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意思是讓我做望江樓的名譽顧問?”沈言嘴巴張的極大,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臉上有一絲發(fā)燙,似乎在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羞愧。
“公子以為小女子有啥不情之請?”程可兒的眼神中有些詫異,不太明白沈言的反應(yīng)為何如此之大。
“哦,沒啥。”沈言有些尷尬,雖說望江樓是多事之秋,但總勝過居無定所,況且還有一些收入也不錯,“那我就多謝東家收留了?!?p> “公子能留下那是我們望江樓的榮幸?!彪m然不清楚沈言的來歷,但從面對十?dāng)?shù)名地痞時不動如山的氣勢上,程可兒相信沈言不是平凡人,更重要的是對方兩次三番的幫助自己,自己也應(yīng)有所回報,況且將對方留在身邊,也可以判定對方有沒有不良居心,“不知公子對如何經(jīng)營望江樓有什么好的見解?或者說如何在眾多競爭者脫穎而出?”
“東家,你還真一點也不客氣?!鄙蜓暂p輕的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澀,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前世做這個項目調(diào)研的一些情景,眼神中浮現(xiàn)一絲水霧,隨即輕輕的嘆了口氣,“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將這些塵封記憶吧,況且身邊有美麗的東家也是賞心悅目的,或許還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也說不定。”
“東家,你說的這個可有點難呀?!蹦X海中灌輸并存留著大量的信息,可沈言并不打算輕松的說出來,越容易得到越不會珍惜,也不顯得珍貴。
“我知道這個不容易?!背炭蓛旱难壑虚W現(xiàn)一絲堅毅,“我不想望江樓在我的手里垮了,畢竟這是爹留給我的唯一產(chǎn)業(yè)?!?p> “金陵城的酒樓多如牛毛,競爭本身就比較大,可還有許多有實力的人都來投資酒樓,他們必定視望江樓為眼中釘肉中刺,都想分一杯羹,我很擔(dān)心抵擋不住這些人的魑魅魍魎之計?!背炭蓛赫f到這里,情緒稍顯低落,忍不住輕撮一口杯中酒,臉頰上浮現(xiàn)一絲嫣紅,煞是誘人。
“東家,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誓死跟隨東家?!逼呤搴土质宓难凵裼行┓杭t,語氣堅定的說道。
“東家,不必為此事心憂?!鄙蜓砸矝]想到程可兒嬌小的身軀里竟然埋藏著如此大的壓力,忍不住開口勸道,“望江樓是百年老店,一些宵小多少還有些顧忌,不會采取太過卑劣的手段?!?p> 沈言也知道這話純屬扯淡,商業(yè)上的爾虞我詐是層出不窮,可面對程可兒低沉的情緒時,心中更加不忍讓她直面這些血淋淋的爭斗,自己真心想為其披荊斬棘、保護她不受風(fēng)雨侵擾。
“我沒事,讓你們見笑了?!背炭蓛呵那牡哪ㄈパ壑械囊唤z水霧,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流露一絲堅毅。
“既然蒙東家收留,我沈言愿為東家保駕護航,不讓人蠶食望江樓?!笨吹匠炭蓛呵榫w的轉(zhuǎn)變,沈言似乎又找到了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欲與天斗,其樂無窮。
“望江樓想要更上一層樓,其實說難也不是很難?!鄙蜓缘淖旖欠浩鹨还勺孕诺奈⑿?,眼神也顯得格外清明,“望江樓地理位置優(yōu)越,又有百年歷史,在金陵城享有一定的聲譽,深受青年才俊、文人士子的青睞,僅僅這些還不夠,我們必須豐富菜系?!?p> “除此之外,我們必須要擴大望江樓的知名度?!鼻埔姵炭蓛旱热宋⑽Ⅻc頭,沈言的眼神中笑意更濃,“望江樓想要短期內(nèi)獲得民眾的選擇,最佳的方式便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讓潛在的消費者知道這家酒樓。”
“廣告宣傳就是讓人給發(fā)傳單,告知這家酒樓怎么怎么樣,同時佐以優(yōu)惠打折或促銷等手段吸引潛在消費者嘗鮮的好奇?!蓖蝗豢吹匠炭蓛旱热说难凵裰辛髀扼@訝,沈言才醒悟在不知覺中說了一些后代專業(yè)名詞,不由得尷尬一笑,幸虧程可兒等人不懂這些,否則,自己不就是一個大笑話。
“當(dāng)然,這些手段只是短期內(nèi)有效,望江樓要想長期在競爭者中脫穎而出,除了偶爾的創(chuàng)新一些菜系和促銷手段外,最根本的是該酒樓的貨源是否新鮮、是否能低價拿到貨,衛(wèi)生是否合格,掌柜的和小二有沒有服務(wù)意識,而這是品牌的保證。”沈言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在員工面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指點江山,“但是僅僅靠此還是不夠,望江樓想要長久的發(fā)展,就必需和當(dāng)?shù)匮瞄T處好關(guān)系,更要和當(dāng)?shù)赜杏绊懥Φ牡仄S持一種合贏的關(guān)系,這些結(jié)合起來方可讓望江樓成為當(dāng)?shù)氐钠放祁I(lǐng)導(dǎo)者?!?p> “但是這些說起來容易,但操作起來并非易事。”沈言說到這里,嘴角自信的笑容似乎變得有些僵硬,“然而今天我們將地痞和官府算是完全得罪光了,想要靠他們支持望江樓,似乎有些異想天開。”
“聽公子之言仿似茅塞頓開?!彪m然沈言的謀劃暫時無施展的土壤,可并非毫無頭緒,起碼短期性的手段完全可用,程可兒的嘴角泛起迷人的笑容,紅紅的臉頰煞是好看,“大政方針有了,我們便可先用短期策略,至于后面的,我們可以徐徐圖之,正如七叔和林叔說的那樣,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不相信望江樓會垮在我手里?!?p> “我們聽東家的?!鄙蜓匀讼嗷デ屏艘谎郏p輕的點了點頭,隨即舉起手中酒杯,眼神閃現(xiàn)堅毅。
金陵城,戶部尚書府。
高大的磚筑院墻,墻檐下砌筑斗拱,顯得古樸厚重。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尚書府。
“爹,望江樓的事被我辦砸了。”童少軍臉上陰沉的走進書房,瞧見其父童延邊手里拿著一部論語端詳?shù)拈喿x,一改之前的紈绔、浮躁的形象,低沉著聲音,緩緩說道。
“為父已知。”童延邊讀完書頁上最后一段話,緩緩放下書本,眼神中沒有絲毫情感的望了童少軍一眼,“在你回來前,為父已接到隨侍太監(jiān)許三原的告知,讓為父好好管教你,不得在染指程可兒和望江樓,否則不介意讓我父子倆去天牢里坐坐?!?p>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個清瘦老者真的是皇宮里的那位。”童少軍的眼神中浮現(xiàn)一絲僥幸,幸好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用一個沒啥智慧的紈绔形象蒙混過關(guān),隨即眼神中流露一絲淡淡的不屑。
“想讓你我父子同坐天牢不是他想要就能做到的,他也要考慮一下大皇子及幕后之人的意愿?!蓖舆叺淖旖欠浩鹨还衫湫?,當(dāng)今天子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之人,在他的統(tǒng)治下,大夏朝頗有點中興的感覺,而這都是一些勢力故意給他造成的一個假象,畢竟治大國如烹小鮮,不是個人能力強就能掌控天下的,許多事還是需要具體的操作者和執(zhí)行者,而這部分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受他所制,他是空有力而無處使。
“哦,你又沒見過他,又如何判斷是他呢?”望著臉上閃現(xiàn)自信神態(tài)的童少軍,童延邊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當(dāng)時并不太肯定,但是夏元虛見清瘦老者邁步進來后的神態(tài)變化,我覺得夏元虛肯定認識對方,而誰又能讓夏元虛如此害怕、膽顫呢?”不得不說童少軍的觀察能力十分出色,沒放過當(dāng)時場面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
“嗯,望江樓的事,你做的很好?!蓖舆呺y得的贊揚了童少軍一句,“既然他讓人給為父傳話,那從即日起,你就不要插手望江樓的事,也別去找那個程可兒了,好好的在家禁足三個月吧。”
“爹,您既然夸獎了我,那為何又要讓我禁足三個月?我們?yōu)楹我滤??”童少軍有些不解的望了父親一眼。
“這不是怕,而是一些面子工程?!蓖舆叺难凵裰虚W現(xiàn)一絲嚴厲,狠狠的盯著童少軍,“望江樓對大皇子而言是可有可無的產(chǎn)業(yè),但我們不能因為此而破壞了大皇子的整體布局,否則我父子倆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p> “為父能坐上并坐穩(wěn)戶部尚書這個位置,除了自身實力外,還要懂審時度勢,更不會意氣用事,而這也是大皇子對為父放心的一個原因。”望著童少軍一臉不甘的神態(tài),童延邊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有多人盯著為父這個位置,有多人想要將為父拉下馬,這點你多少心中有數(shù),畢竟除了大皇子,還有其他皇子也覬覦皇宮里的那個位置,也有很多門閥、好強與大皇子并非一路?!?p> “我知道了,只是我不甘心?!蓖佘娤袷且恢欢窋×说墓u,耷拉著腦袋,悶聲的應(yīng)道。
“你是為父唯一的子嗣,為父又豈會讓你白受這個冤屈?!蓖舆叺难凵裰虚W現(xiàn)一絲狠光、一絲期待,“等大皇子成功后,我父子倆便是從龍之臣,屆時新賬老賬一把算也不算遲。”
“嗯?!蓖佘娭刂氐狞c了點頭,眼神中滿是期待,還夾雜著一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