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顏御風：上帝啊，又一次事與愿違
摸底考試，對于趙傾心來說，完蛋了。
入學之后的2周，學校會對高一新生進行一次摸底考試，和中考無異，不過就是題目略微簡單。但是掛在公布欄的成績單卻讓人……
古老師看了看班級的同學，清了清嗓子：“成績大家都看到了，不過，這不代表什么，希望大家在高中要勇往直前，這是新的開始?！惫爬蠋熣f完，便走到趙傾心的面前，“趙傾心，你出來一下?！?p>顏御風不知道老師該怎么訓斥她，傳聞中的她是以師大附中第一名的中考成績進入四中的，為什么這次全部都是零分，很難想象她這個第一名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再差的成績，也不至于都是零分的卷面吶。顏御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象著趙傾心或許會哭花了臉走進教室，那他該怎么辦，該怎么安慰她……很快，趙傾心步入教室，坐到座位上，古老師尾隨其后。“其實這次的摸底考試，是學校歷年以來的傳統(tǒng)，咱們班本來就是年級翹楚，排名最前的都在我們班，只有……”古老師停頓了一下，“趙傾心同學的答題卡全部涂錯，所以成績顯示的是零分，教導主任看了卷面分數(shù)，只有語文和英語各扣2、3分?！鳖佊L用余光看了她，發(fā)現(xiàn)她的臉頰已經(jīng)紅了，心里竊喜，好家伙，這么厲害！“在這里提醒大家，以后的每次考試都要仔細，為高考打下良好的基礎?！惫爬蠋熚⑿χf，滿眼都是對她的期待。
趙傾城在八中，卻成了風靡全校的人物。靠著一張帥氣，痞痞的臉，到處惹是生非，他忘記了對妹妹的承諾，更是忘記了對自己的承諾。奇怪的是，那些個女孩子怎么都喜歡這種風格的男孩，趙傾城的書桌每天都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情書，短短一個月，就打遍學校無敵手，身后跟著一幫小嘍啰，自己儼然成了校霸。每天下午的晚自習都是去赴小弟們接的挑戰(zhàn)書的約，常勝將軍，所以，在傾心面前，還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月考結束，趙傾心一個人回家，給哥哥發(fā)消息，卻沒有及時回復她，這是很反常的。趙傾心騎著自行車去了八中，學校已經(jīng)放假，她很失落，找不到哥哥，心里還是有點擔心。她在八中附近轉了轉，和四中周圍的環(huán)境差不多，在一家商店旁邊有個小巷子，圍了很多人，好奇心驅動，趙傾心騎著自行車過去了。她停好自行車，探頭進去，看到了讓她不敢相信的一幕，哥哥被打到在地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幫他，立馬對手就要再次上前打了，趙傾城迅速站了起來，一個猝不及防，對手一拳打到了他的臉上。
“說好的，不準打臉……”趙傾城捂著半邊臉吼道，但是對手并沒有理睬他“認輸就行。”看著對手再次要下手，趙傾心趕緊跑過去，用身體，使出全身力氣撞了對手，對手的拳頭落了空。猛回頭一看，他的心咯噔一下，“你怎么在這？回去！”趙傾城對趙傾心大聲喊。趙傾心顧不得哥哥的大喊，跑過去，拉住哥哥的胳膊就準備跑，趙傾城怕妹妹收到傷害：“好，我認輸，從此退出?！比康娜硕汲泽@地看著趙傾城，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輕易就放棄，這還是趙傾城嗎？
結果跑過來兩個男生勸他“老大，不能認輸?！薄笆前?，認輸了，八中的面子往哪里放？”“老大……老大……”趙傾城聽著那么多聲音在耳邊縈繞，內心也很煎熬。但是他看了看趙傾心，那驚恐的眼神，“走吧?！?p>顏御風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他只是過來幫忙。他的好兄弟敗在八中，他看不下去，自己從小在媽媽同學的跆拳道館學習，媽媽是為了讓他強身健體，沒想到他利用這些打架。其實在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了，外表看起來斯文，聽話，內心桀驁不馴，最多的，是因為父母的關系，他找個方式釋放，好朋友找他幫忙，他也不推脫，講義氣。顏御風在趙傾心的眼里，應該也算是個成績不錯的乖孩子，可是，今天這一見面，他的形象絕對毀于一旦了。顏御風更擔心的是，之前的見面，趙傾心有點怕自己，那……會不會一看到自己就嚇跑呢？
顏御風看著趙傾心的眼神，卻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惡狠狠地示威，一種厭惡。顏御風心里一顫，仿佛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很失落，他看著她拽著趙傾城轉身離開，站著一動不動，任憑周圍各種聲音吶喊。
“御風，我們贏了！看他們還瞎逞能?！?p>“御風，好樣的！”
“手下敗將，哈哈哈哈……”在一片笑聲中，顏御風撿起書包，一聲不吭地走了。
“哥們，別走啊，參加完慶功宴再回去！”
顏御風背身搖手，“心領了，我得回家了?！彼桓易屌匀税l(fā)覺，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兄妹倆來到離家不遠的公園，“心心，嚇著你了?！壁w傾心給他抹著藥，故意壓重他那嘴角受傷的地方。
“啊……”倒吸一口涼氣，“不疼，哥不疼?！眱蓚€人都笑了。
“哥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我會給家里打電話說我去了朋友家。這個樣子被老媽看到，太平不了?！壁w傾城對妹妹交代。趙傾心看著哥哥：我給你發(fā)的消息，你沒有回復，就是因為在打架？
“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壁w傾城仿佛發(fā)誓一樣那么誠懇。
趙傾心疑惑地看著他：是不會打架？還是不會不回我消息？趙傾城笑了，“都不會。去八中之前，我也想好好念書，跟你上同一個大學，可以照顧你?？墒?，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里學習氣氛不是很濃，再加上狐朋狗友的蠱惑……”趙傾城已經(jīng)很后悔了，“走下坡路確實很輕松，哥跟你保證，一定好好學習，這次不會騙你?！壁w傾心聽到哥哥這么說，心里很高興，“哥，我相信你。”看著妹妹天真無邪的笑臉，這次趙傾城真的下定了決心，“哥這次輸了，答應對手退出‘江湖’，以后也不會有人找我去挑戰(zhàn)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去高子俊家里了。”趙傾城看著妹妹騎上自行車，漸漸遠離。
周一的早晨，趙傾城抖擻抖擻身子，背起書包上學。到了學校，他明顯感覺到氣氛的與以往的不同，沒有女生追著，圍著他癡笑，小聲議論，男生也敢靠近他，他沒有了小弟的簇擁，很不適應。想想這一個月以來，自己無所事事，只會和傾心漸行漸遠，雖然學校一般，但是也不能自暴自棄。司馬逸陽出現(xiàn)了，他經(jīng)過趙傾心的指導學習，在八中的成績還算不錯，他看著趙傾城，走了過去：“戰(zhàn)無不勝的你，怎么被四中打敗了？”司馬逸陽奚落他，相反趙傾城不像以前那么暴虐，不冷不熱地回復：“關你鳥事兒！你終于沒考上四中，我妹妹算是清凈了?！彼抉R逸陽壓了壓心里的怒火，“我不跟你計較，走著瞧，我要和傾心上同一所大學，我會努力的。到了大學，我就跟傾心表白，現(xiàn)在不影響她的學習?！壁w傾城聽到這句話，心里一陣嘲笑，輕蔑地看著他：“就你？哈哈哈哈哈，你要是敢再去打擾他，別怪我不客氣?！闭f著便舉起拳頭，挑釁他。司馬逸陽也笑了：“我是不想打架，就你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嘖嘖嘖……”趙傾城想起對妹妹的承諾，忍了下來：“你就暫時得意吧?！?p>上課鈴聲響了。
趙傾心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生怕顏御風報復自己。顏御風在班級很少說話，雖然是同桌，但是幾乎沒說過話，其實，顏御風壓抑著熱情似火的內心，他不敢說話，怕適得其反，怕她永遠都不理自己。兩個人，同時都跳動著激情澎湃的心。放學了，趙傾心一反常態(tài)，快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被顏御風攔住了：“先別走！”趙傾心內心一顫，無比害怕，他會不會質問昨天的事情，或者揮拳打她……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完了，顏御風說話了。
“干嘛一直躲我？”顏御風笑著問她，趙傾心看著他冷峻的臉龐，多了些許溫柔。從未仔細看過他，長方形裸框眼睛，還是看得到他的單眼皮，鼻子挺拔，他笑著說話特別近人，趙傾心似乎忘了昨天看到血腥的場面，搖了搖頭?！斑€逞強，你從開學以來，就據(jù)我于千里之外，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顏御風撒嬌般的對趙傾心說。趙傾心拿出手機：報名那天，我確實挺害怕，開學第一天，你竟然毫不猶豫坐到我旁邊，我以為你要報復我。
顏御風哈哈大笑：“那天我來晚了，沒有座位了……”趙傾心聽到之后，尷尬地笑了?！澳翘炷莻€男生是你？”
趙傾心長舒一口氣：是我哥。
“還說你不害怕？”顏御風嘲笑她，他沒有告訴趙傾心開學第一天自己為什么來晚了，回想那天，爸爸凌晨才回到家，媽媽一直等著抓現(xiàn)行，接著就是無止境的吵架，吵架。他聽著聽著就睡著覺，一覺醒，空蕩蕩的房子只有一個蓬頭垢面的自己，快速洗漱，就跑去了學校。趙傾心搖了搖分神的顏御風，給他看手機：我要回家了，明天見。
顏御風看到之后，微笑著說：“好?！彼幌虢忉屘?，加上趙傾心的催促，不過，值得肯定的是趙傾心已經(jīng)解除了內心防線。一起到了自行車棚，顏御風忍不住問了：“你為什么不試著學手語？”趙傾心聽到這句話，停頓了，然后微笑著給他說：我不是啞巴。這樣堅毅的眼神看著顏御風，顏御風像是心里過了電流一樣，打了一顫。他們在路口分開，顏御風還是時不時回頭望望，也許是不放心，也許太過于心疼這個女孩子，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好奇心的驅使，讓他特別期待明天的再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