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明天就是高考了,濱市第一中學附近的商店街都早早關(guān)了門,為的是不給考生添亂,交警也提前設(shè)置了路障,讓那些不識趣的司機無法把車開到這條路上,影響考生休息。
一切都如過去五年一樣順利。
到了凌晨四點,正是人體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巨大的車輪滾動聲,吵醒了所有人,幾個好事的學生,走向陽臺朝馬路張望,沒有看到任何的車,倒是看到教導主任領(lǐng)著幾個保安奔走在馬路上,試圖尋找聲音的源頭。
刺耳的聲音持續(xù)了大概半個小時,所有人睡意全無,紛紛跑到了陽臺上朝馬路張望,本想對其打罵一頓好宣泄心中的不滿,卻什么也看不到,無功而返的的教導主任,命令所有人回到床上,學生們才拖拖拉拉地躺了回去,卻睡意全無。
其實,當時高三二班的學生王明文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噪音的始作俑者了,只是沒敢吱聲。當所有人低頭看馬路的時候,王明文卻抬頭看天,他的確看到了發(fā)出那聲音的車,正確來說,那不是車,是一種遠古時代的神鳥,這鳥紅白色,一共有九個頭,聽說這鳥出現(xiàn),必定會有災難發(fā)生。
其他人,無論是老師、學生又或是保安,似乎對此并不知情,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畢竟這種能力還是沒有的好。
王明文并非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他直到高中一年級都是個普通的少年,要不是那天打球的時候眼鏡被球磕壞了,他也不會聽信小賣部的店員的話,要走了那副不知道誰落下的年代久遠的金絲眼鏡,這眼鏡鏡片與他的近視度數(shù)并不相符,但是湊合能用,他本打算過兩天放假回家重新配一副。但是這眼鏡帶著帶著,居然就合適了,看黑板不用再瞇著眼了。
周六的中午全校放假,他打算與王寧在學校打一場球才回去,為免再弄壞眼鏡,他便主動摘掉了,裸眼上場。
平日他除了洗澡和睡覺,眼鏡是一直掛在鼻子上的,否則的話,他很難辨認來往的人的容貌,在濱市第一中學的這種把品德放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高的地方,遇到老師不主動問好,事后會被風紀委員記過和見家長的,他才不要冒這種風險。
但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視力在摘掉眼鏡后,并沒有變差,反而摘掉眼鏡后,看到的東西更清晰了,并不是清晰那么簡單,樹葉與樹葉間的紋理差異,他能夠輕易分辨出來,一塊顯然不屬于那棵白玉蘭樹的枯葉,一副原住民的姿態(tài)掛在樹枝上。
“那是一只蝴蝶吧?”王明文對站在身旁的方寧說道,方寧是他們班有名的不怕天,什么事都敢惹,人長又長得高大,粗大的關(guān)刀眉,讓他威嚴十足,從來只有他惹人,沒有人敢惹他。所以人送外號不怕天。
方寧看了很久,忽然笑嘻嘻地說:“賭一瓶可樂,我說它就是一塊普通的樹葉?!?p> “哦,可樂就可樂!”平日方寧就愛跟人打賭,打賭的不是食物,就是寫作業(yè),大家遇到不敢碰的東西都讓方寧去碰,上次教室里跑來了一只大老鼠,沒有人敢弄,班長就慫恿方寧,說打賭他不敢把老鼠抓出去,賭了一串魚蛋,方寧二話不說,就徒手把老鼠抓住了,扔到了一樓的花叢去了。
方寧伸手剛碰到樹葉,那東西受了驚嚇,抖動了一下,扇著翅膀飛走了,飛走的時候,露出的是完全不一樣的紅黑色翅膀。
“世間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東西,喂!你是變色龍的親戚嗎?”方寧朝那蝴蝶吼道,但那小東西沒有管他,已經(jīng)飛到了樹林里了。
“讓它跑了,別讓我看到你。否則一定把你抓回去當標本?!?p> “這塊也是?!蓖趺魑闹钢阱氤叩哪菈K貼在溝渠蓋上的枯葉說道。
“如果不是,就抵消掉剛剛我欠你的那瓶可樂?!?p> “可以?!狈綄幱媚_輕輕地碰了一下那塊枯葉,跟上次一樣,這東西扇著與枯葉顏色完全不一樣黑色的翅膀,飛走了。
“神了,你能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狈綄幙粗趺魑模霸摬皇嵌际悄惆才诺陌??”
“我去!”王明文罵道,“那個帶著天狗面具的男人,你難道說也是我安排的?!?p> 一個赤裸著紅色上身的銀發(fā)男子,他的頭與王明文曾經(jīng)在RB某部妖怪畫冊里看到過的天狗形象如出一轍。剛剛的枯葉蝶飛到了他的后背上,更多不知從何趕來的蝴蝶也聚到了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
“什么鬼!那里不過是一棵枯掉的樹,哪有什么男人?!狈綄幜R道,“大白天的,休想嚇唬本大爺!”