具而已,用金子打造?
管家倒像是習(xí)以為然,取出面具,為凌小小帶上。
本來以為很重,但沒想到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
顯然這里的主人沒想到會有這么小的孩子過來,盡管青銅面具人已經(jīng)拿出最小的面具,但還是有些大。
至于管家和護衛(wèi)則是拿起一旁的黑鐵面具戴了起來。
帶好面具以后,青銅面具人帶著他們進了一扇門,也不知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凌小小只感覺旋轉(zhuǎn)了一圈。
再踏出門已經(jīng)是一片燈火輝煌,凌小小驚訝,沒想到就在這鬧市的地下竟然有一個這樣巨大的銷金窟。
是的,銷金窟,這里的裝飾簡單而不失奢華,用心體現(xiàn)在細節(jié),比如四個角落粗大的柱子,上邊的雕花靈動傳神,惟妙惟肖,在這個時代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走過華麗的通道,青銅面具人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單獨的包房。
有穿著裸露的男侍者端上了精致的茶點。
看到為主的人身量是一個小孩子,也就有些不甘心的退下了。
本以為可以傍上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人,從此脫離這樣的生活,在這里雖然吃的穿的都是上好的,但看他們的穿著,就能看出來是做什么的,如果有客人有“雅興”,他們就不得不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做那等事情來滿足客人的情趣。
凌衛(wèi)看了一眼男侍者的背影,幸好識相,不然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帶小姐來這里,讓小姐知道了這個年齡不該知道的事情,該責(zé)怪自己帶壞小姐了。
凌小小怎么能看不出來,但自己現(xiàn)在是小孩子,那就該干小孩子該做的事。
捏起桌上精致的茶點,放一塊在嘴里,入口即化,涼絲絲的,味道不錯。
“這是什么?”
管家看的有些發(fā)笑,幸好面具遮擋,小姐看不到。果然還是一個孩子。
“這是清涼糕,他們這邊獨有的,外邊吃不到呢?!?p> “哦...”
凌小小低頭又繼續(xù)吃起來,邊吃邊想事情,看來這凌府真的不是一般的勢大啊,能夠被這樣的銷金窟奉為座上賓。
最重要的是,母親對自己的態(tài)度,這管家剛剛明顯是在試探自己,如果自己隨便挑幾個奴隸就滿足了,可能她就不會帶自己過來,而剛剛那塊金色牌子絕對不可能是管家每天隨身攜帶的,那今天管家?guī)е@塊牌子,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只有不滿足于那等平凡奴隸,才能通過考驗,才能看到凌府真正的權(quán)勢,就如看到這金碧輝煌的銷金窟。
那這關(guān)是考驗自己的眼光和野心?
接下來應(yīng)該還會有考驗...
同時,凌衛(wèi)面具下一臉嚴肅,看起來也在思考。但她思考的就和凌小小完全不同了。
她不明白,大小姐再天賦過人也只是一個不足7歲的孩子,縱使偶爾有些古靈精怪,也不足以讓家主如此重視吧?帶小姐來這里?有些過了吧?
她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凌婉如站在書房里,被召集來的徐州各個商鋪的管事已經(jīng)正襟危坐在桌前。
凌婉如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決定了的事從不拖泥帶水,雖然把女兒提出的方法運用到生意場上聽起來有些兒戲,但自己已經(jīng)做過實驗,如果一個賬本用女兒提出的方法,可以節(jié)省很多人力物力,又可以保密。
“此次召集大家來是有重要的事宣布?!?p> 凌婉如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掌柜,這些人都是她能信得過的人,是跟著她的老人了,不然她也不會讓她們知道自己打算用在記賬上的密碼。
“我找到一種記賬的新方法...”
這邊凌婉如已經(jīng)在逐步推進新的記賬方法。
而凌小小這邊的拍賣也拉開了帷幕。
講解人是一個美貌的男子,穿著優(yōu)雅而不失活潑。十分的吸引人。
口才更是出色,簡直是舌綻蓮花。
眾人的胃口都被吊起來等待著拍賣物品亮相。
至于凌小小,她對這樣的男人可沒有興趣,在前世來看這樣的男人不是gay就是人妖,養(yǎng)養(yǎng)眼還可以,真要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光想想都掉一地雞皮疙瘩。
繼續(xù)吃著盤子里的點心,偶爾喝口茶,有空瞥一眼窗外的拍品。
凌衛(wèi)也在觀察自家小姐的行為。凌小小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有好幾個奴隸被拍走了,現(xiàn)場氣氛也逐漸被調(diào)動起來。
現(xiàn)場不只有包間,包間有兩層,自己所在的這間是大包間,在上邊,下邊是小一些的,但更多的是底下的散座。前幾個奴隸就是被她們拍去的。
這些奴隸一般都有一技之長,或是長相絕色。
拍賣中場休息,休息之后那才是重頭戲。
喝的水有些多了,凌小小起身要去上廁所,凌衛(wèi)就要跟隨,被凌小小制止。
開玩笑,人家一個大管家陪自己一個庶女上廁所?你敢用?雖說管家在凌府也是仆人,但那也是母親的仆人,還是等級高到top的那種,人家給自己面子也就罷了,自己不能不識相不是?
“讓她陪我去就好?!绷栊⌒≈钢刚驹陂T外的青銅面具人。
凌衛(wèi)也不強求,只囑咐青銅面具人小心照顧。
跟著七拐八拐,走出了嘈雜的大廳。
到了地方,凌小小去如廁,青銅面具人等候在外邊。
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偷窺,索性麻利的解決了就出來了。
等凌小小凈了手出來,青銅面具人又帶著凌小小往回走。
也不知是凌小小沒注意還是怎么的,不小心和一個年輕男子撞了個滿懷。
凌小小在想事情,也沒多注意,既然撞到人,當然要道歉。
青銅面具人聽到動靜,回頭查看時,看到是年輕男子,趕忙行禮,結(jié)果被他眼神制止。
看年輕男子沒啥事兒,凌小小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腦袋,自認倒霉了,誰讓自己走路不注意呢,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回走。
凌小小看青銅面具人正在發(fā)呆,扯扯他的衣角。
“走吧,愣著干嘛?!?p> 青銅面具人回神,趕緊帶路。
有些好奇主子為何不讓自己行禮,難道是因為這個小女孩?她是誰?
雖然好奇,但理智告訴他,在這個地方只有傻子才能活的久,知道太多對自己沒有好處。
想事的功夫,兩人就回到了包間。
拍賣已經(jīng)開始。
一件拍品拍完,突然一個紅衣男子走到講解人跟前,附在耳邊也不知說了什么,只見講解人臉上有些驚訝,接著蹙了蹙眉,然后點點頭。
講解人繼續(xù)拍賣,紅衣男子走下臺去。
“各位貴客,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今天我們的拍品臨時增加一個,但大家不要擔心,這個奴隸絕對的物有所值,比我們今天拍買的所有奴隸也都不差,現(xiàn)在請呈上拍品?!?p> 散客們有些騷動。怎么回事?突然半道兒加了個塞兒?
凌小小也注意到場上的情況。
“衛(wèi)姨,這種情況以前出現(xiàn)過嗎?”
凌衛(wèi)顯然也有些疑惑。
“從來沒有過,拍賣這一行最是得講信用,這家拍賣行更加如此,因為她們拍賣的東西各種各樣,從神兵利器到天材地寶再到奴隸殺手,還從來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p> 了解了情況,凌小小沉默了,注意著場上的一舉一動,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能出什么幺蛾子?
拍品裝在金色的籠子里被推上來,這樣看來,倒也沒有什么出色之處。客人們意興闌珊。
但凌小小卻大吃一驚,這不是剛剛自己撞到的那個男人嗎?剛剛還能自由行走,現(xiàn)在就成了籠中的奴隸?擱誰也不信。果然有貓膩。
但更加讓人意外的是連續(xù)幾次出價之后,籠子里的男人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別人不清楚,但自己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是在看自己。
這是要自己拍下他?拍還是不拍?這里邊分明有幺蛾子...
凌小小還在糾結(jié),此時,價格已經(jīng)固定到四百兩,錘子已經(jīng)落下兩次了。
不能再猶豫了,凌小小一咬牙,道:“加價一次?!?p> 青銅面具人朝臺下喊到:“四百五十兩!”
“四百五十兩!還有沒有更高的?”
環(huán)視一周,沒有。
“四百五十兩,第一次!”
還是沒有加價。
“四百五十兩,第二次!”
“四百五十兩,第三次!”
小木錘“咚”的一聲落下。
很快一把鑰匙就送到了包房。
凌衛(wèi)則是坐在一邊不聲不響。誰也看不到她面具下的表情。
凌小小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一個沖動就花了四百五十兩買了個奴隸,都夠普通人家好幾年開銷了,瞅了一眼管家,也不見她有動作,只是坐在那里喝茶。
凌衛(wèi)當然不心疼那些錢,凌府還不把四百兩看在眼里,她只是覺得一直以來有些小看大小姐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膽量花這么多錢拍下一個奴隸,連眼都不眨,或許家主說的是對的,小姐絕非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啊。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三歲的小姐是什么樣自己不清楚,但七歲的小姐自己看到了,有野心,有膽量,有眼光。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剛剛她看到了籠中奴隸望來的那一眼,凌衛(wèi)活了大半輩子,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籠子里的那個奴隸身份絕對不簡單。
而小姐能夠接收到奴隸的目光,本身就說明她已經(jīng)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出這奴隸的不簡單,但有膽量為一個奴隸一擲千金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
凌小小倒沒想那么多,那個奴隸顯然是沖自己來的,她倒要看看他是哪路牛鬼蛇神,來自己身邊有何圖謀。
拍賣很快結(jié)束了,凌小小一行人離去。當然還有那個金貴的奴隸也跟在身后。
拍賣場幕后則亂了起來,講解的男子找到紅衣男子,拉著不放。
“紅蓮!你給我個說法,主子為何讓我把他自己賤賣了?”
“我也是奉命辦事。”
“奉命?奉誰的命?做了這么久的拍賣行,結(jié)果最后四百五十兩把主子給賤賣了?”
“主子。”紅蓮道。
講解的男子反應(yīng)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主子自己把自己賣了?為何?”
紅蓮這回不再回答,面色發(fā)緊道:“阿香,你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