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家母一再要求我請回沈大人,否則家母非但要怪罪本官,同時家母的壽宴也將毫無生氣、失去一些光彩,同時后面的詩詞會又豈能少了像沈大人這等風采之人,還望沈大人賞臉?!币慌岳淅涞目粗蜓耘c餛飩攤販一副親民的形象,宋瑋心中浮現一絲怪怪的感覺,自己何等身份,什么時候會在乎這些底層人等的感受,也只有沈言這個怪胎才會如此,哦不,沈言本身就是來自這等身份。
當然,宋瑋的這個念想只會在腦海中閃現,不會表露出來,自己當初看不起沈言而與對方對立,除了沈言三番兩次駁了自己的顏面,更關鍵的原因不正是沈言的出身,門閥與貧寒本來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對立則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如果不是家主的志向,如果不是叔叔的使命,自己也不會戴著一副偽善的面具,如此和氣的與沈言說話。
“宋大人,這個……”聽到宋瑋的話語,沈言的眼神中浮現了一絲猶豫,自己如果不回去吧,似乎不太妥當,似乎像是在拿喬,但是再回去吧,給人的感覺就是自己在擺架子。
回去,往大了說,可以結識更多的青年才俊,拉攏更多的人脈,為將來奠定基礎,往小了說,不但可以和高庸暢快的閑聊,還可以和秋盈雪偶爾玩一下眉目傳情,但是,沈言的骨子里是不想再回去,因為眼下提升或者說鞏固自己實力最為重要,況且背后還有皇上要求自己過孤臣的期望,高庸的捧場或許就是監(jiān)視自己的一個信號。
“沈大人莫非連這點面子也不給?”瞧見沈言的眼神中閃現一絲猶豫,宋瑋趁熱打鐵的勸說道。
“宋大人,這個還真與下官給不給面子沒多大關系,下官剛才在想,宋大人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整理一下金陵府的秩序,以免夜長夢多走漏了消息而給宋大人帶來許多不必要的困擾和難度,這豈不是很虧。”沈言的嘴角浮現一絲無奈,前去宋府的誘惑固然很大,可見到高庸的那一刻自己就揣摩到皇上的用意,自己沒必要再回去,遂打著這個幌子搪塞一番。
“不過,宋大人也不能因為布局金陵府而耽擱了老夫人的壽宴,否則定會有人參宋大人不孝,這個嗎,還真是麻煩。”沈言知道大夏立國后歷任皇上曾多次強調過百善孝為先,也樹立過這方面的典范,因而即便成功給自己找到借口,也不能一味的鼓吹宋瑋去布局金陵府而耽擱了宋老夫人的壽宴,否則事情傳開,自己也會順帶成為別人攻訐的目標,這個無妄之災自己才不會主動惹上身。
“宋大人此刻必定是左右為難?!鄙蜓孕θ轁M面的說道。
“正是如此。”宋瑋絕對不想放棄到手的機會,可更不想成為別人攻訐的目標,況且自己已然達到了叔叔交代的使命,至于沈言是否再回宋府,還真不是特別的渴求。
“下官胸中到是有一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說。”瞧見宋瑋眼神中閃現的一絲猶豫,沈言的嘴角輕微上揚,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宋瑋一直隱藏很深的權力欲念,這幾乎是門閥子弟的通病,因而接著誘導宋瑋朝著自己設下的目標邁進。
“沈大人此言差矣,本官雖與沈大人打交道不多,可也算是知心,沈大人心中有何良策,盡管開口,無論是否可行,本官心中自有定論。”面對唾手可得的機會,宋瑋骨子里不想放棄,心中盡管清楚這是沈言的計策,卻不得不順著沈言的思路說話。
“宋大人既然如此明言,那下官就隨便一說了?!币娝维|不得不進入自己設下的彀,沈言的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面露真摯的情感,緩緩說道,“下官建議宋大人即刻前往金陵府布局,打邢捕頭一個措手不及,秘密羈絆或羈押邢捕頭,同時封鎖相關消息,然后再趕回宋府,第二日一早提審邢捕頭,佐以充足的證據,邢捕頭即便想抵賴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如此宋大人既能完成金陵府布局,又不耽擱老夫人的壽宴?!?p> “沈大人雖年輕,卻很老練,此招確實不失為當務之急的上策?!彼维|的眼神中浮現一絲意動。
“宋大人,下官還要急著回望江樓,就不回宋府了,還望宋大人在老夫人面前幫下官美言幾句?!闭f到這里,沈言故意向宋瑋傳輸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沈言覺得宋瑋對自己的轉變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又不清楚具體的緣由,自己也不能任由對方輕易的把握或摸透自己的底細和為人習慣,故而故意裝成一副急色的神態(tài),給宋瑋一個假象,讓對方以為自己急著回望江樓和程可兒發(fā)生點成年人愛做的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擾沈大人的興致了?!彼维|明悟了沈言表情,腦海中不由得有些瞧不起,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才幾天就徹底的暴露了急色的底細,一個急色之徒,想要掌控并不難,難的是無法摸清對方的喜好。
“下官祝宋大人馬到功成?!鄙蜓砸娝维|的眼神中浮現一絲淡淡的輕蔑,盡管對方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一直細心打量對方神情的沈言發(fā)現,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
“你們三個帶著地上打滾的那個,跟本官回金陵府,記住只要你們表現好,本官定會對你們三個從輕發(fā)落,如果能指證他人,本官更會法外開恩?!彼维|身邊沒有其他可用之人,只好將主意打到還矗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的三個青年,臉上浮現一副和煦的微笑,仿佛自己便是他們三個最值得親近和信任的長輩,同時呢,也擔心對方三個在半路上給自己下黑手,遂給他們三個畫上一份唯美的藍圖,讓他們三個臨時為自己所用。
“草民不敢收沈青天的餛飩錢,況且沈青天能來草民這里吃餛飩,那是草民的福分?!蓖维|漸行漸遠的身影,沈言嘴角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容,隨即從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銀遞給憨厚男子,憨厚男子激動的滿臉通紅,連連擺手,表示不敢收,也不會收。
“收下吧,你這是小本經營,就靠這一碗碗的餛飩賺點辛苦錢,總不能因為我是官,來你這里吃碗餛飩就不要錢,那我多來幾次,或者都叫上一些同僚,那你還不虧死?!鄙蜓缘男α诵?,拉住憨厚男子的手,將手頭一些碎銀塞進對方的手掌之中,如沐春風的說道,“我呢,也怕言官說我吃餛飩不給錢,你知道的,那些言官就喜歡干這些不著調的事,你不會是想讓我背這個罪名吧?!?p> “草民豈敢,草民不敢?!鼻埔娚蜓砸桓陛p松自在的神態(tài),憨厚男子跟著憨厚的笑道,“只是您給的有點多?!?p> “不多,如果多,就算是我預定下回的餛飩錢?!鄙蜓运实男α诵?,“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做官的不能總想著拿你們的東西,更應該想著如何能給你創(chuàng)造一個更平和的生活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