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或為天才少年的隕落而傷心,或為武道強者叩擊先天之門失敗而感嘆唏噓。
所以,當(dāng)叫喚聲傳出時,特別響,特別脆,特別亮。
“是……是蘇離?!壁w青禾率先反應(yīng)過來,繼而驚喜道。
嘩然之聲再起。
“沒死?”
“躲巨鼎里去了?”
“哈哈哈,我就覺得,那家伙怎么也不像一個早夭之人?!?p> 在星輝與劍氣相撞后,蘇離被炸開的銀輝掃中,如斷線風(fēng)箏般落下高空,不偏不巧地落到巨鼎中。恰好避開了劍光與星輝的鋒銳。
蘇離身形一縱,掠上青黑巨鼎,神圓氣滿,陽光下的他,朝趙家眾弟子笑了笑。
“蘇離,你不得好死!”金月半見蘇離竟然無事,氣得哇哇大叫。
焚炎宗眾人,群情疾憤,倉啷聲不絕,抽出刀劍,就要上前廝殺。
“好了,都給本宮停下?!碧m玉樓在蘇離安然躍出巨鼎時,心中大定,威嚴(yán)呵斥。
“殿下,蘇離刁毒,隨意殺戮我宗長老,還請殿下為焚炎宗做主。”金柏字字凄愴,眼眶泛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其余焚炎宗眾人,亦隨之跪下,齊聲瑯瑯道:“懇請殿下做主,為焚炎宗主持公道?!?p> 霎時間,聲震云霄。
蘇離眼睛虛瞇,心中了然,對方要“逼宮”了。
趙白云見蘇離無大恙,心中憂悶盡去,卻見焚炎宗“惡人先告狀”,氣得不輕。
他整了整衣衫,帶領(lǐng)眾長老,一起躬身拱手道:“焚炎宗向趙家弟子,下了禁錮內(nèi)息的毒藥,致使眾弟子連番失敗,甚至被狙殺。望殿下為我趙家主持公道,嚴(yán)懲兇手?!?p> 其余趙家弟子,隨即高聲附和,聲音響亮,絲毫不輸焚炎宗。
金柏等臉色微變,事已至此,且所謂的“烙音玉符”已毀,沒了最有力物證,焚炎宗斷然不能承認(rèn)這項指控。
“且慢,先前蘇賢侄所說,張耀耀也中了毒,還是焚炎宗下的,可當(dāng)真?”靈陽宗主張嘯天走了過來,眼眸微凜,朝蘇離問道。
“應(yīng)當(dāng)也是中了一種名為“錮息散”的無色無味毒藥?!碧K離想了想,皺眉道。
接著,他看向諸宗諸門,朗聲道:“我亦是巧合之下,得知了焚炎宗之陰謀。他們提早布局,朝“四家兩宗”安插了奸細(xì),并伺機向諸參賽弟子投毒。諸位不妨全力運轉(zhuǎn)真氣,檢視一番?!?p> 眾人色變,眼中惶惑懷疑之色濃郁。不過,仍依言運轉(zhuǎn)內(nèi)勁,檢查起來。
十息后,人群開始嘈雜。
尤其是“兩宗四家”的武者,臉色劇變者,越來越多。
“我中毒了?!?p> “我也中毒了?!?p> “糟糕,我的真氣無法全力運轉(zhuǎn)了?!?p> “啊……好疼,我的下丹田好疼。”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逐漸增多。
各宗各門的掌舵人與諸長老,無不驚駭。
還真有人中毒?。?p> “金胖子,交出解藥?!痹缫鸦鹈叭傻膹垏[天,不再遵循老人常說的“每逢大事,必有靜氣”的諄諄教導(dǎo)。
因為他靈陽宗三個核心弟子,竟有兩人中了“錮息散”,其中一人還是他兒子,安能叫他不怒。
“張嘯天老匹夫,休得胡言,你靈陽宗中毒,與我何干?”金柏兩頰肥肉顫抖,淡眉倒豎道。
他知焚炎宗算是徹底栽了。不過,一定不能認(rèn)下毒之事。否則,樓蘭國恐難再有焚炎宗容身之地。
“趙家弟子所中之毒,與其他宗家所中之毒相同。若我能證明,趙家所中之毒,是焚炎宗所為,那當(dāng)如何?”蘇離看向色厲內(nèi)荏的金柏,笑道。
“呵呵呵……若你說的人證是趙青禾,那就算了吧。她是你趙家人,不算數(shù)的。至于,你說的物證,你還有嗎?”金柏眸光微凜,笑容溫和。
這言笑晏晏的畫面,實在不像,上一刻還是打生打死的局面。
這個老狐貍,不直接回答,反是避重就輕。
蘇離眉毛挑了挑,笑道:“我當(dāng)然有證據(jù)。”
說完,他手一翻,手中出現(xiàn)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白玉圭。白玉圭在陽光照耀下,散發(fā)著如霜白光,如同新藕般晶瑩剔透。仔細(xì)一看,上面還有絲絲光線繚繞流轉(zhuǎn)。
金月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被抬下演武臺,再次悠悠醒來的文書,看到蘇離手中玉圭,臉色潮紅,再次暈死過去。
金柏見金月半差點摔倒,以為他是受傷之故,要他下臺去休息。
“***,你這個主人,可不能走?!碧K離見金月半要溜,出聲制止道。
金月半臉色再變,這“烙音玉符”的事,是他與文書,私下里辦的,金柏根本不知道。
“大膽蘇離,先前你說有玉符,早已交給了太子內(nèi)侍,并被不小心損壞了。你現(xiàn)在又拿出一塊玉符,莫非剛才是誆騙太子,誆騙我等。”金柏見金月半臉色變化,心思如狐的他,眉頭一跳,心里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
心思電轉(zhuǎn)之下,決定先下手為強,并指出蘇離對太子的不敬。加之,焚炎宗與太子經(jīng)年來,積累的香火情,事情或許會有轉(zhuǎn)機。
果然,蘭玉樓見蘇離又拿出一塊玉圭,臉色唰一下,沉了下來,厲聲道:“蘇離,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本宮雖愛惜你是人才,可本宮的內(nèi)侍,斷不是輕易可辱的?!?p> 威懾之意,很是明顯。
眾人聞言,臉色變換,一眼古怪的看著蘇離。
“這蘇離膽子真大,感戲耍太子?!?p> “呵呵呵,看他如何解釋?太子可不好糊弄?!?p> ……
“哈哈哈,我先前給太子內(nèi)侍的玉符,當(dāng)然是真。不過……我手里的,也是真?!碧K離大笑道。
“胡說,明明只有一塊?!苯鹪掳塍@恐之下,神思有些迷糊,胸口一挺,立馬拆穿蘇離的謊言。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塊。”蘇離莞爾,笑了笑。
“你……既是證據(jù),怎可有那么多?”金月半底氣不足,說話有些虛,目光不敢看蘇離。
“呵呵呵,怎么就不能有那么多物證?誰規(guī)定不能有那么多物證?我交給太子內(nèi)侍的是第一份物證,這是第二份。”蘇離笑道。
既然這事不可考證,自然紅口白牙,他說了算。
蘭玉樓看了看蘇離,沉聲道:“呈上來。”
話語落,又一個內(nèi)侍,走向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